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聞微微一笑,「施主到臨安有否到黃妃塔一游?」
南宮少游心中一驚,「難道這事於叢培風有關?」,他沉入西湖的玉璽就是叢培風從黃妃塔後的竹子下取得的,「大師,這事是否與蒙古人有關?」
「咦?施主也知道此事?」
「晚輩並不知曉,只是剛剛生在晚輩身上的一件事就與黃妃塔還有蒙古人有關,所以這般問。」
了聞點點頭說道:「好,在這湖光美景之中正好一展胸懷,順道將我經歷的一件怪事說出來,也不必到岸上說去。」
南宮少游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在這裏說,大清早的,湖面上並沒有人,即使有遊客或者打魚之人經過,湖面水平如鏡,在二十里外已經可以看到。
「我在臨安有一位故友,是當官的。」了聞看着和兩人的臉色並沒有變化,繼續說道:「他醫理高明,為官清正,此刻正在浙西救濟災民,那天,我去請教他救治河南災民的方法,我們就一起在當地的義莊一起喝酒,宋女俠,南宮少俠,你們猜想一下,什麼人會喜歡在那種地方喝酒的?」
「義莊是什麼?」宋婉兒問道。
「義莊就是放死人的地方,一般客死異鄉,或者在外死去的人都會放在義莊。」南宮少游笑着說,「在朝上當官,還是好官,這樣數起來也只有幾個,而且有如此怪癖的,想來是邵武軍通判新調任浙西賑災的宋慈宋大人吧?「
了聞點頭微笑,「這是宋慈,他比老衲年輕幾歲,但見識卻在我之上,他常說人間險惡,寧願與孤魂作伴,我的修為不如他,哈哈哈!」
「你看我把話題說開了,好,繼續說我們的事,我和他喝酒,他說已經上報李宗勉丞相,讓他促請朝廷加大力度解決災情,然後他仔細向我詢問了河南瘟疫的症狀,還有蔓延情況,他聽後,笑着問我如果可以解決瘟疫,願不願意效仿佛陀割肉餵鷹,我說只要能救災民,不要說割我的肉,就算是要我們少林寺四個了字輩的老和尚的肉,也可以當下答應。」
「大師慈悲心腸真值得敬仰,可是如果真的要割肉救人,你們大可以去抓一些壞人,割他們的肉,一來可以救人,二來也可以洗滌他們的罪惡。」宋婉兒說道。
「阿彌陀佛,宋女俠所言甚至,只是即使是惡人,我們也無權取他們的肉,要是他們不是放下屠刀一心向善,也難成正果。」了聞合十道。
「大師,我有一事不明,善信之人,百般禮拜,卻不見得成佛,尋常百姓,誠心禱告,卻免不了戰火,而佛家有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為何惡人得正果總比善人容易?」宋婉兒繼續問道。
「哈哈哈,施主果然聰慧,圓緣捂上耳朵,此言你修行未到,聽了反而易入魔道。」圓緣聽話捂住耳朵,了聞繼續道:「佛陀降世,是為了普道眾生,而真正的善人,不需引導,自然心中喜悅,世間偽善者居多,凡拜佛燒香,貢獻香油之人,無不是向佛討要,或功名,或財寶,這都非正道,便如坊間買賣,你給我所求,我供奉你,都違背了佛道,至於百姓疾苦,自有各自因由,或肉佛陀餵鷹,佛救惡人,本是佛陀本意。」了聞說的是兩人聞所未聞的佛道,但見他雙手合十,慈眉善目,臉上竟現祥光,分不清是光有心生還是清晨朝陽。
南宮少游和宋婉兒各自低吟,宋婉兒突然抬頭,對着了聞微微一笑,了聞也報以一笑,正與佛家拈花一笑相合,了聞微笑着口稱佛號,南宮少游似懂非懂。
了聞繼續說道:「宋慈當下開了一個藥方,藥引就是這個金蟾的唾液,他調配一種藥物給金蟾吃,吃後吐出毒液,此毒液需分為二十份,讓二十人吞服,吞服者會腹痛熱一天一夜,其後取吞服者一碗鮮血,加以提煉,將提煉出來的液體混入藥方,製成藥丸,就可以救治災民。」
宋婉兒聽得十分奇特,南宮少游不以為然,他在萬劫谷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房都見過,他突然哈哈大笑,示意圓緣放下雙手,原來沒有得到師叔祖允許,他還是捂住耳朵。
「之後他一有時間就和我去抓金蟾,終於在第十六天,這隻小東西從湖中出來,跳到棺材地下,捕食蟋蟀,被我用少林的龍爪手抓到,此後可以改名作金蟾手了。」他自己不禁莞爾,原來這個老和尚也如此幽默,「抓到後,不敢怠慢,就告辭走了,待走了五十餘里,在一個酒館裏,我又碰到了宋慈。」
