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將營寨紮好,趙洪也回來了,因為糧草在大火中燒毀不少,饒是如此也運一千多車糧草,幾百車弓箭刀槍。
「孟將軍,在蒙古軍營還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我們人手有限就把急需的先運回來。」趙洪稟報道。
「好,趙將軍,你再遣一兵士回城,讓城中守將黃將軍遣人將金銀珠寶運回城中,分作三份,一份分給江陵城中百姓,一份等我們凱旋,分給眾將士,一份分給戰死的將士家屬。」孟珙說道。
趙洪領命而去,眾將士得知此消息,皆歡喜萬分,皆稱讚孟大將軍體恤兵民!
晚上孟珙命令殺牛殺羊,盡興一番,宴席間,孟珙道:「現在韃子元氣大傷,士氣低落,我們殺了韃子太子,又殲敵無數,這也是我軍勝韃子的第一場仗,士氣高漲,應當乘勝追擊,直取襄陽!」
大家都道:「應當如此!」
孟珙馬上在宴席中分派任務,明日作戰。南宮少游雖然武功高強,但他是江湖俠士,並不懂兵法,也不懂戰陣,他被安排跟孟珙周涼一起坐陣後方。南宮少游本是隨性之人,反正安排殺敵他就拼命廝殺,安排後方他也欣然接受。
第二天五更時分,孟珙點將,遣兵動攻擊,宋兵士氣高昂,一路衝殺,連破敵寨八座。
這天趙洪回報,說敵人守在寨中只是放箭,並不出戰我軍難以進攻,不少士兵被箭所傷。
孟珙道:「韃子兵多糧足,我軍兵少糧乏,韃子宜守,我們宜快進攻,時間一長,韃子養好元氣,我軍糧盡,再難有戰勝把握。」
周涼輕捋鬍子,微微一笑,「孟將軍不用擔心,我有一計,必破敵。南宮少俠,你行走江湖,若敵人以連珠手法十幾件暗器襲擊你,你如何應對?」
「不能近身,以暗器擊打暗器之人。」南宮少游回答道。
「哈哈,沒錯,就是這樣。」周涼笑道。
說罷,周涼立刻拿來紙筆,南宮少游幫他磨墨,周涼點頭致謝,在紙上飛快的畫出圖紙。
「趙將軍,你馬上領二千兵伐木,按照我畫圖紙,造五百輛投石車,這就是我們的暗器。」周涼道。
三人皆拍掌稱讚,周涼馬上去辦。
五百輛投石車造好,宋軍再攻敵營,蒙古兵嘗過甜頭,還是以強弓硬弩來應戰,誰知滿天大石飛來,弓箭手個個頭破血流,紛紛退走,趙洪親自擂起戰鼓,關常張存帶頭衝殺。
宋兵受了蒙古弓箭一肚子的氣,現在泄出來,勢不可擋,半天功夫就破了敵寨。
宋兵士氣大振,勢如破竹,又連破十座敵寨,迫近襄陽城。
這天探子回報韃子有幾千兵士在挖土,十分怪異。趙洪馬上飛報孟珙。
孟珙笑道:「韃子窮途末路竟出此詭計,南宮賢弟,你道韃子這是為何?」
南宮少游臉上一紅:「大哥取笑啦,明知小弟一介草莽,哪懂兵法戰陣。還是請教軍師吧。」
周涼微笑道:「孟將軍心中已有計謀,何需我多言。」說完用手指在茶杯里沾了茶水,在桌子上一划,孟珙跟周涼對望一眼,雙雙哈哈大笑,南宮少游和趙洪也尷尬的笑着,不知何意。
孟珙馬上下令:「趙將軍,立刻令一千兵,在我軍營前挖一壕溝,壕溝上架起爐具,燒幾百鍋熱水,我們來個水燙韃子狗。」
南宮少游和趙洪馬上明白:原來韃子在挖隧道,想在地下偷襲我軍。
趙洪得令轉身便走,孟珙突然道:「趙將軍留步!」
趙洪馬上回來,孟珙在趙洪耳邊低語,趙洪聽罷,眉飛色舞,笑着離開。
「軍師,你可知我用了什麼計謀?」孟珙笑道。
「將軍這計並非用在當下,而是有更大抱負。」周涼輕捋鬍子,喝下一口茶,樣子就像喝下瓊漿玉液一般舒暢。
「軍師果然料事如神!論計謀我比不上軍師!」孟珙道。
「將軍是將帥之才,周某隻有輔助之能。若要我帶兵,想來不到半月便敗於韃子。」周涼正式道。
南宮少游心道:「想我功成下山,這幾年在江湖上未逢敵手,也薄有虛名,但要到戰場上打仗,真是寸步難行,空有一身本領,若我領兵,不要說半月,半天估計幾萬兵士都變成酒鬼。」
「哈哈哈!」南宮少游不禁大笑起來。
果然如孟周二人所料,蒙古兵果然挖隧道偷襲宋軍,自然個個被燙得殺豬一般慘叫。
宋軍勢如破竹又連攻六寨,總共破敵二十四寨,這是南宋自與蒙古作戰以來,第一場大勝。
孟珙周涼親自領着大軍,來到襄陽城下,孟珙下令攻城,宋兵立刻搭起雲梯攻城,蒙古兵從城牆上滾下石頭,射下弓箭,宋兵前頭攻城的幾百兵傷亡不少。
南宮少游提一口真氣,沖向城牆,雙手一伸一縮把飛來的箭抓住扔在地上,饒是這樣,卻不減他前進的度,來到雲梯前,他左手一拉,已跳上雲梯,蒙古兵不能放箭,馬上投下石頭。
南宮少游左手斜引把石頭帶開,身體猶如猿猴一般幾個起落,已經跳上城樓。
南宮少游右掌劈出,左腳橫掃,三名蒙古兵立刻倒地。南宮少游暗道:「如此多韃子,我如何能一一擊斃。」
突然城樓上的蒙古兵亂作一團,只見一個紅臉大漢,赤着大腳,手持獵叉,左挑右刺,真如天神下界!
