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七月初拿了報告單就回寧和,經過煤城,順道接了呂姥姥、呂姥爺。
正埋頭考試,收到了來自煤城大學念書的呂小舅的信。
大概是上封信聽盈芳講了要拐到煤城接姥姥去寧和小住,特地來信交代:讓她不用這麼麻煩,上車又下車的,又不是就她一個人輕腳單手,背着行李帶着娃呢,上下車地接人多麻煩呀,等他放暑假回老家,抽個相對涼快的日子送姥姥、姥爺去寧和。
呂小舅信里還半開玩笑地吐槽:「我如今也難得回老家,好不容易放長假,你讓小舅先敬敬孝心唄。等過幾天,我親自送我爹媽去寧和,順道看看我那可愛的三胞胎,看他們有沒把我這個小舅公給忘咯……」
盈芳邊看信邊樂。
小舅上了大學,徹底地和煤城鄉土音告別了。
如此一來,只需買直接到寧和的火車票就行了。
這不,還沒考完就先把行李收拾好了。
一家老小回老家的心似箭哪!
別的倒是沒什麼,主要是一園子的菜和葡萄,放任其自生自滅有些肉痛。
挑着成熟的摘了,盈芳給蕭二伯家送去一籃,順便留了把鑰匙,勞煩蕭二伯娘三不五十走一趟,免得長時間不伺候,蔬菜架子、棚子承受不住沉甸甸的瓜果坍了。
「放心吧!沒什麼特殊情況,我每天早上都會過去看一眼。」
「謝謝二伯娘。」
「謝啥呀!我還要謝謝你們呢!種了這麼多,結果都便宜了我們家。哈哈!」蕭二伯娘爽朗地笑道。
「小姑姑,你們是要回老家嗎?我能跟你們一塊兒去嗎?」帥帥探頭進來。
蕭二伯娘一席話澆滅他滿腔的期盼:
「你得了,過完暑假就上初中了,還想到處野?你媽已經來電話說了,今年暑假必須回海城,她給你報了個數學補習班。聽她講,以後數學、化學這兩門課要是在高中聯賽成績好,將來還能免試上大學。」
後一句話是對盈芳說的。
盈芳無奈地摸摸帥帥的頭:「那是學習比較重要。」
見他蔫頭耷腦、生無可戀的樣子,特像吃不着甜食的金橘亦或是肉骨頭啃得正歡結果骨頭吧嗒掉進水井的金虎,心一軟,柔聲和他打商量:
「要不,你先回海城上課,上完了讓你媽送你上火車,我在寧和火車站接你,到我家住一陣子,等開學了咱們再一起回來?」
「行嗎?」帥帥眸底放光,巴巴瞅着她奶問。
「行啊,怎麼不行!」
蕭二伯娘原本就心疼孫子,可兒媳婦的打算,歸根結底也是為孫子好,她可不像隔壁的林老太一味疼孫子,哪怕孫子是錯的也可着勁疼。那樣不是愛,而是在害孫子。
此刻聽盈芳這麼一說,立馬覺得這提議挺好,既沒給兒媳婦培養大孫子的學習計劃扯後腿,也讓孫子得到了放鬆。
帥帥得到他奶明確的答覆,歡天喜地地出去找小夥伴們顯擺了。
林疇富一聽他暑假生活這麼豐富,七月去海城、八月去寧和,加上帥帥一個勁地描繪雁棲大山的美麗、雁棲江的迷人,回家嚷嚷着也想去玩。
林老太拿寶貝孫子沒轍,只好又找小兒子作妖:「楊子啊,寧和不是你下鄉的地方嗎?聽說那兒的風景特別美,你侄子很想去見見世面,不如找個時間,給他安排一下?」
「安排?怎麼安排?」
「你打個電話下去,讓那邊的人過來接我們爺孫倆,阿富一個人去我可不放心,我陪他一塊兒去。」
林楊不知道說什麼好。
無奈地長嘆一聲:「媽!我求求你,別阿富要什麼你就一定要滿足他什麼。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嚎幾聲就得餵他吃糖。我下鄉那會兒沒比他大幾歲吧?可你看他,個頭超過你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林老太被說得惱了,板着臉道:「你當叔叔的,愛管不管!我是鐵定要管的!誰讓他是咱家唯一的寶貝金孫銀疙瘩呢!有本事你也給我生個孫子!」
林楊:「……」
心情超級鬱悶的林楊,靠在自家大門邊的牆角抽煙。
盈芳提着籃子,籃子裏躺着蕭二伯娘做給三胞胎的三套輕薄夏裝,步履輕快地往家走。
「小芳……」
林楊老遠認出她,掐滅煙頭,手指搓了搓褲縫邊,按捺不住心頭的渴望,直起身喊住了她。
盈芳循聲望過來,一看是他,本不想理會的,念及原主曾經受過他的幫助,到底回了個淡淡的微笑:「是你呀,下班了?」說着,看了眼天邊的落霞,「天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小芳。」林楊追了幾步,鼓起勇氣問,「你後悔現在的生活嗎?」
「怎麼會!」盈芳轉頭看着他無比認真地說,「我覺得很幸福,也希望你朝前看,過去了的不可追,未來卻可期望。」
說完,加快步頻走遠了。
「……是嗎?」
林楊失魂落魄地望着遠去的纖纖背影,良久,如是問,「可未來沒有你,還讓人怎麼期望……」
不知問的是已經走遠的人,還是在問他自己。
盈芳她說不後悔,可他卻該死得後悔極了!
