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它飛身盤旋,疾風微吼連綿不斷,漸漸地,一股濕冷的潮息從四周傳來,毅瀟臣摒神吸氣,下一秒,黝黑的虛無境域竟然轟然炸開,無數的水流從四周漫涌而來。
「祖爺爺,你看!」
半坡林間,毅姬鈺驚呼。
眾人看去,西山澗的深潭突然翻湧起來,數道水珠沖天之上,就在毅空憂心毅瀟臣是否能夠從那山獸畜生體內尋得毅氏古蹟命途時,一條黑色麟光從水注中飛躍而出,那威勢震天撼地,甚至天際逐漸消弱的金光門庭也在這一刻射出數道金光,烏紅雷鳴轟隆的濃雲也都散開。
「那是龍?不,難道是那山獸渡劫成功,脫死入生了?」
看到此物第一眼,所有人都是這一反應,可是毅沐佘無法認同,更無法相信,若是那般邪物畜生都能渡劫成功,這天道義理恐怕已經衰敗到無可彌補的地步了。
「不,那不是山蟒,那是真正的蛟龍!」
毅空感受着這麟光獸物所散出的至陰氣息,當即斷聲,只是這靈獸從潭中躍出,那山蟒的殘軀和毅瀟臣豈不是?
不過他的思緒還未浮現,一團黑影伴隨着一聲悽慘無比的驚叫從那麟光之物身上傳來,讓人困惑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黑蛟被毅侗用計藏匿毅氏陰相境域古蹟封於山蟒體軀的虛無境內,此番重出生天,自然狂嘯不已,那威勢直接把毅瀟臣從鱗背上掀翻下來,見此,毅瀟臣驚嚇不已,若是這般落地,恐怕他得摔成肉泥,不過黑蛟到底是成靈聖獸,雖然處於陰相,可是並不陰邪,故而在快要衝破天際雲端時,猛然回想起背上還有人,當即盤身追來。
毅瀟臣感受着身旁的疾風雨幕,在看着越逼近的山林岩壁,他的心魂恐怕已經嚇散了,就在這時,背後一陣呼嘯駛過,跟着毅瀟臣的身軀被龍爪擒住,驟然上升。至此,毅瀟臣那嚇到驚散的心魂才算恢復。
只是在毅瀟臣與黑蛟盤旋於天際雲霧之間時,西山澗的深潭之下,地泉氣息與大地脈絡正在相雜交融,山蟒散氣破身的體軀在這氣息纏繞下竟然再次生出邪意,並且山蟒體軀內的虛無境域破碎導致曾經引息在它獸息中的邪性兇殺力量完全散溢出來,在此影響之下,山蟒已然灰白的牟子驟然變得血紅不已,潭水翻湧,亂流不止,忽的一具極其腥澀的味道順着水息傳入山蟒鼻翼中,憑藉最原始的血腥兇殺之意,山蟒身軀好似鬼魅般游離上,待那股氣息近了之後,赫然是殤婆婆泡的脹的屍體。
不過這個老妖婆雖然身死,可是她的慾念不散,心魂不亡,在於何偉糾纏中,她早已用自己的性命設下毒咒聚在血符內嵌入何偉的身軀,血符融化,汲取何偉心魂深處殘存的靈獸氣息力量,在這力量的支撐傳遞下,殤婆婆那骯髒不堪的命息雖然無法支撐這腐朽身軀,可她意識貪婪不散,而這正是山蟒兇殺嗜血中最有誘惑的人息力量。
隨着一股暗流翻湧而來,山蟒大口怒睜,渾濁的潭水與殤婆婆的屍體一同消失在山蟒的腹腔內,雖說殤婆婆只是一介俗人,可是在何偉身上汲取了三傷龍嬰劫命的殘息之後,她的意識欲惡直接越了退回本源獸類的山蟒,吞吃掉殤婆婆的身軀,融聚了她不甘死亡的殘魂命息,山蟒褐色的獸目快紅,不過眨眼功夫,竟然變得像血菩提一般,在這幽黑碧綠的深潭之下,那雙牟子就像黑夜惡鬼,讓人驚恐萬分,在山蟒碩大的身軀內,殤婆婆的殘魂命息不斷猖狂怒吼着:「我沒有死…我竟然沒有死…」
半坡林中,毅空早已看清那鱗軀巨獸模樣,是一隻真真正正的黑蛟巨龍,地靈至尊靈獸。而它爪中所擒之人正是毅瀟臣,現今毅瀟臣安然從山蟒軀體內活着出來,還釋放出這樣的靈獸,至此,他毅氏命途命輪指引者的身份將會按照道途命理,凝聚起避禍隱世的毅氏族人,就是重振毅氏威名,也尤未可知。
『呼…』的疾風雨幕撲面而來,巨大的威勢將毅空這些人險些吹倒在地,四周的林木更是被吹得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噗通』一聲,黑蛟鬆開龍爪,將毅瀟臣擲於毅空這些人的面前,見狀,普彌、敖天成疾跑過來,將毅瀟臣攙起,二人看着身長十多丈的盤旋巨獸,早已顫慄不止,黑蛟隨便一個吐息,就能將他們泯滅於瞬間。
「毅氏,你們欠我的孽緣,現今已還,而我於你毅氏的命途古蹟,也交換於你們,自此你我各不相欠!」
聞此,毅空上前,躬身就拜:「獸尊在上,晚輩…」
雖然毅空年近百歲,可是面對成靈的黑蛟,他可不敢托大,否則黑蛟一記龍尾掃來,恐怕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都要消失不見。
「罷了,毅氏的命途,俗者的悲哀,你們創下的禍根苦果,就由你們自己收吧!」黑蛟看向一臉憔悴的毅瀟臣,淡然:「小生後輩,欲惡纏身,又深陷命途漩渦,比起我的禁錮百年,你更是可悲不已,不過你既然心生至善靈根心性,就要順着天道而行,道途義理,尊而敬之,否則你們必然遭受天譴地罰,如此則生之無望!」
毅瀟臣跪拜,告謝黑蛟救命之恩,黑蛟長嘯應天,那股龍息好似天咒一般沖向天際的金光門庭,瞬間,金光門庭閉合消失:「劫命已過,無生無死,無孽無緣,何來渡劫一說…」
黑蛟長嘯,便飛轉身軀,向雲層中衝去,見此,毅空才看向毅瀟臣,還未開口,一聲極其癲狂的呼嘯自坡岩下的深潭中傳來,這一聲好似惡鬼臨門,煞人心魂,那剛剛消散的水幕竟然再次迸濺四周,跟着毅瀟臣只感覺渾身氣息一冷,就像惡鬼撲身一般,並且化妖軀後從潭中撿回一命已然痴呆的何偉在這一刻更是被妖魅復身一般,呼嚎起來,那雙血紅的牟子似有萬千憤怒,轉身飛撲深潭,好像哪裏有什麼東西牽扯奪他生息命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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