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要不是夏老開口,讓盈芳倆口子商量之後再決定送不送陽陽進體校,那幫老幹部恨不得當天就把陽陽拴在褲腰帶上,打包捎上火車送去體育總局報到。
這麼好的苗子,不培養太可惜了!
要不是奧運會關乎着泱泱華夏的臉面,他們哪裏捨得把這麼好的苗子送去體校,留在軍校多好!
不過要陽陽自個選,他也喜歡體校。誰讓老幹部們一開始就給他畫了個大餅呢。這叫啥?搬石頭軋自個腳背!
有體校大廚師傅們掌勺的南北小吃,有超過軍人津貼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巨額獎金、能給家人買買買,誰還會選軍校?反正陽陽才不選。
軍校的作息太一板一眼,不適合他。
等幾年後,陽陽到了參軍年齡,這幫老幹部想起這棵好苗子,肉痛地想從體育總局挖回來,然而已經在運動場上撒歡數年、搬回大大小小獎項無數的陽陽,哪捨得回來啊。讓軍中這幫老幹部們扼腕不已。
這麼好的體能素質,這麼大的力氣還有驚人的爆發力,長期留在運動場多可惜!要是進入部隊,絕壁超越他老子爹、成為華夏軍隊史上最驚艷絕才的存在。
不過話說回來,陽陽沒進部隊,而是選擇了他熱愛的運動場,也沒有辜負他一身真本事。
別的運動員是卯足了勁在各自擅長的領域以期發揮最佳實力、爭那一枚兩枚金牌;陽陽則如一匹異軍突起的黑馬,哪塊運動場地缺種子選手,哪兒就有他矯健的身姿。
別人場上三分鐘、場下十年功;陽陽是場上歡騰、場下撒歡。
看得一眾教練員笑不攏嘴,同期訓練的隊友們卻苦不堪言——金玉在前,教練們眼裏哪還有他們的存在。
佈置下來的訓練任務一期比一期嚴不說,還動不動拿陽陽當榜樣:「舒蕭平這么小年紀、這麼出彩的成績照樣雷打不動地遞增式訓練,你們這點程度就喊苦,好意思?」
扎心窩啊!
不是偶們不努力啊教練,是榜樣根本不是人……咳,起碼不是普通人!是天上的大力神仙下凡塵,偶們一眾小老百姓那是拍馬都趕不上啊。
當然,那是後話了,此處不提。
此時此刻,陽陽小盆友還在為他老多老多的獎金以及不受約束、盡情撒歡的競技場而努力呢。
「爸,你就同意我去體校吧!我保證,一切聽教練的話,他讓我往東跑,我絕不往西;他讓我舉重,我絕不射擊……」
向剛和媳婦兒對了個無奈的眼神。
到底誰擱他耳朵旁說進了體校任由其全方面發展的?純粹扯淡嘛。
可饒是他們倆口子說干嘴,陽陽還是那句話:「我能行!我力氣大、跑得快、扔得遠、游泳也快,太爺爺們說我是個全面型人才……」頓了頓,補充道,「還有說我是天才的呢!爸你就同意了吧!我就喜歡這個……」
你喜歡的是吃不完的美食、花不完的錢吧?
向剛倆口子齊齊扶額。
最後,蕭老爺子客觀地插了句嘴:「既然陽陽這麼熱愛體育,那就讓他去試試吧。反正年紀還小,可塑性大,讓他去見見世面也好。何況體育總局裏有的是我和老夏熟悉的人,隨時可以把人接回來。」
「對對對!」陽陽點頭如搗蒜,「就聽太爺爺的!」
盈芳倆口子還能說啥?
「行吧,你想去就去。但是爸有個條件。」向剛認真地看着兒子說,「一旦去了就不許做逃兵。沒闖出個名堂,不許喊苦喊累逃回家。」
陽陽啪地敬了個童子軍禮:「爸你放心!我一準成為你和媽的驕傲!」
「得了吧,別讓媽牽腸掛肚成天擔心就不錯了。」盈芳失笑。
暖暖和晏晏見兄長達成所願,抿嘴笑着祝賀他。
「哥,聽太爺爺說,要是你能在全國比賽中拿到第一,還能加入代表團出國參賽呢!出國要坐那種很大很大的飛機,是在天上飛的喲!哥你出國那天,我讓娘帶我們去送你,我們也瞅瞅那大飛機。」暖暖丫頭托着腮幫子一臉企盼地說。
晏晏則道:「哥,你好好比賽,等我賺錢了,給家裏買台電視機,這樣我們就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了。」
「有道理!」蕭三爺一拍大腿:「買!別等以後了,今年過年咱就買電視機!以後但凡有陽陽的比賽,咱一場不落都看!」
話題從答不答應陽陽進體校,一路歪到幾時去買電視機。
蕭老爺子二話不說拍出一沓大團結,說是贊助家裏買電視機。
蕭三爺沒等閨女、女婿開口,也摸出一小沓。不能和老爺子的厚度比,但兩沓加起來,買台電視機應該夠了。
第二天一早,蕭三爺就搭火車跑了趟海城。
先找侄子借電視機票,再在侄媳婦的陪同下,連着把海城的百貨商店跑遍了——前頭幾家沒現貨,最後一家運氣超好地還剩一台。
兩天後,蕭三爺扛着一台簇簇新的牡丹牌電視機回來了。
電視機包裝大,抱在手上誰看不到啊。
蕭三爺從車站到家這麼一段路,約莫就碰到三五號人吧,結果不到半小時,全大隊都知道盈芳家買電視機了。
這時候的電視機才14寸大,畫面也不是彩色的(彩色電視機據說還在海城電視機廠從國外引進的第一條彩電生產線上躺着),但架不住是整個雁棲公社頭一份啊,頃刻間,盈芳家不算小的院子擠滿了來看稀奇的人。
除了本公社,隔壁公社都有人不惜走上五六里就為看一眼傳說中的電視。
盈芳家能怎麼辦?索性敞開了大門讓他們盡情看。反正看看也不會壞。
連着三天,每天都有人上門。特別是晚上七點,新聞聯播一開始,盈芳家門庭若市。門口要是再擺個瓜子、甘蔗攤,能和縣大禮堂放電影有的一拼了。
大人孩子腦袋挨腦袋地湊在一起,甭管看不看得懂,看了那就是賺了。
白天相對好些,就個別抱孩子的婦人,厚着臉皮在盈芳家堂屋一坐半天,一邊津津有味看電視,一邊剝毛豆、摘花生,當真是娛樂、家務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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