後悔沒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牽住她的手;後悔沒能守住內心最簡單的純真。
這念頭一旦生起,日日夜夜啃噬他的心。
只是一切為時已晚,他和盈芳已然成了兩條平行線,且還是方向相反的那種。不僅永遠沒有機會相交,連遠遠相望都是奢侈。
……
拿報告單那天,錢教授來到考古78班。
同學們看到他,別提多高興了。
錢教授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啊,妥妥滴金大腿!必須抱緊了,說不定下學期還有這樣的好事呢。
累是累了點,但拿到錢,什麼辛苦勞累統統不記得了,只知道給家裏掙了筆進項,數目還不小。有了這筆外快,回去過暑假,臨時找不到活,也沒那麼大壓力了。
錢教授看到學生這麼歡迎也很高興,被學生圍着嘮了幾句嗑,不過他此行主要是來找盈芳的。
「上次的事,我聽說了。雖然很不想承認那樣的學生竟然也是我們京大的學子,然而事實就是事實。博物館方面欠你一個道歉。要不是館長疏忽大意把她認成了你,說不定就沒有後續這些事了。」錢教授嘆了口氣,隨即又問盈芳,「聽說你暑假要回寧和老家?」
盈芳說:「是的,來京都一年多了,還沒回去過。想趁兩個月長假回去一趟。」
錢教授笑着道:「館長或許也會坐你們那趟列車。」
「館長也要去寧和?」盈芳訝然問。
「確切地說,是去寧和地界的雁棲山。幾年前,寧和地方報上來一處古朝建築遺址,當時政局正處於新舊更替,負責這塊的領導幹部無心管這茬,一擱擱了好幾年。這次館長自動請纓,攬下了開發寧和地界的古朝建築遺址,說白了是抱着將功贖罪的心態。上頭答應他,倘若考察順利,前面的過錯一筆勾銷。」
盈芳:「……」
寧和地界的古朝建築遺址?位於雁棲山?那不就是美麗山谷里的地宮遺址嗎?
得!看樣子,地宮遺址要被開發了。
館長親自下鄉督辦,頭上還懸着一把功過相抵的倒計時沙漏,不盡心盡力說不過去啊。
說不定七月底之前就會被徹底地挖掘出來。因為八月有個鬼節,不宜動土,否則不吉利。
儘管破除封建迷信、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口號喊了十幾年,但在潛意識裏,人們對某些事還是挺忌諱的。無非就是嘴上不說而已。
「教授,您說我要是申請加入館長的考察隊伍,他會同意嗎?我對古代建築挺感興趣的。主要是那一帶我熟,就在我家附近,那處遺址的具體位置我也知道。」盈芳想了想問錢教授。
自從發生君文青的事後,她確實想過找機會探一探地宮。可一沒專業工具、二沒懂行的幫手,貿然行事怕破壞歷史遺蹟。這次是個好機會,希望能抓住。
不想錢教授笑呵呵地說:「你不說,我也想勸你。這是個實踐的好機會。而且古朝建築的遺址,不像墓葬充斥着陰氣。可惜七月我有兩個會議要主持,國慶大展也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敲定。能騰出時間,我一定去。到時說不定會上你家借個宿,你不會不歡迎吧?」
「怎麼會!」盈芳笑着道,「歡迎您都來不及。」
「那感情好!行!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館長那頭我去說。你家的地址是學籍檔案上那個吧?到時他會去找你。」
保險起見,盈芳重新留了個地址給錢教授。
館長聽說盈芳想加入考察隊,不由納悶:「大一學生這個暑假沒有實踐活動吧?就算參加了也不計入學分,大熱天的她這是何苦呢!」
「人家那才是真正地熱愛考古。哪像你,純粹是抱着將功贖罪的心態。」錢教授哼道。
館長摸摸鼻子,誰讓他理虧呢。
「不過真沒想到,她老家竟然就在古超建築遺址的山腳下。回頭要是深山裏搭帳篷不安全,還能找她家借個宿。」館長一拍掌,委實鬆了口氣。晚上的深山危險重重,能不露宿還是別露宿的好。
「借宿沒問題,我和她打過招呼了,聽她講她家老房子間數還蠻多的,不怕住不下。但必須按照當地招待所的行情付錢給她,別想占我學生的便宜。」
「……老錢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了,咱倆怎麼說也是多年的老哥們了,有你這麼胳膊肘往外拐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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