「飛鷹手,就你這身材,飛得起來麼!」薛少坤冷冷的一句嘲弄,頓時引得身後的一干隨從和圍觀大眾哄堂大笑。
「還飛鷹手,我看應該叫母雞護雛吧!阿……哈哈哈哈。」
「我們薛舵主才是真正的鷹那,小母雞你練啥不好,偏偏練這個。」
大柱再也受不了一干人的侮辱,一個箭步向前,叱一聲:「看打!」隨着他的喝叱之聲,猝然騰身而起,疾如鷹隼一般直向薛少坤頭上落下去。「起如飛鷹,落似天星!」這正是「飛鷹三十六式的精髓。」就在他身子猝然向下一落的當兒,大柱雙腕向下一翻,五指如鈎直取薛少坤面門要害,稱得上凌厲威猛。
那薛少坤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只見他沉腰下肩,身形滴溜溜的往後一轉,先閃過了大柱的凌厲爪鋒,就在大柱抓空力竭之時,右手起手一個奔雷式,直朝大柱手腕砸去。這一拳看似普通,其實蘊含着薛少坤入門以來一直苦練的聚雷真氣,只見這拳拳勁沉實、霸道又快似流星,令大柱避無可避只得雙爪一翻,結結實實的硬接了這一招。只聽「砰」的一聲,兩人分開,但大柱確退了四五步才站穩腳跟。大柱的飛鷹手本是以身法快,招式凌厲而取勝,如此這般硬碰硬委實不是他的擅長!
「怎麼樣小母雞,還飛得起來麼?哈哈哈哈……」薛少坤顯然剛才一擊佔了大便宜,出言諷刺道。
大柱此時雙手不停地顫抖,雙腕如同折斷一樣覺得生疼。大柱尤不死心,大吼一身,右足貼着地面掃出,直向薛少坤一雙足踝上勾了過去。薛少坤鼻子裏「哼」了一聲,只見他上身岸然不動,氣聚丹田、沉腰鉗馬,力聚腳背,猛地踢出一腳,這一腳後而先至。只聽見「叭」一聲,薛少坤的那隻腳,反而結結實實的踢在在了大柱的足踝上。大柱神色大變,一連後退了三步,薛少坤這一腳踢得迅疾無比,又迎着大柱勢大力沉的掃腿,這力加力,大柱只覺得右腳踝一陣劇痛,仿佛骨裂一般。
短短兩個回合,其實雙方實力早已分出高下,薛少坤無論身法、內力、經驗都比大柱高了不止一籌。
「打夠了吧,該我了。」薛少坤冷冷的說道。
就在大柱止不住的後退之時,薛少坤箭步上前,他雙指如閃電,直朝大柱胸前的「肺腑穴」扎去。這「肺腑穴」是人身大穴,薛少坤只需內力貫注,扎中的話有一指判生死之功,就算不死。大柱以後想再吐納真氣,修煉內功只怕是沒有可能了。
眼見,薛少坤的指尖就要點中大柱的穴道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股勁風破空而至,只聽薛少坤「哎吆」一聲,凌厲的攻勢嘎然而止。只見他左手扶住右臂一連向左退了三四步,一雙眸子狠狠地掃了下四周,哼哼的說道:「哪位高人暗中偷襲,還請下場賜教。」
說了一遍,並無人答應。周邊看熱鬧的也都面面相覷,整個練武場倒瞬間安靜了下來。
薛少坤見大家都睜大眼看着自己,場面很是尷尬,此時雖有點下不了台面,但剛才那一記偷襲似乎已經傷了肘部筋脈。他低頭看了一下,那偷襲自己的暗器居然只是一顆小石子。但此時他只覺得右臂麻木一片,幾乎沒有知覺,一動之下,又鑽心的疼。
有了這片刻的喘息,大柱倒站穩了腳跟。他見薛少坤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什麼什麼高手!你慫啦,咱們還沒比完呢!」
薛少坤怒道:「臭小子,別不識抬舉,剛才兩招是對你客氣,小爺我要是認真,你早廢了!」說完話落人閃,欺身向大柱,單手淬斬,一記手刀,猛然切向大柱的頸子。
大柱也不含糊,先側身閃過,接着右手翻爪,直向薛少坤脈門扣去。薛少坤借着掌式也化掌為爪與大柱狠狠的硬碰了一下,兩人都是外家高手,一擊之下倒是暗自佩服對方。只是薛少坤剛才被石子一擊,好似硬功力道大減,大柱也感到對方力道減弱,當下猛然穿身直上,雙手左右交合着,倏地向當中一擠,向薛少坤兩肋上抱過來。
但薛少坤身形岸然不動,顯然預備實接他這一招。大柱臨到雙掌與對方兩肋幾乎已將接觸的一刻,才恍然驚覺,只是其勢再想退身已是不及,一不作二不休,他乾脆運足了功力,倏地雙掌向正中一擠,噗一聲,聲如擊革。
在大柱的一雙鐵腕之下,薛少坤的兩處腰肋,深深的凹了進去,然而不旋踵間,薛少坤的兩肋又復升起。大柱全身急劇的顫抖了一下,一雙鐵腕硬硬箍着薛少坤的雙臂兩肋。
這似乎是互爭生死的一刻,果真大柱功力精湛,在他內力束縛之下,薛少坤非但一雙臂腕勢將報廢,而且兩肋也休想得能倖免。可是,反過來說,大柱如果功力不濟,一經薛少坤掙開了雙臂,此時大柱空門大開,薛少坤出招力擊之下,他也絕少有活命機會。