「他不是宋慈。」南宮少游和宋婉兒齊聲道。
圓緣驚道:「你們怎麼猜到?」
「從未聽說過宋慈會武功,即使他會武功,兩位大師急着趕路,定然使起少林無雙的輕功,他怎可追上,而且在前面等候,還有,他和大師是至交,如果真的武功高強,大家一定早已了解,何必在老朋友面前炫耀。」南宮少游道。
宋婉兒也說道:「他不可能追得上大師。」
了聞哈哈大笑,雖然已是得到高僧,但是在兩位內力武功均是上乘的人口中得到稱讚,不免得意,「我當下跟圓緣打了招呼,不動聲色,果然,宋慈也沒有理會我們,立刻我便知道他不是宋慈,他在吃牛肉,宋慈在年輕的時候得了怪病,好了之後,只要一吃牛肉便會全身紅腫,要十天才消,所以他是不吃牛肉的,本來相貌相同,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這人帶了兩位隨從,都稱他為宋大人,而且,從他的步履眼神之中,可以知道他武功不弱。」
「師叔祖,你是怎麼看出他武功不弱的?」圓緣問道。
「等你再練得十年功夫,自然會知道。」了聞笑道,「當時我想,此人會不會對宋慈不利,總不能讓他幫助了,而置他生死也不顧,如果是為了救他,想來河南的災民也不會埋怨吧,所以我一直跟蹤,果然,這人徑直來到宋慈的辦公的地點,大家跟他招呼,他也答應,而且行為舉止,說話語氣跟宋慈一模一樣,他很快就藉口離去,到了晚上,他來到宋慈喜歡待的義莊,我早已埋伏在哪裏,真正的宋慈還在裏面寫書,他要寫一本關於驗屍方法的書,說要為後市減少冤案,為死去的冤魂討一個公道,還問老衲書名該如何,我當時順口說叫洗冤錄吧,他也覺得不錯。「
「宋大人乃真英雄,他除了一生正直,為民伸冤,而且心懷治國才能,實在是難得人才,他除了驗屍方面有獨到心得,聽大師所言醫理方面也是一絕,為什麼不寫多一本關於醫理的書?」南宮少游道。
「照啊!我當時也是這般勸他,他說既然時間上有一個程忱,他就沒必要班門弄斧了,程忱的醫術真的高於他?」
「一定的,程忱的醫術可以媲美扁鵲華佗,是晚輩親眼所見,師姐十七年前受了茅子元一掌,也是他救治的。」
了聞點點頭道:「我以為是傳說誇大了,但受了茅子元一掌他都可以醫治,宋慈絕對做不到。」
他一下子陷入沉思,然後拍拍自己腦袋,哈哈大笑,「你看,我又說到其他地方去了,只見那人走進義莊,宋慈一看,只見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走進來,他問那人是誰,那人道,他就是宋慈,還說只要你死了,我就是唯一的宋慈,說完突然向宋慈襲擊,我立刻出掌相迎,在第八招將他打敗,他立刻逃走,本來是可以將他捉拿,但我想查清楚到底生什麼事。「
「當然,即使你殺了他也不能砍草除根,以後宋大人還是有危險。」
「善哉,善哉!」了聞雙手合十,顯然是想化解南宮少游的暴雷之氣,「我也沒跟宋慈打招呼,悄悄的跟了這個假宋慈出去,他一直往臨安方向走,期間跟三批人接觸過,都是說蒙古話的,我聽不明白,最後就來到這裏,進了黃妃塔,之後就沒有出過來,我在這裏觀察了三天,都沒看過他出來,派圓緣到裏面遊玩,也沒看到有什麼不妥,只是在這黃妃塔出入的遊客,多了很多有武功的人,最奇怪的是在前天晚上,他們在塔後三株竹子下埋藏了一件東西,而且一直有人看管,所以我也沒有去挖出來看。」
「雖然是師門不幸,但是大師是少林高僧,武林泰斗,事關重大,我也有必要跟你說。」南宮少游於是將叢培風的事跟了聞說了,連進皇宮還有遭遇伏擊的事業說了。
「原來是四魔將。」了聞道。
「四魔將?」
「不錯,可能很多人沒聽說過,但我跟他們的師父是有點交情,他們師父就是天王張七,也就是丐幫的長老?」
「張七?那麼他也是皇帝身邊的人?」
「不是,張七一生並不愛功名利祿,偏偏四名弟子就愛此道,他覺得保護皇帝也沒有什麼不妥,就任由弟子。」
「大師,這樣吧,今晚我跟你去探一探這個黃妃塔,不論能否有結果,明日你也要回河南,救治瘟疫,我和師姐留在這裏,待到事情水落石出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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