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葉柯的眼睛,猛然間心裏升起一股寒氣。
因為葉柯的臉上,眼神中透露着的,是何等的冷漠,蘊藏着何等的殺意?看向和尚們的眼神,比之看向待宰豬羊的屠夫還要冷淡,分明是天上的神靈在淡然的看着人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仿佛葉柯殺人,如同踩死一堆螞蟻一般。
「淨念禪院心服口服,從此便聽從夏公指令,不敢有違。。」
了空雙手合十,卻是緩緩低下頭顱。
「方丈。」不嗔不由叫出來,其他的和尚也是一片悲戚。
此時三千精騎已經開始拾掇整個寺廟了,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錦羅綢緞,古董字畫,房契田契,源源不斷的搬了出來。
所有的僧人被夏軍關到一處集中管理,香爐佛像被夏軍士卒毫不留情的踹倒,那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的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像佛臉着地,生生拖走,鍍金銅佛臉部在地上擦出一串火花,了空臉皮直抽,顯然已是怒極,卻是無可奈何。
很快,劉黑闥匆匆跑來,手裏拿着一塊玉印,說話的聲音竟然有些發顫:「主公……這……這是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
全場寂靜,
人人注目。
便是正在搜查的夏軍士卒,也是轉過身來,看向劉黑闥手中。
只見一方純白無瑕,寶光閃爍的玉璽,就在劉黑闥手上。
璽上鐫雕上五龍交紐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但卻旁缺一角,補上黃金。
葉柯點了點頭,隨手接過玉璽,打眼看去。
這就是春秋戰國時群雄爭相奪取,天下獨有的無價之寶,並留下了傳誦千古「完璧歸趙」的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統中國的稀世奇珍和氏璧了。
在這一刻,葉柯感到自己忽然間與自己國家的千年歷史,不能分割的連接起來。
不是他大驚小怪,怎麼說在三國演義世界也做過皇帝。
手裏也曾經擁有過這塊傳國玉璽。
當然,在那個世界的傳國玉璽,只是塊非常珍貴的玉石所造,可沒有他手中這塊這般光彩奪目,神異驚人!
「哈哈哈,不錯不錯,不愧為千古奇珍!」
葉柯仰天大笑,聲震四野,而了空等僧人,都是面無人色。
葉柯隨即語氣轉冷:「江湖傳言,你們和慈航靜齋一起掌握天下至寶和氏璧,我還不信,以為這是謠言,和氏璧尚在弒君的宇文化及手中,沒想到還真的在你們這裏。」
「了空,你們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他看着和尚們,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劉黑闥!」
「末將在!」
「這裏面的所有和尚,都犯有藏匿國家重寶之罪,罪不容誅!立即將他們逮捕,關押起來,聽候發落!」
「諾!」
了空大驚,連忙喊道:「夏公,我們不過是收藏了這塊玉璽,能有多大罪行?」
他上前一步,嘆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請放了禪院內眾僧罷!貧僧願以身相代,他們都是出家清淨之人,一切罪過,皆有貧僧承擔,與他們無關。」」
葉柯道:「真是笑話,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楊廣是無道昏君,奈何不了你們!可是某不信這個邪,我倒要看看,誰敢反抗!」
了空還未說話,他旁邊不嗔再也忍耐不得,高聲喊道:「葉柯,你暴虐無度,濫行魔道,蠱惑眾生,如此下去,必然使得中土大地道統不復,正道陸沉……」
「聒噪!」
葉柯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手一抬,手中長戟已經刺向不嗔。
不嗔大驚失色,連忙運功抵擋,可是葉柯這一刺,宛若長龍出水,雄獅咆哮。
在不嗔震撼的目光中,他的護體真氣完全不堪一擊,竟然如同刀切黃油般,被也看的氣勁劈開,然後把他從頭到腳,硬生生劈成兩截。
「你當真動手?」
不嗔雙眼圓瞪,眼睛裏還殘留着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可是大德高僧,淨念禪院中地位僅次於了空,在洛陽城中高僧名流之中有着很高的影響力,幾年前,天下還沒大亂的時候,便是皇室子弟,朝堂高官,見到他也是充滿笑臉。
但沒想到,剛才在寺院前面,率領三千精兵,還行江湖手段的葉柯,此時卻說殺就殺,乾脆果斷。
「不嗔!」
不痴發出一聲悲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他是不嗔的同門師弟,兩人坐師兄弟已經幾十年,感情深厚。
但在場的其他和尚則靜若寒蟬,如果說剛才葉柯殺一百單八個和尚的時候,那是江湖決鬥,生死由天,大家只是震撼。
但此時此刻,葉柯以雷霆手段,一招劈了淨念禪院的二號人物,眾人徹底被震撼了。
這是個魔王啊,根本不顧一切,不講任何規則情面,隨心所欲。無論是江湖道義還是世間律法情面,都沒有用。
「現在還有不服的嗎?」
葉柯將手中長戟收回,交給身後親兵,環視左右。
這一次,所有人都低頭俯首,不敢再看他。
連方丈大師了空也深深埋下頭顱,要知道禪宗一脈,講究明心見性,一悟成佛。他卻在那裏苦修,以至於違背自然,返老還童。佛法悲天憫人,憐化眾生,可是他們大肆斂財,吞併土地,甚至想操控天下之主,以得到更大利益。
可是他現在所有心法和野望,都在葉柯一戟之下,灰飛煙滅。
在一個旁人無法注意到的地方,師妃暄面色雪白,一臉震撼,半響不發一語。
同時,心中充滿了深深地懊悔。
如果不是她仗着自己絕色姿容,上門勸葉柯退兵,怎麼會導致葉柯這般報復?以至於慈航靜齋最為得利的盟友淨念禪院,受到天翻地覆般的待遇。
「這一戰,他真正的名揚天下,傲視群雄!」
「以他的軍事手段和滔天神功,天下間還有何人能夠阻止他?李世民如何才能打敗他?」
「難道,佛門真的要再次遇到一次北周武帝嗎?」
想到這裏,師妃暄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憊和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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