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要當救世主 第四章 讚美聖光與可口可樂！

    朱霖並不太想和安特伊斯拉的神職人員有太多的交流，並不是說對他們有任何的不滿，僅僅只是受不了某個非常神奇的狀況而已。

    在聽到有人喊到了自己的名字，那個叫做約翰的神父非常優雅的起身前來迎接眾人，但是，他一開口，就讓朱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讚美聖光與可口可樂，神的光輝與你我同在……」

    這本來應該是非常正常的一句開場白，但是前半句最後出現的那個神奇的關鍵字，卻是將整句話的氣氛破壞的乾乾淨淨。

    就如同當初聽到銀翼騎士團那句「為了巨*乳與正義的愛」一樣，完全是不知道該讓人如何吐槽的發言，但是更值得吐槽的是，那位約翰神父本身和其他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沒有就此表達什麼，就好像只有朱霖一個人在大驚小怪。

    朱霖雖然知道八卦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是這麼神奇的狀況，顯然有九成可能性和徐飛那個傢伙有關，而經過打聽之後，果然罪魁禍首又是那個傢伙！

    事情是這樣子的，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神眷者本身一窮二白，為了給自己募集資金，他發明了一種特殊的飲料並且申請了專利，藉助銷售這種飲料來賺取啟動資金。

    結果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種叫做「可樂」的飲料，因為其獨特的口味瞬間成了整個安特伊斯拉的暢銷飲料，甚至就連非人種族當中都有不少為它的味道着迷，最後，這種飲料為徐飛帶來了想像之外的大量利潤。

    生意做大了之後，徐飛就開始尋找共同合作的加盟商，結果，就找到的當時正好青黃不接窮的一逼的純白教會，雙方一拍而合，不過作為加盟的條件之一，純白教會必須要給徐飛打免費的廣告，當代純白教會的教宗也是個狠人，一拍大腿就用最直接的方法打出了這個廣告……

    ……這段八卦，朱霖幾乎是扶着牆聽完的，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神聖之光」大神，不過估計應該是沒有。

    否則知道自己被自己的信徒和一瓶可樂相提並論，就算他老人家菩薩心腸，估計也要當場發飆一個雷下來劈死這群為了錢連半點節操都不要的異端……

    咳咳，只能說為了生存，節操什麼的簡直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不過對於本地人來說，肯定還感覺不到這樣一句帶着廣告的口號有什麼問題，但是對於朱霖來說，那天雷滾滾簡直是聽一次就跪一次。

    好吧，趕緊想辦法搞定正事走人，朱霖實在是不想太和這些神奇的神職人員說太多的話，哪怕只是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三觀考慮也好。

    大概說明了一下來意，約翰神父也是做了一個「遺憾」的手勢，滿臉悲天憫人表情的感嘆着：「這些可憐的羔羊，願他們的靈魂在天國得到永恆的安樂，請隨我來吧，真是巧，有另外一位大人，已經早諸位幾步前來了。」

    迪安鎮教堂雖然說是一間「大號」民房改造出來的，不過那個所謂的大號也只是針對其他民房而言，擱在朱霖原本的世界裏，這種百分百隸屬於違章搭建的東西一早就已經被城管大隊上門強拆了，這個所謂教堂除了一個做禱告和禮拜的大堂，一間小房間改造出來的懺悔室，剩餘的就是後頭的院子和放雜物的倉庫了。

    倉庫下頭似乎還有一個地窖，不過已經廢棄了有些日子，受害者的屍體，就放在後院的空地上。

    而約翰神父口中的那位「大人」，此刻正站在兩具屍體一旁，右手握着一頂禮帽放在胸口，低着頭默默為死者做着祈福。

    朱霖和璐璐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中年男人，事實上本來也不難猜，作為小鎮裏唯一的神父，連約翰都要叫一聲大人的，本來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而會在此刻出現在這裏的，也只有這小鎮裏理論上最有身份的人，也便是小鎮的鎮長。

    這位中年男人此刻滿臉的愁容，在自己治下的小鎮子裏出現了這麼一檔子事，他自然是最頭疼的那個人。

    朱霖和璐璐上前去和他打了個招呼，聽到兩人的聲音，鎮長也是停下了祈福，順手戴上了手中的禮帽：「璐璐團長還有朱霖先生嗎？你們也是來為死者弔唁的嗎？那真是多勞兩位費心了。」

    「恩，這的確是一個理由，不過，還有另外一個理由，我們要檢查一下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聽朱霖那麼說，鎮長也是苦着臉搖了搖頭：「那恐怕兩位要失望了，我也已經找人和約翰神父一起檢查過，這一次的受害者屍體，和前幾次的受害者屍體沒什麼不同，怕也是檢查不出什麼線索了。」

