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開。」
黑暗當中,柳飛鷹叫道。
一塵子一驚,瞬間恢復清醒,此時徐世績已經衝殺了過來!
他一聲大喝,將全身的勁力都瞬間提到極巔,猛的用力一躍,身形倒射數丈。而就在他剛跳出一丈有餘,徐世績的長棍掃到了剛才他落腳的地方。
「轟隆!」一聲爆響!
他原先所在地,石板地面就被他一棍打了一個洞口,以洞口為中心出現了無數道裂紋,在月光下纖毫畢現,
「這傢伙很扎手啊!」
一塵子駭然變色,他是樓觀道歧暉門下得意弟子,在教派中武功也屬前列,本來想刺殺一個大將,師兄弟幾個定然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居然碰上了硬釘子!
這時候渾身肌肉如鐵,滿面精光的大漢一聲大喝:「以硬功入棍法,徐將軍的武功竟然如此出乎意料!我來會會!」
道門高手金剛哈哈大笑,不驚反喜。
他說完後,猛的向徐世績衝來。
他每一腳踩在地面上,都在石板地面上留下深刻的腳印,而他整個人,則如同一頭蠻牛般橫衝直撞。
他是道家難得的硬功高手,歧暉道長因材施教,竟然調教出一個如此有着無窮力量的壯漢!
「這個瘋子!」
一塵子暗罵一句,卻心中提起一絲希望。如果金剛能以硬功硬撼徐世績的鐵棍,他就不需要狼狽而逃了。但接下來一幕,卻讓他一顆心如墜谷底。
只見徐世績長棍如電,猛然擊在金剛身上,那金剛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緩緩栽倒在地上,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倒地而亡!
一炷香沒過。
道門派來的刺客,死了兩個,柳飛鷹遁走,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立在那。
全場死寂。
沈落雁卻是一臉淡然,雖然地上躺着兩個屍體,他卻是巧笑而立,絲毫不受影響。
因為她相信夫君的實力。
一塵子飛身急退。
徐世績冷冷一笑,鐵棍急飛而出,點在他的胸口上。
一塵子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徐世績跨步上前,便要擊殺了他。
「罷了罷了,就當生死一戰了。」
一塵子慘笑一聲,全身肌肉鼓起,腳下猛的一運勁,就要還擊。
忽然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無量壽佛,徐將軍到此為止吧!」
只見徐世績長棍所指,一塵子忽地消失,反倒出現了一位青衣道長。
徐世績定睛一看,眼前之人,竟是一個一派仙風道骨,氣機飄渺的中年道士。
徐世績眉頭一皺,立刻糅身急退。
他是兵法大家,審時度勢不必他人差,一眼便看出這個道人武功深不可測,他不是對手。
他與沈落雁並肩而立,一人持棍,一人持劍,形成一個小小的戰陣,方才說道:「這位道長,莫非就是歧暉道長?」
中年道人手裏拿着一根拂塵,微微笑道:「徐將軍好眼力,貧道正是歧暉。」
不等徐世績說話,沈落雁已經說出話來:「歧暉道長不在終南山修道煉丹,來到函谷關所為何事?」
歧暉微微一笑:「我道派祖師老子李聃便在函谷關寫下,由尹喜傳授,這函谷關可謂是我道派的聖地,貧道怎可不來?」
徐世績冷哼一聲:「道長若來,某歡迎之至,只是大晚上的,只怕有所不妥吧?」
歧暉打了一個稽首,笑道:「二位有所不知,天道有常,隋皇無道,當有老君子孫李淵治世,賢伉儷乃是當世人傑,不如獻了城池,向唐皇投誠,為天下太平謀福利,豈不大善?」
徐世績淡淡一笑,不予理會。沈落雁卻道:「道長謬也,如今夏王葉柯上承天意,下得民心,當有天下,若是道長能勸說李淵降我大夏,既可以化解一場征戰,又可以讓百姓不受戰亂之苦,豈不美哉。」
歧暉哈哈一笑:「沈施主竟然是伶牙俐齒之輩,也罷,二位既然不聽忠言逆耳,那貧道就不客氣了!」
徐世績眉頭一皺,忽地一聲暴喝,飛身如蒼鷹,一條鐵棍頓時化作千萬根,棍棍猶如幻影,砸向歧暉。
與此同時,沈落雁也是一聲嬌喝,長劍如電,劍光閃閃,直擊歧暉的下半身。
歧暉一揚拂塵,只是輕飄飄的出了一掌。