原來那天孟珙用了壕溝之計後,立刻想出一個連環計,吩咐趙洪在軍中挑選幾百名懂蒙古語的士兵,換上蒙古兵服,由關常帶領,混在敗軍之中,一路散播謠言宣揚宋軍有百萬雄師殺到,聯營六寨全都人心惶惶,關常又作內應,所以最後六寨非常容易就破了,之後關常又混入襄陽城。
孟珙看到城樓上的關常,立刻下令攻城,張存赤着腳揮舞着一把長槍一馬當先,突然一支箭正中他的左眼,張存一把拔出來,箭上連着眼珠,張存大叫道:「這是父母的血肉,不可浪費!」說罷將眼珠吞入口中!嘴上「哇哇!」大叫,大步向前!
「啊!張存真是張翼德下凡啊!」孟珙大聲道!宋兵人人受到感染,越英勇,蒙古兵雖已彪悍稱著,此刻也被張存震懾!
南宮少游掌力過去,帶倒一名蒙古兵,舉腳正想踩下去,「休得傷我哥哥!」另一名蒙古兵不要命的撲過來。
南宮少游腳踩倒地蒙古兵,掌劈撲過來的蒙古兵,兩人皆弊!
南宮少游心裏一震:「原來韃子之間也有骨肉親情,他們也有妻兒父母!」
不及多想已有三個蒙古兵殺到。南宮少游掌力到處,擊倒三人。並未取他們性命,關常馬上跟上一叉一個!
這時宋軍已攻入襄陽城,孟珙看到南宮少游大喜道:「南宮賢弟,今晚我們一醉方休!」
「大哥,其餘的蒙古兵招降吧。」南宮少游道。
「兄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孟珙道。
南宮少游臉露不悅!
一場大戰,宋軍終於收復襄陽,外遷的襄陽難民,紛紛遷回。
孟珙讓周涼寫好奏摺上奏理宗趙昀報捷,又派出趙洪安撫民眾,接待回遷難民。
一直忙到半夜,然後大排宴席,席間孟珙先交待周涼要率先把金銀派與死難將士家屬,眾人皆服。
孟珙舉起酒碗淚流滿面道:「今日襄陽得以收復,本來是舉天同慶,但和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死傷不少,但大丈夫為國為民馬革裹屍,醉臥沙場,豈不快哉!」說罷把酒灑在台前。
眾將士開懷痛飲,孟珙走到南宮少游前面,道:「賢弟定以為我殘忍,你細想,我們殺蒙古人,蒙古兵降我,心裏難道不想報仇嗎,就如大宋子民降蒙,會幫助蒙古人殺自己同胞嗎,當年白起也坑殺四十萬趙兵就是這個道理,我身為主帥,每個決定定以國家為先,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
「大哥是將帥之才,小弟是婦人之仁,但看到死傷無數,心中總是不忍。」南宮少遊說道。
大家暢飲一夜,皆醉倒,南宮少游便伏酒桌上睡着,因內力深厚,很快醒來,看到將士們倒了一地,孟珙也伏在案前。
南宮少遊走出門外,只見周涼行跡匆匆,來回奔走,南宮少游笑道,「軍師走得這般匆忙,找茅廁嗎?」
周涼笑道,「少俠見笑啦,孟將軍醉了,我作將軍的助理,當然要四處奔走,襄陽初定,周圍都亂糟糟的。」
「走喝酒去,事情慢慢處理吧。」南宮少游道。
「少俠民為上,天子為下,這民生問題一刻遲不得!」周涼說罷匆匆的走了。
「周涼這人在千軍萬馬之中運籌帷幄,但太平日子卻十分無趣!」南宮少游笑道。
南宮少游在大街上信步而行,只見不少百姓都行跡匆匆,但面露笑容。「真箇寧作太平犬,勿作亂世人。」南宮少游想道。
「南宮大俠!」突然傳來清脆的叫喚聲。
南宮少游一看,原來是靈兒爺孫二人。南宮少游大喜,迎了上去。
老人道:「我們一聽到襄陽收復,立刻回來啦!少俠請到小人故居一聚。」
南宮少游喚了兩名士兵跟隨,到了老人故居,南宮少游便吩咐兩個士兵打掃收拾,老人和靈兒也忙裏忙外。小半天功夫已經收拾好,老人擺好老伴和大孫女靈牌,和靈兒誠心跪拜,南宮少游也跪下拜了三拜。
