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不是沒看到清苓見天地往山上跑,不禁好奇山上是不是有什麼好東西。等到看到二老家曬着的草藥,疑惑不問即解——人可是老大夫的徒弟,學中醫哪有不認識草藥的。哦,下工不採,難不成等上工時再采啊?
所以,除了個別饒舌的婦人碰到張奶奶總想打聽點什麼,大多數人都沒當回事。
清苓這幾天過得那叫充實。
期間還問向二嬸勻了五斤糯米,偷偷給二嬸錢她不肯收,只說下一季糯米分下來再還,清苓只好送了她一些山里淘的野果,毛木果、橘子、山楂都給了一些。
糯米到手,釀菊花酒的材料湊齊乎了。
得知徒弟要釀長壽酒,張有康專程送來了一小包枸杞、當歸、生地黃,說和菊花一起釀酒,補身的效果更好。
清苓這才知曉師傅師娘也會釀菊花酒。只不過近幾年各種限制太多,前兩年的收成也不像今年這麼好,就沒有浪費糧食釀酒。今年收成好,徒弟又有這個心,二老樂得支持。
菊花酒的釀法並不難,和高粱、糯米酒比起來,那這個簡單多了。
將蒸好晾涼的菊花瓣和枸杞等藥材擱水裏煎,煎得的濃汁,取五分之一用來浸泡淘洗乾淨的糯米,浸泡完了將糯米瀝乾,上鍋蒸熟,放涼後,拌入捏碎的酒麴和剩下的藥汁,然後放進罈子發酵。
直到逸出米酒的香甜,說明酒熟了,拿紗布過濾掉酒糟,酒液仍舊封進罈子,放在陰涼處待來年重陽節拿出來飲用,便是一道淡雅清香的菊花酒了。
釀好菊花酒,接着處理酒糟。
這可是好東西,家家都捨不得丟,拿來家禽,據說長得特別快。不過聽師娘說,餵之前,得攤開來晾一段時間,把酒味兒消散掉。
晾了幾天,等到近距離不怎麼聞得到酒味兒了,才添到雞的飯盆里。
忙過這茬,又到禮拜天了。
清苓背上答應李四嬸的山雞和雞蛋,當然,也沒忘給送她髮簪的老大爺裝了十斤小米,末了挑了幾斤軟硬合適、這會兒吃口感正好、多放兩天也不會壞的毛木果,興沖沖地往縣城趕。
在矮墩橋頭碰到二狗子一幫孩子,你推我搡地把二狗子推出來當發問代表:「芳芳姐,剛子哥家的柿子到摘的時候了嗎?」
清苓聞言,踮腳看河對岸的向家——兩棵高大的柿子樹,結了不少紅彤彤的果子,看着很喜人。
這幾天一收工就往山上跑,采草藥、摘毛木果、還間或打了些栗子、核桃。毛木果據觀察放不久,因此還和師娘一起,在晚飯後,將成熟的不能多放的毛木果,去皮搗碎做成果醬。為此還貢獻了小半罐蜂蜜。
做成的毛木果果醬,味道好極了。留下一罐供他們三人蘸饅頭吃,其餘的打算這趟去縣城給師兄和向剛寄去。
至於那些表皮還很硬朗的毛木果,張奶奶摩拳擦掌着想要曬成果乾。她年輕時跟着祖奶奶學曬過杏干,都是水果曬成幹嘛,萬變不離其宗!
其實,曬果乾比做醬費時費力,熬醬一次搞定,曬乾卻要搬進搬出好幾周天。但好歹不需要添別的材料,砂糖或是代替砂糖的蜂蜜多精貴啊,再麻煩她老人家也願意嘗試。
這麼一忙活,加上山上的野柿成熟得要遲一些,以至於忘了向剛家的後院還有兩棵掛果的柿樹等着她採收。
正好,李蒼竹抱着倆母雞也來找她,清苓乾脆給他們卸了鎖,讓幾個孩子自個進向家:「狗子你年紀最大,一定要看好他們哦,別嚇壞了雞群,也別折斷枝丫。當然,安全最重要,不然下回不敢找你們咯。柿子先挑熟的摘,摘了你們幾個娃分分帶家去。等我從縣城回來,再一起摘餘下的柿子。」相當於把勞務費先結給他們了。
二狗子胸脯一挺,拍得邦邦響:「放心吧芳芳姐,我會看好他們的!就是那啥,摘下來的熟柿子真的都給咱們分啊?」
他們蹲在後對岸,瞅着向家院子看好久了,成熟的柿子絕對不少了,都給他們分,每人少說能分到七、八個。
「是真的沒錯,人人都有份!別忘了小蒼竹,照顧好他哦。」清苓摸了摸蒼竹的頭,讓他抱着倆母雞跟二狗子一道去向家。
孩子們開心地嗷嗷叫,蹦啊跳啊,還朝清苓揮揮手,讓她放心。
清苓等他們都進了向家院子,順手帶上院門,才急匆匆地去碼頭趕第一班船。
好在沒錯過首班船的發船時間,在一船乘客集體嘮水電站的興奮聲中,精神奕奕地到了對岸。
入秋後,郵局的開門時間延到了七點半,清苓便先去了老大爺家。
來應門的是老大爺的小兒媳,繫着洗得發白的圍裙在院子裏曬衣裳,聽到敲門聲,馬上就來開了,疑惑地問清苓找誰。
「我不找誰,就是跟大爺有緣,這趟來城裏,順道給他捎點東西。」清苓把小米袋子遞給她,笑着道,「米袋子勞煩嬸子幫我收着,下回來拿。」
完了又給了對方七八個毛木果:「這是我家附近的山上摘的野果,酸酸甜甜口感還不錯,老人孩子都能吃。」
小兒媳會過意,兜着懷裏的毛木果、望着腳邊的米袋子束手無策,連說幾遍「這怎麼好意思」。
清苓笑着擺擺手,幫忙帶上院門,往郵局去了。
「姑娘!」小兒媳來不及回稟二老,只好探頭對清苓喊,「得空來家裏坐坐啊,來城裏有啥需要幫忙的,也儘管來找我們。」
「好。嬸子您進去吧,我還要去別的地方,下回再來看你們。」
小兒媳目送清苓走出弄堂,才揣着果子、提着米袋難掩興奮地進屋。
「剛才是不是有人敲門啊?」老倆口正在裏屋召集兒子們商量幾個孩子入托兒所的事,大孫子過年六歲了,再不送,要被人說「野孩子」了。見小兒媳進來,順嘴問了句。
「哦,爹,這是一個姑娘送來的,說是跟您認識。聽她口吻,好似江對岸上來的。爹!是小米呢,估摸着有十來斤。」小兒媳說着,獻寶地呈上米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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