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肖。我想......我已經做好選擇了。」
「那......去做吧。無論是離開或者留下。」
約翰此時慢慢走到金屬台眼前,看着台子中央的紅色按鈕,忽然說道:
「肖,在我按下這個按鈕之前,能不能讓我自己做一次直播?」
......
湯姆一家的位置離議會大樓並不算太遠,雖然並不在三公里之內,但是由於議會大樓實在太過於高大,因此湯姆可以在家中的露台上很輕易地看到那棟倫敦的標誌性建築。
而此時,湯姆以及湯姆夫人卻並沒有守在露台上,而是坐在客廳中的沙上,守着家中唯一的電視。
「已經十一點四十分了。」湯姆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有些焦慮,「議會大樓那邊似乎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親愛的,聽說議會大樓那邊已經駐紮了至少上千人的部隊了,而反觀a字仇殺隊這邊也不過是三個人而已......」湯姆夫人看着神情焦慮的丈夫,柔聲道。
「但我相信他們能夠創造奇蹟。」湯姆看着他的妻子,堅定地說道。
就在這時,在電視旁邊的收音機突然出「滋滋」的聲音。
「嘿,親愛的,你沒有關掉收音機麼?」湯姆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將目光掃向了信號燈開始一閃一閃的收音機,有些奇怪地問道。
可還未等到湯姆夫人的回答,便聽到收音機中響起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各位聽眾你們好,我的名字叫做約翰·科米。」
「你們或許有些人知道,我是a字仇殺隊中的一員,代號『司機』。」
「可今天的我沒有任何代號,我只想做回我自己,約翰·科米,倫敦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出租車司機。」
「我曾經開着出租車,差不多跑遍了倫敦的每一個角落,搭載過各種各樣的乘客,其中有潦倒失意者、自然也有春風得意的人。可不管成功或是失敗,坐上我出租車的乘客們,總是在千篇一律的日常中身不由己的隨波逐流,我看到的,是一個個追逐着生活的旅者,只不過有的人緊緊地跟隨着生活的腳步,而有的人暫時被甩掉了而已。」
「當然,作為司機的我,也如同我的乘客們一樣,在追逐着那些物質上的富足、精神上的圓滿。」
「不過讓我有些喪氣的是,我是被甩掉的那群人,我的父母早亡、沒有結婚、每日靠着微薄的工資勉強度日、私人衛生一團糟、甚至在飲食上也不能滿足自己——這些年來我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菜品就是土豆了。」
「我曾經以為,自己的生活再也不會有什麼改觀了,直到有一天,我搭載了兩個看起來很是年輕的乘客。」
「當他們坐上車的那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了他們的與眾不同。儘管似乎在相貌上來講,他們和我搭載的其他乘客並沒有什麼不同,然而卻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事實證明,他們確實相當與眾不同,在我搭載之前,他們剛剛搶了一家銀行,之後便用槍脅迫我到了一個秘密的地下據點。」
「之後我的人生便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樣子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不再和大多數人那樣,在一條路上去追逐生活了——與之對應的是,我將自己開闢出一條通往未知的路。」
「開闢的過程是荊棘密佈的、也是漫長孤獨的,但是這條路最終究竟通向哪裏,我卻並不知道。」
「令人驚訝的是,凡和肖似乎知道那條路最終通向何處,他們似乎曾經品嘗過終點之後盛放的花蕊,於是篤定的樣子總是給我莫名的信心。」
「曾經我也當着他們的面調侃過我們就是恐怖分子,可肖卻說了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話,他說,如果你認為我們是恐怖分子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個國家最大的恐怖分子,如今正龜縮在白金漢宮裏,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個國家變得更壞。」
「在我只有十幾二十歲的時候,我可以穿着一條喇叭褲,在倫敦的大街上以搖滾之名縱情高歌;我的同性戀朋友可以不必看任何人臉色去追求自己的真愛;我的最喜愛的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可以隨意調侃這個國家的領導人而不必擔心晚上被秘密警察逮捕。那是我最好的時代,也是這個國家......最好的時代。」
「當然,我並不是要把我自己的失敗歸咎於時代的錯誤——事實上在這個世界還沒有變壞之前,我就已經是個失敗者了。」
「至於在這個國家變得越來越糟之後,我這個失敗者又多了一個懦夫的身份,面對越來越多的不公平,我只能把自己的頭埋低,祈禱着那些擇人而噬的猛獸能夠忽略我這個滿身臭肉的盧瑟。」
