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道世界 第53章 畫餅充飢

    「哎呀陸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眼瞅着陸離臉色鐵青，雙眼緊閉，胸脯起伏不定，身子似要歪倒，顧雲連忙一步搶過身，到了陸離身後，將他扶住，說道：「陸師兄，想你也是秀才八段的高手，怎麼身子骨卻這麼差，連封嫣那丫頭都不如？你也該鍛煉鍛煉了！」

    說完，他指了指遠處峰頂，對着陸離說道：「陸師兄，我聽人說，經常爬山可以鍛煉身體。你這雲海峰雖然不高，但是爬山健身卻是足夠了！你若是心懶，我倒可以早上來叫你一起爬啊，多一個人多一個督促嘛！」

    陸離聽着顧雲之話，原本就眩暈不已的頭腦更加短路，他心中氣血激盪，眼上紅白青相雜，強撐着說道：「把我放下，讓我坐會……」

    「陸師兄，我要不要去鎮上叫下醫生？」顧雲調侃着問道。他心中明白得很，這書者修煉到秀才之境，身體有如鋼筋鐵骨，哪還會用到醫生診治，眼着陸離這狀態，只是心中羞憤至極，卻雙沒法發泄的原因。

    陸離顫抖着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顧師弟，你……唉……」

    顧雲心中奸笑三聲。

    良久，陸離才平復下心情。他整了整身上衣冠，輕舒兩口氣，轉瞬間，又成了那副謙謙君子的風骨，波瀾不驚，神色淡然。

    「顧師弟，你這口舌之利，真可當得唇槍舌劍了！」陸離無奈地搖了搖頭，倒對這師弟是毫無辦法。這桌上茶具被他方才攪得亂作一團，陸離輕輕揮手，石桌上凌亂的東西一掃而空。

    「顧師弟，看來我這茶湯不入你眼。也罷，你我相論許久，腹中怕是餓了吧。」說完，他輕輕抬手，指尖忽然閃出一支通體如玉的毛筆，手下，一卷白宣橫陳鋪展。陸離拾起毛筆，指尖在宣紙上幾筆揮灑，竟畫出幾碟菜樣。

    顧雲看着宣紙上的菜式，心中疑惑得問道：「陸師兄，你這是？」

    他還未說完，陸離幾筆已是畫就。只見隨他最後一筆揮過，宣紙上的幾式菜樣忽然間染上顏色，變得異常生動，一股濃郁的菜香從紙上傳來。那幾碟紙上的菜式竟瞬間變成真實不虛的菜式，唰唰幾聲，飛到石桌之上。

    「顧師弟，你嘗嘗這滋味可是入得口中？」

    陸離在紙上寫下兩筆，手中便現出兩支象牙筷子。他將一雙筷子遞給顧雲，伸手作了請的手勢，笑着笑道。

    「嗯？這菜是真的？」

    顧雲心知陸離書道已到了下筆活物的境界，只是從那些仕女中能看出，這仕女雖然有如活物，但終究只是畫中之物的顯現。如今這菜式擺在眼前，看那陸離神色，好似他真能將畫中物變成入口的菜餚，這可真就是神通如鬼了！

    顧雲瞅了瞅，看見幾樣菜中正好有自己喜歡吃的香菇雞塊。他咽了口口水，伸出筷子夾住那油亮誘人的雞塊，輕輕湊到鼻子間嗅了嗅，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我去……這味道……」雞塊入口，一股濃郁的香味瀰漫在舌間。顧雲咀嚼幾下，心中驚呼一聲道：「好傢夥，這雞塊的味道竟不比我原先城市貴賓樓的招牌燉雞差！」

    瞬間，顧雲對這陸離充滿了崇拜之情，心中讚嘆道：「沒想到學習畫道還能有這門道，簡直堪比特級廚師！」

    想到這裏，顧雲直直盯住臉上重新紅潤過來的陸離，喃喃說道：「我原先聽龍婉說過，相傳半聖蒙恬將兵卒、勞役三十萬修築長城，曠時日久，糧草匱乏。窮困至極時，蒙恬施展畫道奇能『畫餅充餅』，為三十萬兵卒畫出麵餅充飢。今天這菜……難道是……」

    「不錯！」陸離聽到顧雲呢喃，笑着地說道：「正是畫道奇能『畫餅充飢』！」他臉色恢復正常，方才之事好像早已放下。

    陸離最引以為豪地便是畫道，他見自己奇能將顧雲震住，心中滿是得意，又說道：「不過準確的說，是『畫菜迎客』才對！呵呵！蒙恬將軍雖為書道半聖，但畫道境界畢竟稍遜一籌。據陸某所知，他所畫之餅，乾澀難咽，滋味全無，只是聊勝於無而已。哪有我這般，色、香、味俱全？」

    陸離越說越是高興，他手指輕揮之下，原本喚出的茶漬美人憑空消逝。他手腕輕輕翻轉，手中已是多了一副畫卷，卷面上是十數個惟妙惟肖地宮裝仕女。

    這些仕女或是手持琵琶，或是跪坐撫琴，或是遮面而舞，或是持宮扇俏立。個個冰肌雪膚，眉目如畫，面容絕色，身姿窈窕。

    陸離玉筆輕蘸墨液，唰唰幾筆，將眾女眼眸點亮。霎時間，畫卷上的人物忽得着色而動，恰如活過來一般，或說或笑，或唱或舞，如仙女飛天一般，從捲軸中款款跨步而出，飛到亭中。

    悠揚婉轉的樂曲入耳，亭中，幾個遮面而舞的美人身姿漫妙，勾魂攝魄。

    「顧公子……」

    顧雲正邊欣賞樂舞邊夾菜，這時，一個酥麻到了極點的嬌喚傳入耳旁。顧雲兩眼一晃，一股溫軟香風襲到身旁，顧雲定睛一看，正是一個絕色美人執酒俏然而立。

    「這根本就是真人！」顧雲眼皮猛顫，心臟撲通撲通亂跳。這美人倚在他身側，他分明能聽到身旁美人的心跳之聲，還有那只有活人才會有的血氣感覺！

    「顧公子，阿奴為你斟酒！」

    這美女又是酥麻輕喚，顧雲渾身都被麻得打了個激靈。

    顧雲強壓下心中悸動，拼盡全力盯向陸離，卻正瞧見他一臉不懷好意地望向自己。

    「好你個陸離，表面上看斯斯文文，正人君子模樣，原來根本就是個衣冠禽獸！」顧雲心中誹腑道：「我說這庭院為何竹影深深，保不齊你這小人在裏面做些什麼齷齪事情！」

    也不知為何，顧雲想到陸離這神乎其技的畫技，就恨得咬牙切齒。他心中吼人家冠冕堂皇，可臉上的表情把他出賣，別人一看都知道，他只是羨慕嫉妒這陸離逆天的畫技自己不會而已。

    「等我哪一天學到畫道二重境，我比你還會腐敗，會享受！哈哈！」

    顧雲心臟最深處，一個邪邪的小心思不住冒騰。

    正當顧雲心思狂轉，眼神迷離之際，好似有一陣低沉地話語傳入腦中：「顧師弟，任你如何口舌逞威，還不是折在了我這畫道奇能之下！」

    顧雲拼命扒拉開擋在自己眼前，晃得人眼珠暈眩的一抹雪白，正瞧看陸離一臉得意地抿嘴輕笑，滿是不懷好意地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