這一掌後發先至,準確無誤的格開了徐世績的長棍,衝過他的雙臂,印在了徐世績胸膛處。
「鐺!」
如同道士拿着桃木劍輕輕擊打在鏡子上的聲音。
徐世績急忙運動於胸,同時順勢而退,饒是如此,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連連退後七八步。每一步都他隨一個石板,卻還是再退,一直到十丈開外,才勉強止住頹勢。
若非他內力深厚,反應神速,這一掌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而沈落雁也沒有落的了好。
歧暉輕輕一抬腳,便準確無誤的踩道他的劍上,頓時猶如大山壓住一般,沈落雁根本抽不動。
隨即一股澎湃的力道傳來,沈落雁一聲嬌哼,糅身急退,半空中連翻兩三個跟頭,方才落地,臉色一陣發紅,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歧暉嘴角露出微笑:「賢伉儷武功高明,反應神速,假以時日,武道上定能突破到宗師地步,可惜啊可惜,你們遇上了貧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二位願意向唐皇投降,獻出函谷關,貧道保證,無人傷害得了二位。」
徐世績緩緩站直身體,伸手扶起沈落雁,笑道:「承蒙道長抬愛,在下感激不盡。」
「我等追隨夏王,得蒙夏王以國士待我夫婦,我二人自然以國士報答。」
「我們不是道長的對手,若是死在道長手裏,也無話可說,但要我們背叛大夏,實屬難能!」
「無量天尊!既然二位求仁得仁,那貧道也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
徐世績猛然一聲斷喝,手中長棍猛地向歧暉投擲而去!
與此同時,沈落雁右手一揚,一道光芒再黑暗中一閃即逝,正是他的暗器奪命簪!
「哼哼,二位沒有見過宗師。」
歧暉輕輕一搖拂塵,將長棍和奪命簪甩到一邊,不費吹灰之力!
「就永遠不知道宗師的恐懼!」
歧暉徐徐道來,,一道有形無質的白色光芒在他拂塵上出現,凝聚成一道白虹,當空如同流雲飛袖,抽在了徐世績身上。
徐世績慘吼一聲,整個身子被抽的凌空倒飛出去。更在他胸膛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如同鋼鞭抽入人體。
「世績!」沈落雁急急一叫,立刻飛身而進,在半空中抱住徐世績。哪知道甫一觸碰,一股強橫的力道傳來,沈落雁的身子猛地向另一側飛去。
「砰」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徐世績和沈落雁,幾乎同時摔落在地。
樓觀道掌門,歧暉道長,腳不移,身不動,拂塵揮動之間,便重創了徐世績和沈落雁夫婦。
黑暗處的柳飛鷹和一塵子,目瞪口呆。
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師傅歧暉,一臉的崇拜。
「二位英風年少,大好年華,何苦為葉柯賣命,現在不降,悔之晚矣!」歧暉循循善誘,做着最後的努力。
徐世績冷笑一聲:「歧暉道長,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做好人,我夫婦二人技不如人,死在你手裏,無話可說!但休想讓我二人投降!」
歧暉道長一臉悲天憫人:「可惜啊可惜,既然你二人不識天數,那貧道只好送你二人上路了!」
徐世績和沈落雁兩人相隔兩丈,此時渾身無力,便相視一眼,臉上都戴着微笑。
歧暉冷冷一笑,再次將白色光芒聚起,匯集在拂塵之上,化成一道白虹,便要再次向徐世績擊去!
便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來:「道長以一派掌門身份,行刺客之舉,不嫌丟人嗎?」
說話聲中,徐世績身邊突然出現一人,高大雄立,手持長戟。
徐世績和沈落雁又驚又喜,不由得同時大呼:「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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