眼看着薛少坤的雙臂兩肋深深的陷下去,卻又徐徐的升起,升起來又陷下去。薛少坤滿臉從容,不着絲毫痕跡。反之,大柱卻似大力尷尬,一雙踏在地上的腳步顫抖得厲害。
漸漸的,薛少坤功運雙臂像是逼運出一種氣機,在這團氣機的向外力張之下,大柱的那雙手漸漸的像是把持不住,緩緩的向外分開着。這種情勢之下,大柱已是敗象顯著。就在此時,有一股破空之聲響起,一顆石子夾着勁風,直奔薛少坤「章門穴」襲來,薛少坤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掙開大柱,側身閃避,他這一避頓時力就卸了,大柱趁勢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脈門,掄起一摔,竟將薛少坤摔得人仰馬翻。
眾人一陣驚呼,但只見薛少坤緩緩地站起身子陰沉沉的說了一句:「「我們走。」居然就直接破開人群,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柱雖然小勝了一招,但也被薛少坤的突然離去弄得丈二金剛摸不到腦袋,圍觀弟子見沒有熱鬧可看了,就相互閒言碎語說了幾句,各自散了。大柱剛想攆上去叫住薛少坤好問個究竟,突然肩頭被人摟住了。
「走啦,窮寇莫追,我的大英雄。」大柱回頭一看,現是江渢,頓時眉開眼笑。
「小江哥,你看,那傢伙就是當初欺負你的人,今天栽在我手上,叫他以後還敢那麼囂張!」
「真噠,我就知道我家兄弟非同一般。」江渢拍了下大柱肩膀,似笑非笑的說道。
「練也練了,打也打了,這五臟廟可是要上上香了,走吧,咱們別吃邊聊」江渢摟住大柱往大廚房走去。
領完飯,在回去的路上,大柱小聲的和江渢說道:「小江哥,告訴你一個秘密,是丹房的春妮告訴我的,你可千萬別外傳,否則會死人的。」
「什麼秘密?」江渢好奇地問道。
「戚先生走火入魔啦,可嚇人了!今早總堂來人去丹房拿司徒門主的藥,沒想到藥不多了,戚遲如那王八蛋又不在,春妮就去戚先生房間去稟告。誰知一進去竟現戚先生滿頭白,好像七八十歲的老人。春妮當時就嚇得尖叫起來。後來戚先生說他修煉內功走火入魔,讓她不可張揚。春妮後來還是和我說了。」說道春妮,大柱不自覺地還臉紅了起來。
「怎麼啦,說道春妮就臉紅,早就聽說你有相好的了,沒想到是春妮,你還真有能耐啊。」江渢看着大柱的思春樣,忍不住打趣了他幾句。
「是啊,我一看到春妮,我的心就撲通撲通狂跳,這個月的初七,我忍不住向妮子表白了,沒想到妮子沒拒絕我,我都想好了,我準備干幾年採藥童子,多完成幾個任務,等學會製藥的本事,我和春妮去楓江城去開個藥鋪,再也不用對着這些鳥人。小江哥,你讀的書比我多多了,我們一起合夥吧!」大柱一談到春妮禁不住把他的甜蜜夢想都說了出來。
「你還真能想。我可沒你這麼好的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兩人一路走一路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丹房旁的小梅林,那十分靠近戚寒冰的住所,大柱不自覺地壓低了說話的聲音,只是手對着屋舍指指點點。戚先生的屋舍大門窗戶緊閉,從外面看過來仿佛從未有人住過一般。
江渢看着戚先生的屋舍,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冥冥中覺得裏面有什麼古怪。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忍不住放出神識,悄悄地探進了屋舍。屋舍的明堂里空無一人,房子裏出奇的安靜。江渢的神識又一拐彎進入書房,只見一人靜靜的盤坐在書房的一個蒲團上。江渢仔細感受確定是戚先生無疑了,只是此時相貌着實讓江渢吃驚。只見戚寒冰長披肩,面容好似有些痛苦,正在不停地抖動。大柱說得沒錯,戚寒冰此時已是白蒼蒼那,雞皮鶴顏,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更讓其不解的是他面部凝聚着一層淡淡的黑氣。江渢不經納悶,三個月前,戚先生還是四十歲摸樣,雖然談不上神采奕奕,但總是正常摸樣,怎麼就三個月不見變化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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