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漩渦懸掛在半空中猶如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吞吐着四周的靈氣,攪動着紅色的星星海掀起一個又一個滔天巨浪。
紅葉谷靈氣濃郁的山坡上的紅葉林,驀然升騰起一片七彩的霞光,將紅葉谷方圓百里都籠罩住。
片刻之後,七彩霞光褪去,大片的紅葉林瞬間枯死,剎時間哭聲響徹整個紅葉谷。
大批沒有機緣化形的普通火浣伏在地上,身體抖得像篩糠,沒有開啟靈智的他們不知道大族老為何會和谷主火拼,但烙印在骨子裏的本能告訴他們,他們的谷主和他們一直仰望的大批高階火浣,居然同一時間隕落,同一時間魂歸族群墓地。
生什麼事啦?難道要滅族了嗎?每一隻火浣心底同時湧起了相同的疑問,恐慌在紅葉谷中蔓延。
那些外來的化形妖獸卻紛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一次趁亂也許能把紅榛果偷到手。
千里之外,一隻剛剛從泥土裏爬出來的火浣,她捂着胸口,困惑的抬頭望着天空,她不知道她的心為什麼如此撕心裂肺的痛,當初憑着本能逃出紅葉谷,但現在她的本能告訴她,她要回去。
對不起影兒!對不起,爺爺老糊塗,無能陪伴你成長,但願你氣
運通天,能闖出一條生路。紅葉穀穀主在心中喃喃的說道,緩緩閉上雙眼,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滑落到他嘴裏,那是鹹鹹的苦澀味,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他現了原形的身體,趴在地上,抖得宛如風中凌亂的秋葉,盡顯生命走到盡頭的頹敗之色。
巨大的漩渦越旋越快,像台大型的吸塵器,將火浣們的屍體一隻只吸入漩渦中。
然後在顧輕羽和白真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擬人化的打了個飽嗝,準備撤退。
然而,下一秒,它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停頓了下,仿佛又歪了頭想了一下,突然旋轉着,朝着顧輕羽藏身的地方疾撲而下。
紅色的星星海嘩啦啦的退開,讓出一條通道,眨眼的功夫,巨大的吸力已將顧輕羽籠罩住,度之快,連一絲反抗的意識都沒來得及生成,雙腳便已騰空而起。
身旁的白真下意識的伸手一撈,抓住了顧輕羽的一隻腳,頓時整個人被扯離地面,眨眼間兩人沒入漩渦中。
顧輕羽覺得自己是只被綑紮得嚴嚴實實的粽子,被大型吸塵器吸進了洗衣機里,左三圈右三圈的轉啊轉啊,直轉得眼冒金星,然後失去了知覺。
————
哎……顧輕羽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好久沒有這樣舒舒服服的睡覺了。
剛剛睡醒的腦袋有點小迷糊,但只不過一瞬,她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白真躺在她腳邊還沒有醒,周圍散落着十幾具火浣的屍體,紅葉穀穀主趴在這十幾具屍體間輕輕的抽搐着,雖還沒有死但離死已不遠。
指尖凝聚薄薄的一層靈力,輕輕地拂過白真的玉枕穴。
她沒有傷他之心,她只希望他多睡一會,慢點醒來不要現了她的秘密。
「四周沒有一絲靈氣波動,主人,你快點。」小界已放出感應力,幫她將四周的情況偵察了一遍。
「嗯!」顧輕羽也不敢怠慢,答應一聲,便已揮手布下禁制,琴聲如水般流淌而出,赤羽鳥的影像在半空中越來越凝實,最後將她完全包裹住。
顧輕羽長長的吁了口氣,這潛伏在敵人大後方的感覺真是又緊張又刺激。
她揮手撤掉禁制,別看到白真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妹子,你居然比我早醒,這是什麼地方嗎?」他茫然四顧,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不知道,我也剛剛醒過來。」顧輕羽這話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的確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而且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過這裏。假的是,她已經醒了好一會兒了。
「哇!好多的骷髏架。」剛掃過一眼四周,白真就忍不住叫了出來,並且聳聳鼻子補充道:「居然全是火浣的骨架。」
這些骨架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從的形狀來判斷,的確是火浣的骨架,而且這些骨架的顏色,從黑到白各不相同,應該是死在這裏的時間也是長短不一。
再看看那些橫七豎八躺在骨架上的火浣屍體,顧輕羽忽然意識到:「這裏是火浣族群的墓地。」
「嗯。」白真點頭附和。
每個妖獸族群都有族群墓地,死在族群居住地里的本族妖獸都會自動葬入族群墓地。死在族群居住地里的妖獸大都是壽終正寢,死前都會將儲物囊里的靈植留給族群,不過……
這裏的這些火浣可都不是正常死亡,所以他們的儲物囊還沒來得及清空。
白真掃過這十幾具火浣屍體的眼神頓時火熱起來,恨不得立馬取出他們的儲物囊,看看裏面到底有多了靈植。
「先去看看紅葉穀穀主。」顧輕羽扯了下他的袖子,遲疑的向瀕死紅葉穀穀主走去。
「人修,幫我個忙好嗎?」
她的識海中,紅葉穀穀主聲音微弱的懇求着,對於他識破她人修的身份,她一點都不感到奇怪。這次昏睡過去的時間已有一天一夜,赤羽鳥的氣息早已消失殆盡,只是作為妖獸的他,為何會向宿敵的人修求救。
見她遲疑的模樣,他再度懇求道:「人修,我現在的模樣根本傷不了你,即便是奪舍,我們妖獸也奪舍不了你們人類,而且我神魂已傷,連同類都無力再奪舍了。」
的確,奪舍只能生在同一種族之間,紅葉穀穀主連同為獸類的白真都奪舍不了。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同為獸類的白狐?」她依然走得很緩慢,紅葉穀穀主的傳音,無法打消她心中的疑慮。
「因為你無貪念。」
顧輕羽微微挑眉,傳音道:「此話何講?」
「都說九尾白狐全身是寶,故而被奉為神獸。剛才你若起了貪念,取他性命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你只是防止他現你人修的真實身份,只讓他多昏迷了一會兒。」
顧輕羽沉默的看着紅葉穀穀主,她看得出,瀕死的紅葉穀穀主強撐着,掙扎得很痛苦,他遲遲不啃咽最後那口氣,定是未了的心愿支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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