「老人家,我回將軍府,向孟將軍討些銀兩家具,酒菜,大米送過來,我自己一貧如洗。」南宮少游拍拍衣服,雙手一攤。
老人正想推辭,南宮少游連忙制止,又道:「靈兒,晚飯後,我便過來傳你幾手護身之術。」說罷就離開了。
晚上,南宮少游沒有喝酒,差不多時候就到了老人家裏,看到裏面添了許多家當,心中也為他們高興。
南宮少游領着靈兒出了城門,來到一處小樹林,「靈兒我先教你一些打坐運氣的方法,以後有多大修為就看你努力啦。」
南宮少游指着自己身體將頭九大要穴,胸腹十四要穴,背八大要穴,手足五大要穴,一共三十六要穴,要求靈兒牢牢記住,當指到胸腹腰背要穴時,靈兒臉上一紅。南宮少游本性隨和,放蕩不羈,男女之事很少放在心上,也就不以為然。
待靈兒記住,然後就教她如何在丹田運氣,氣走諸穴,靈兒很快就記住,「好吧靈兒日後每天早晚你按此方法做功,不可偷懶,也不可貪心。
靈兒點頭,「南宮大俠,不知我有否福分做你的徒弟?」
「傻瓜,我又不是什麼帝王將相,你這麼聰明,肯學我的一點小把戲我很開心,但我沒多少時光可以教導你,若收你為徒我心裏不安,明晚同一時候,你到這樹林,我教你一套掌法,一套劍法。」
靈兒大為失望,但也不敢多說。
「南宮兄弟,蒙古韃子已經退回大漠,窩闊台要跟我們議和。」孟珙喜道。
南宮少游也十分歡喜。「大哥,小弟也要功成身退啦,戰場上,只有敵人和自己人,只有殺和保護,我不適合在沙場上,我還是喜歡江湖生活,優遊自在,罰惡懲奸,心安理得,我殺蒙古人就想到他們有妻兒父母,不殺又想到他們要殺我同胞,其實帝王到底要什麼,他們已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麼還要犧牲兵士去佔有更多,再多,他也是皇帝,還能比皇帝更大的官嗎?」南宮少遊說了自己近來想法。
孟珙也十分感概:「賢弟如天下太平,我可以跟你相約於江湖,那該多好。」
接下來十天,白天南宮少游在將軍府幫助孟珙處理軍務,孟珙和周涼每天都勸南宮少游留下,南宮少游笑而不語,晚上就到小樹林傳授劍法掌法給靈兒。
這晚,皓月當空,南宮少游提了一壇上等女兒紅,吩咐廚房煮了一隻肥雞,切了三斤滷牛肉,用食物籃裝着到了靈兒家。
「老人家今晚我陪你喝酒。」南宮少游道。
靈兒連忙擺開碗筷,站在一旁斟酒,「靈兒坐下來一起吃,習武之人沒那麼多爛規矩。」
經過十天相處,靈兒知道這位南宮少俠為人十分隨和,這人有時斯文,學富五車,有時又言行市井,實在摸他不透,但隱隱間好像感到他時常帶一絲哀愁。
這晚南宮少遊興致十分高,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說一些江湖軼事奇聞拾趣,聽得靈兒十分開心,老人也開懷暢飲。
一直喝到三更時分,南宮少游突然道:「老人家,靈兒,今日我是來跟你們道別的,襄陽已定,我走啦!」
說罷起來,老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靈兒一把拉住南宮少游的衣袖,隨即臉上一紅馬上鬆手。
南宮少游哈哈大笑,展開輕功,向城門奔去,瞬間消失也夜色當中。
「爺爺他還會回來嗎?」靈兒問道。
「以他的性格自當會在江湖之中罰惡懲奸,我們早晚一柱清香遙遙保佑他安康,偶爾在一些江湖豪傑出打聽他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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