「至於改變世界?那種事情為什麼要讓我來做?」
「我一邊咒罵着這個日益崩壞的政府,一邊期待着一位級英雄或是非凡的領袖可以帶領着無數革命鬥士救我於水火,解民於倒懸。但我從不自救。」
「我加入a字仇殺隊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在此期間我學會了一點兒用槍的技巧,學會了如何用橄欖油炒一盤土豆絲,還有凡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而就在剛剛,凡為了掩護我,死了。」
收音機中的男聲說到此處,似乎微微有些哽咽。
「他用生命為我上了一課,告訴我了一個人究竟該如何履行自己的責任。」
「在座的各位聽眾,或許你們還在等着我們炸掉那棟議會大樓,可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除了炸掉議會大樓之外,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我們既不能結束英國綿延十數年的獨裁統治,也不能讓那些飽受****之苦的受害者們死而復生,假如沒有足夠多的人意識到,讓這個時代變好是自己的責任,那麼今天的任何行動結果都是無意義的。」
「我之所以要說這些,就是希望告訴你們,我們的國家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你們每個人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就是因為我們的沉默,我們的不作為,讓這個曾經令我們為之自豪的國家變得越來越壞。」
「現在,我要履行自己作為一名英國國民應該履行的責任了。」
「英國萬歲。」
這個男聲話音剛落,湯姆便看到房子外爆出強烈的火光。
「哦,天哪,你看!」
湯姆與湯姆夫人奔上了露台,看到遠方的議會大樓開始以驚人的度分崩離析,整個大樓被爆炸的火光所包裹,照亮了深夜倫敦的每一個角落。
這一刻,無數的倫敦市民走上了街頭、登上了陽台,他們的目光聚焦在那棟緩緩傾塌的議會大樓,在黑夜中盛放的爆炸煙花中,所有的倫敦市民都在心中默念着四個字......
英國萬歲!
......
當約翰睜開緊閉着的眼睛,現自己似乎還好好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我......我沒死?」
「這個地方離議會大樓足足有一公里,你當然沒死。」他腰間的對講機中傳來了肖子涵戲謔的聲音。
而此時約翰才轉頭看了看四周的炸藥,現它們都好好的被放在那裏,一絲要爆炸的跡象都沒有。
「這個引爆裝置是假的?」
「引爆裝置是真的,但這裏的炸藥是假的。」肖子涵冷笑着說道:「你放心好了,這個引爆裝置是遙控引爆原理,只要在一公里範圍內按下按鈕,我事先埋在議會大樓的炸藥自然會被引爆。」
「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約翰聽了肖子涵的解釋,沒好氣地回道。
「我只是覺得這樣能讓事情變得更有趣而已。」肖子涵怪笑道,「恭喜你了,約翰·科米,你已經是個合格的戰士了。」
「那凡他......」此時約翰帶着希冀問道。
「他是真的死了......哦,抱歉,先這樣吧,我接個電話。」
......
遠在地下據點的肖子涵此時掛斷了約翰那邊的對講機,隨即接了一個電話。
「餵?表哥,我剛剛已經把國防部長幹掉了,一狙斃命。」電話中傳來了顧凡的聲音。
「啊,我知道,剛剛系統已經提示主線任務完成了。」肖子涵懶懶地回道。
「那你告訴約翰我沒死了麼?」
「我勸你最好別讓他知道你其實沒死......呃,抱歉,有客人來了,我先掛了啊。」
說完這句話,肖子涵又果斷地掛斷了手機,看着打開了地下室門,舉着槍對準他的艾倫探長。
「喲,艾倫探長果然厲害,居然真的能夠找到這兒來啊。」
「你倒是一點兒都不緊張啊。」艾倫探長舉着槍,對着肖子涵說道。
「如果艾倫探長是來逮捕我的話,此刻就不會孤身一人前來了吧。」肖子涵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艾倫探長舉槍射擊,隨意說道。
「那個約翰·科米說得沒錯,這個國家最大的恐怖分子其實就是政府本身......我作為一個警察,不應該縱容這個龐然大物繼續存在。」
「不愧是艾倫·波爾。」肖子涵讚嘆道:「天生的戰士。」
「嘿,這就是我最難以理解的地方,你們似乎很了解我,很了解這個時代,你們......究竟是誰?」
肖子涵偏着頭,笑了笑,他看着頭頂上天花板,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地面,看到天空中還在盛放的煙花。
「我們是【級士兵計劃】中被秘密抓捕的患者。」
「我們是【f21街區爆炸事件】中的受害者。」
「我們是倫敦警署中還存有良知的正義警察。」
「我們是倫敦出租車公司里普普通通的出租車司機。」
「我們是大多數時候沉默着,但在關鍵時刻也會站出來吶喊的英國國民。」
「我們是永遠追逐公理的先行者。」
「我們是所有想要改變這個糟糕的時代,並真正以自己的方式......」
「為之奮鬥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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