    雖然話是那麼說，不過他也還是立刻讓開了身子，給朱霖和璐璐讓出了位置，方便二人近距離的觀察兩具屍體。

    這個世界的住民因為和惡魔的戰爭，屍體啊死人啊什麼的已經算是看習慣了，所以並沒有人對兩具屍體表現出什麼不適應，而朱霖雖然沒有見過太多死人，但是這兩具屍體的遺容都還算周正，身上幾乎找不到外傷，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模樣就好像睡着了一樣，和那些死得一塌糊塗的屍體相比，給人的衝擊力自然沒有那麼強，勉強也算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朱霖和璐璐細緻的檢查了兩具屍體……好吧，實際上真正看得出端倪的人是璐璐，朱霖可是看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他除了可以確定兩具屍體幾乎沒有什麼外傷，身上唯一的傷口就是脖子上的兩個小小的如同被什麼尖銳的利器刺破的傷口之外，就再也看不出其他東西了。

    不過，就算是璐璐也沒比朱霖看出更多的東西，她認真的檢查過屍體之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還是和之前幾個受害人一樣，沒有外傷，只有脖子上有一個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咬出來的傷口，除此之外，死因則是大出血……這些受害者體內的血液都被一滴不剩的抽乾了！」

    一旁的約翰神父順口接了一句：「從傷口上來判斷，可能是被吸血鬼襲擊了，這種夜半時刻出沒的可怕生物，在惡魔之中也算是比較高級的，而且死於大失血，也比較符合被吸血鬼襲擊的人類的死狀……」

    璐璐贊同約翰神父的判斷，不過這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這個判斷早在第一個受害者出現的時候就大概推測出來了，現在也無非就是再度確定一下這個結果而已，結果，調查又進入了死路。

    但是，一旁的朱霖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只是皺着眉毛看着死去的兩具屍體，思考了許久之後，拉過身旁的璐璐輕輕貼着她耳邊說了兩句，璐璐本來還對朱霖這個過分親昵的舉動表現的有些無措，剛想開口表示點什麼，卻是在聽完朱霖的話後微微一愣。

    「怎麼了，難道是有什麼發現嗎？」

    鎮長和約翰神父同樣被朱霖的舉動吸引，本以為是他發現了什麼，但是朱霖卻是無奈的一攤雙手：「沒，大概是我想太多了，那麼，檢查的結果如何？」

    說話之間，從剛才聽完朱霖的話後，就一直蹲在屍體旁檢查的璐璐起身對朱霖搖了搖頭，朱霖立刻心中瞭然：「看來，在這裏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那麼，我們兩個就先告辭了，失禮……」

    說罷，便拉着璐璐轉身走人，留下了一頭霧水的約翰神父和鎮長二人，鎮長有些疑惑的伸手摸了摸下巴：「看剛才朱霖先生的表現，可不像是『沒有發現』啊。」

    對此，約翰神父深以為然，他盯着朱霖二人離開的背影看了許久，這才對鎮長開口道：「估計是朱霖先生有所發現，卻還沒有完全肯定，因此不敢妄下判斷，總之，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些可憐羔羊的遺體火化安葬了吧。」

    本來，這應該是等到遺體被家屬認領回去之後，由家屬自己去做的事，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因為但凡被吸血鬼襲擊過的屍體，在經歷過一定時間之後就會變化成名為「活化屍」的低等惡魔生物，因此，被吸血鬼襲擊過的受害者，屍體必須要及時火化，否則等到開始產生變化那可就太遲了。

    鎮長對此當然也是不敢怠慢，這的確不是能夠耽擱的大事，否則，襲擊鎮民的吸血鬼沒找出來，這要再多兩頭活化屍，那樂子可就大了，儘管有些對不起受害者的家屬，畢竟連最後一面都沒來得及讓他們見到，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與惡魔戰鬥的漫長歲月里，這樣的遺憾人類早就品味過不止一次，本來以為這樣的噩夢已經可以完全結束了，但是，誰能想到帶來希望的神眷者會在那種地方倒下呢？

    一邊安排着人手準備火化受害者遺體的鎮長，一面在心中默默的感嘆……

    （如果神眷者大人還活着的話，說不定現在惡魔已經徹底被消滅乾淨了吧，神眷者大人的離開，真的是全安特伊斯拉的損失啊，不過，前些日子從王庭議會那裏聽到了一些消息，似乎，是有一位神眷者大人曾經的戰友被請到了我們的世界，道聽途說來的消息還不太可靠，但是真是如此的話，真是希望那位大人能夠救一救我們的鎮子啊……）

    而同一時刻，在不知不覺中被人賦予了極大期待的朱霖和璐璐已經離開了教堂，一出教堂大門，等待在外頭的兩位民兵就迎了上來，緊張的開口詢問：「兩位大人，有什麼收穫嗎？」

    朱霖並沒有回答，而是談起了完全不相關的事：「這樣，我現在有點事要麻煩二位……」

    說罷，便將要做的事吩咐了一遍，兩個民兵男人聽完之後都是一臉迷茫，似乎是沒搞懂朱霖究竟打算幹什麼，疑惑的目光一起投向與朱霖同行的璐璐，璐璐卻是從剛才離開教堂為止就一直沉着臉，現在也只是壓着聲音回了一句：「大人的命令就是我的意思，你們照做就行……」

