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太通人性了。」張有康贊道,「不愧是軍犬,簡直跟人沒兩樣。」
張岳軍附和:「我看比人還聰明。」
&以後盈芳隨軍了咋辦?」張奶奶問,「總不能再帶回去吧?」
向剛想了想說:「那就一起去。軍屬大院允許軍犬入住,到時建個狗屋給它養老。留它一個在家,怪冷清的。」
主要是,隨軍不像探親,不只去那麼一天兩天,就算託付了照看的人,長年累月的也麻煩。
盈芳笑着揉揉老金的狗頭,贊同向剛的決定。看家護院看家護院,看的不就是人和糧食麼。人不在家、糧食囤地窖,即使真有不怕死的宵小翻牆進去偷,也是徒勞而返。
&芳隨軍還有段時間呢,着急啥。」張有康打破略有點沉悶的氣氛,朝孫子招招手,「今天過大年!海洋你去把裏屋門後背的鞭炮拿出來,今兒先放兩掛,明兒放兩掛,剩下兩掛元宵節時候放。放完開席!」
&被點到名的張海洋童鞋樂顛顛地去了。
大伙兒跟在後頭,聚在堂屋檐下看他放鞭炮。
&虧你給我留了,不然哪有這機會。」張有康感慨地對向剛說,「不要錢的東西,眨眼工夫就搶了個精光,跟白撿似的……話說,你從哪兒搞來這玩意兒?不會被人說什麼吧?」
&心。來路正當的很。」
&當就好。」張有康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別看咱們公社小,平時瞅着人心挺齊,可真有點風吹草動,不是個個都能守口如瓶的。上回芳丫頭那事兒就是……」
向剛聽着老張大夫的細述,抬眼往盈芳瞧去,見她俏臉紅撲撲地笑得正開心,嘴角也漾開一抹微笑。
&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人欺負她。」
張有康欣慰地拍拍他肩。
年夜飯吃完,已經八點多了。
得知小倆口想回自己家守夜,二老也沒反對。成家了原該如此,只不過怕他們冷清,才邀他們一塊兒守夜。
走之前,張奶奶把明兒早上喝的豆茶湯給他們裝了半鋁鍋。
&子明天幾點的火車?」張奶奶把鋁鍋給盈芳時問道。
&車要等晌午,不過初一就開一班船,六點就得走了。」這還是縣城那邊有不少幹部要到鄉下來拜年,才開的。
&點就得走啊?那讓你師兄送送。」
&用。」向剛走過來接過盈芳手裏的鋁鍋,搖頭婉拒,「行李不多,我一個人能搞定。」
&娘,我會送他的。」盈芳也說。
張奶奶便不再堅持,拿乾淨布兜給向剛裝了些米炮糖、麻花之類的小食,讓他帶着火車上吃。
&咋沒想到給你裝些這個呢。」從二老家出來,盈芳拍了一下額。
向剛失笑:「我又不是孩子。長輩送的不好推辭,家裏的留着你吃。」
&的好像我是孩子似的。」盈芳不服氣地睨他一眼。
向剛笑而不語。握住她手,揣進自己的大衣口袋,兩個人因此而貼近許多。
相攜回到家。
點燃油燈,燒上炭盆,冷清的屋裏立馬溫暖起來。
向剛可沒忘拉着她回家守夜的目的,到家就燒了一鍋熱水。
盈芳趁他在灶間忙活,躲進後半間,拉上布簾清洗下|身。中午被他搗弄了一場,雖說當時也擦過了,可還是黏黏膩膩的。
洗完舒了口氣,拉開布簾正要去倒水,向剛進來了,手裏提着倆熱水瓶,表情自然地問:「洗好了?」
不等她回答,擱下熱水瓶,走過來端起水盆,幾個大步邁出房門,嘩地潑向了西首邊的牆根。
盈芳:「……」
&什麼愣?被窩裏暖和,坐被窩裏守夜吧。」
&是燒了炭盆嗎?我還想烤紅薯吃呢。」盈芳回過神說。邊烤火,邊吃烤紅薯,漫長的夜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坐被窩裏,炭盆就放腳踏上,想吃紅薯我烤給你。」向剛一本正經地將媳婦兒哄上了床。
接下來,一切水到渠成。
盈芳直到被他抱坐着上下起伏時,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今夜這一切,怕是這心思九曲十八彎的腹黑男人早有預謀的。
&說烤紅薯給我吃……」
事後,她嬌喘吁吁地趴在他懷裏,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軟飄飄的拳頭打在身上,和撓癢差不多。
向剛饜足地低笑。
&夜飯吃那麼飽,不運動一下怎麼吃得下烤紅薯?我這就給你烤。」
&子白洗了。」
&動。」
&不是你!」
&我會負責清理乾淨。」喉結動了動,低下頭,啃齧着她玲瓏秀氣的耳垂笑語,「反正要清理,不如再來一次?」
&剛!」
回應她的是一串愉悅的低笑。
緊接着,紅帳垂下,床頭懸掛的香囊,晃得仿若無聲的風鈴。
第二天,盈芳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床邊矮柜上,石英鐘壓着一張便條,剛陽遒勁的字,力透紙背: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電報或電話,別省那幾個錢。
盈芳來回默念了兩遍,方才將紙條塞進床邊櫃的抽屜,捶捶酸軟的腰肢坐起身。
腳踏旁的炭盆早已熄滅,裏頭還躺着兩個烤熟了但沒吃的紅薯。
想到昨晚,被他連要了兩次,渾身軟綿綿地趴在床上,看他忙進忙出,先是給她清理下|身的黏膩,繼而披着大衣坐板凳上烤紅薯,烤熟後餵到她嘴邊。兩人分享了一個大紅薯後,迎來了新的一年。
守夜結束,原以為這下可以安心睡了,孰料這傢伙二話不說又欺上來,說是紅薯吃多了燒得慌,不運動一場睡不着。一運動兩運動,她連怎麼睡去的都記不起來了……
太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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