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顧南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林君,淡然說道,「你能為你的性命付出什麼?」
「顧公子……」林君輕咬着下唇,微低着頭,那神情是似乎柔弱可欺,卻又勉強支撐自己的模樣。
噗嗤!
一柄黑劍瞬間貫穿了她的左肩。
林君目瞪口呆地抬起頭,卻見顧南正安然坐在原處,一道陰影不知何時落在兩人之間,那黑劍正是從陰影中無端生出。
儘管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如今已經是宗師級的不世強者,可如此詭異莫測的手段,還是讓林君動容。
而後面緊接着的,卻是顧南冰冷的話語。
「你還有一句話的機會。」顧南目光森冷,仿佛眼前的只是一具紅粉骷髏,「拿不出我想要的東西,就去陪你的同道。」
「秘法!我願奉上我天女宗秘傳心法!」林君連忙大聲道。
顧南臉上的神情終於緩和下來,甚至露出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就如同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仙子請說。」顧南微笑着說道。
這與方才判若兩人的語氣神態,簡直讓林君懷疑之前是不是在做夢。
好在黑劍雖然消失,左肩上依舊血流如注的傷口,在提醒着她眼前之人的真面目。
林君咬着牙說道:「我天女宗秘法,可以化解人之殺念,助人清心明性……公子您之前是見過的。」
顧南這回倒是很認真地點頭,他之前和林君見面時,對方就是靠那種秘法,才讓杜勉沒有立即下殺手。
「化解殺念麼?」顧南摸了摸下巴,然後輕敲桌子。
很快又一名侍女進來,躬身道:「大人。」
「讓人去地牢,帶兩個亡命之徒上來。」
「是。」
林君怔怔地看着顧南,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兩個面相兇惡的男子很快被帶上來,神色中帶着畏懼,不太敢去看顧南,顯然青龍堂的地牢並不好過。
「你們兩個,誰能殺了對方,我就放誰走。」顧南隨手丟下兩把長刀,淡然道,「開始吧。」
兩人的反應極快,幾乎是同時撿起長刀,向着對方砍去。
這兩人只是普通的後天武者,不通刀法,只懂最簡單的劈砍。但也正是如此,讓兩人刀刀見血,沒一會兒就齊齊倒下。
一個臉上挨了一刀,一顆眼珠子都被砍爆;而他的對手就更慘,被一刀砍中大腿動脈,鮮血狂涌,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那獨眼人卻不肯放過他,獰笑着提刀向前走去。
「用你的秘法阻止他。」顧南衝着林君努努嘴道。
「明白……」林君倒是已經猜到這個,抿着嘴開始催動秘法,一股柔和的白光從她腳下騰起,很快蔓延到整個院落。
當白光掃到顧南時,他只覺得心中略微平和了一下,這次邪神殿沒什麼動靜。
而獨眼大漢卻開始發呆,看着面前將死的敵人,那一刀卻怎麼也揮不出去。
「感覺如何?」顧南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我、我不忍心……」那獨眼大漢仿佛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呢喃道,「你看他,那麼可憐,反正都要死了,何必再下殺手呢?」
顧南點點頭:「理智未失,情緒劇烈……看來是促使情緒滋生的手段。」
林君原本正因為大漢的話而高興,被顧南這麼一評價,臉色頓時黑了幾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顧南突然飛起一腳,直接踢斷了地上那人的脖子,然後才看向獨眼大漢。
「看見了麼?他死在我手上,不是你殺掉的,所以你沒有完成我的要求,還是要死。」
「啊!什麼?」獨眼大漢登時大怒,原本的愁緒也淡了幾分,「你這是耍詐!你……」
「別着急。」顧南又笑了笑,指着旁邊的侍女道,「看見她沒?再給你一個機會,殺了她。」
那侍女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想逃跑,卻被地上的影子一下子絆倒。
她驚惶轉身,臉上慌亂的神色落在獨眼大漢眼中,讓後者的殺戮**再度高漲起來。
「殺了她,我就能活……」獨眼大漢開始惡狠狠地盯着侍女。
林君在一旁看得眉頭直皺,但又不敢出手阻攔,只好全力催動秘法,腳下的白光越發強烈起來。
獨眼大漢又陷入了兩難之中。
他一會兒神色猙獰,一會兒又面露慈悲,這些情緒交替着,出現在那張被砍爆一顆眼球的臉上,顯得分外詭異。
顧南冷眼旁觀了一陣子,隨後乾脆自己提刀走過去,隨手一刀就劈斷了大漢的左手,那白光對他形同虛設。
「啊!」大漢慘叫一聲,劇烈的痛苦讓他心中殺念再盛,握刀的手再次舉了起來。
然而他舉了半天,這一刀始終沒有落下。
顧南終於露出笑容,一刀斬斷了那大漢的脖子,然後招呼侍女收拾殘局,自己卻向着林君走去。
「不錯的秘法,我能不能學?」他饒有興致地問。
這種秘法影響不到他,卻能影響別人,讓別人站着給他殺。這等同於一個群控,實在是不錯的手段。
「只有我天女宗心法才能修習……」林君眼睜睜看着顧南在秘法中殺人,然後目光呆滯地說道。
顧南對此早有所料,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帶着林君去找顏小小。
「老師,她不是……」顏小小還不知道唐萱帶來了禮物,還當老師給自己找了個師母,神色頓時有些怪異。
顧南把林君隨手丟給她,說道:「從今天起,你練習在她的秘法里殺人。什麼時候你能視之無物,再考慮晉級超凡。」
「是。」談及她的修行之事,顏小小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對了。」顧南轉而問道,「白落落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按照之前的安排,今天就是計成之日……只是老師,用這等局面去佈置,要是小白她心意不定,最終也沒能……」
「如果她不能破局而出,那就死在裏面好了。」顧南笑了笑,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透着徹骨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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