    雖說按照道理來說，璐璐是沒有資格對民兵發號施令的，他們的頂頭上司是鎮長，但是現在情況特殊，銀翼的聲望在人類之中非同小可，身為團長的璐璐說出口的話，大部分情況之下比人類現在的官方政治機構「王庭議會」發出的命令更加有分量。

    所以，那兩個民兵縱然一頭霧水，卻也還是點頭表示明白了。

    看着兩人離開之後，璐璐終於有機會和朱霖單獨說話了：「魔行者大人，正如同您所說，我對受害者的遺體用了『惡意檢測』，但是，什麼樣的回饋都沒有，這兩個受害者……絕對不是被吸血鬼攻擊的！」

    之前已經說過，被吸血鬼攻擊過的屍體會變化成活化屍，而這個變化是從受害者變成屍體的一瞬間就開始了，所以哪怕還是一具屍體，但是實際上已經是小半個惡魔生物單位。

    而「惡意檢測」這個魔法，本身沒有任何攻擊力，但是它會對惡魔單位產生回饋，強力的惡魔單位可以通過隱匿氣息的方法逃過惡意檢測的探查，比如最初攻擊朱霖的那隻套着龜甲縛搞行為藝術的大惡魔，但是，一隻活化屍顯然是沒有這種能力的。

    「既然惡意檢測沒有回饋，那就表明屍體沒有產生活化屍的變化，這也就說明，屍體並不是被吸血鬼攻擊的，而是故意模仿了吸血鬼的舉動，藉此來混淆視聽，不過，它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璐璐還是一頭霧水，不過朱霖卻已經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為什麼要那麼做呢？當然……是為了隱藏屍體上的某些『不自然』的變化啊，屍體內的血液全部都被抽乾了，如果是吸血鬼做的，當然會被當成理所當然的事被忽略掉，但是如果說不是吸血鬼所為，那麼，那個惡魔它取走這樣大量的血液是為了做什麼呢？」

    話音一落，朱霖和璐璐同時停下腳步，兩人異口同聲的念出了一個單詞——

    「——獻祭！」

    沒錯，就是獻祭！

    朱霖很清楚，他接到的是一個一星半的任務，既然如此的話，任務本身肯定不會特別困難，但是事實上是接到任務之後足足半個月，他連半點完成任務的頭緒都沒有。

    那麼，到底是哪一步沒有做，才會讓理論上並不會太過困難的任務變成這種一點頭緒都沒有的狀況呢？思來想去，朱霖就覺得他恐怕是漏掉了什麼線索，而這個線索，應該就隱藏在任務的描述里！

    既然是最簡單的任務，那麼這些隱藏在任務描述中的線索應該也不會太難找到，所以朱霖又認真的看了幾遍任務描述之後，終於找到了隱藏在其中的兩個關鍵字。

    而其中一個關鍵字，就是——「獻祭」！

    是的，在任務描述中，形容惡魔傷害受害者的動詞並不是「殺害」，而是「獻祭」，這就說明，惡魔攻擊這些人類，並不是單純為了殺戮人類為樂，而是為了完成「獻祭」這個目的。

    朱霖雖然現在已經中二病畢業了，但是當年他可是重度中二病患者，獻祭這個關鍵字一被發現，他就立刻想到了很多東西，比如，獻祭是肯定需要祭品的，那麼這個祭品是什麼呢？

    理所當然，祭品不會是受害者的屍體，因為直到目前為止，受害者的屍體都被發現了，不過，受害者的屍體上卻失去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受害者的「血液」！

    好了，到此為止第一個關鍵字已經被解讀出來了，而接下去就是第二個關鍵字——

    ——「五十人！」

    沒錯，就是任務限制朱霖的五十人這個人數！

    為什麼，出現五十個受害者之後，任務就會失敗呢？這本身其實也是一種提示，至於解讀這個提示的方法，朱霖也大概有點概念了。

    「……五十人，惡魔族當中，以『五十人』的『血液』為祭品的『獻祭』儀式，璐璐，你對此有什麼印象嗎？」

    璐璐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幾乎是用機械般的動作點了點頭：「是的，有印象……必須用五十個人類全部的血液發動的獻祭魔法——『鮮血的收穫祭』，這是一個需要很長時間來準備的獻祭魔法，發動過程很繁瑣，具體的效果是，能夠製造出一個巨大的獻祭結界，被籠罩在獻祭結界裏的生物，除掉魔法的發動者之外，都會受到無差別的攻擊，實力在黃金級之下的生物，都會被獻祭結界抽乾生命力，成為魔法發動者變強的養料！」

    朱霖聽罷，又問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那麼，這個魔法的影響範圍有多大？」

    璐璐閉上雙眼，強壓着怒氣的聲音擠出了答案：「……整個迪安鎮，鎮子上的所有人，都逃不出這個魔法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