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陲鎮,位於恕瑞瑪中心西面的交易小鎮,同時也是有名的自由鎮。通常情況下如果你在恕瑞瑪犯了什麼事或者需要處理一些贓物,這裏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然,如果你願意出些大價錢,這裏也能搞到不少你想要的好東西。
雖然距離沙暴造成的遺蹟風潮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個月,但是這裏的人依舊很多,大部分的貴重商品都會在這裏被滯留幾個月,然後一起舉辦一次交易會。在交易會的吸引下,很多商人和冒險者都不介意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畢竟那地方總能找到財路和商機。
距離交易會應該還有一段時間,當然這裏也不儘是賣黑貨的,基本上什麼都賣,甚至有些情況下他們還可以賣人,一些沙漠中被抓住的原住難民。
人多起來空氣就很壓抑,特別是沙漠這種地方,現在雖然只是三四月的春季,但是沙漠的溫度從來不會因為季節的改變而變化。酷熱依舊難耐,在擁擠的環境中,更讓人不舒服。
澤拉斯披着長袍坐在車上,前面的駱駝拖着車轍邁動着步子,使得車子搖晃着。
他的背後,車檐的陰影下,黑色的斗篷縮在那,打量着周圍擁擠的人群。
人很多,安辰地眼神閃了閃,低垂了下來,
她有些慌亂,記憶被封后,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
悄悄地伸出手,安辰抓着澤拉斯長袍的一角。
感受到了身後的拉扯,澤拉斯回頭看了一眼,看着安辰躲閃的眼神,沉默着沒說什麼,扭過頭,繼續趕着駱駝。
其實因為身體的原因,也許是出於對沒有身體的自卑,又也許是出於對自己底牌的保護。澤拉斯很厭惡有人靠近他的身邊,而且幾乎不和任何人肢體接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次卻沒有對安辰發火,也許只是因為兩人都是那虛無的身體,又也許可能還有些別的原因吧。
「踏踏。」隨着澤拉斯的眼中藍光一閃,駱駝在路邊停了下來。澤拉斯從車上走了下來,看着西陲鎮的街道,平坦的石板地面上,人們走過,揚起一片的塵沙:「恕瑞瑪倒是變了很多。」
說着他向後掃了一眼:「你還要拉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安辰輕輕地鬆開了澤拉斯的袍子。
「······」澤拉斯兜帽下的眼睛看向一邊,淡淡地說道:「跟我來吧。」
龐大的人流量,總能營造一個良好的經濟環境,即使是在環境險惡的恕瑞瑪,作為半個交易中樞的西陲鎮卻是難得的繁華。
街邊,各種各樣的店鋪,交易所甚至還有銀行拍賣行。時不時能看到穿着華麗的商人在這裏進出。同時,這街道的治安也確實不怎麼樣。小偷在人群中更容易的手,而且在這種都是黑貨的市場裏,即使東西被偷了,也是有苦難言。
路邊的一家珍石店鋪邊,幾個客人正圍在一起,地攤上擺着的看着千奇百怪的原石。這種店鋪又稱賭石店,花一個平價買一塊原石,然後當面把原石切開,如果裏面藏有高純的寶石,自然就大賺一筆。相反,自然就是賠一筆錢。
這種路邊的小攤可信度不怎麼樣,但總是會有人想要試試手氣。
一個背着一把大劍的大漢挑好了一塊石頭,正要和老闆講價錢。卻感覺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誰啊!?」大漢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去,當他看清楚那人時臉上的不耐卻一瞬間去了個乾淨。
站在他背後的是一個異常好看的少女,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天然帶着的些許魅意就讓人一個短暫的失神,少見的黑髮黑瞳,更是給她賦予了一種神秘感,引人沉迷。
「咳咳。」大漢反映了過來咳嗽了一聲:「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安辰看着大漢,點了點頭:「澤拉斯,找你。」
「澤拉斯?」澤拉斯是誰?大漢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先生。」澤拉斯從安辰的背後走上前來,淡藍色的眼睛凝視着大漢,直到大漢的瞳孔變得渙散,低沉的聲音平靜地說道:「我有些事情問你。」
「請說······」
澤拉斯的精神控制不是必然的,他需要對方的精神出現一個不穩定因素才能找到漏洞,是用精神誘導催眠對方。這個不關乎對方個人的實力,只要對方的精神處於穩定狀態,強制使用精神誘導對他自己的消耗也很大。
澤拉斯向着大漢「打聽」着消息,而安辰則站在後面,看着澤拉斯的背影,就像是站在原地出神。但是如果非常仔細看,能看到在少女站着的街道的周圍,有一層幾乎看不見的黑色霧氣飄蕩在人群之中。
在這層霧氣的幫助下,四周二十米之內,沒有什麼能逃過安辰的感知。
突然,安辰微微移開了眼睛,視線落在了街邊的一家糖果鋪上。那裏的店長正拿着一根竹籤將一卷卷的糖絲產成一團,被纏得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的糖果顯得很誘人。
「你先離開吧,然後你會繼續做你的事情。」澤拉斯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大漢只感覺精神一個恍惚,拿着自己手裏的石頭繼續回到了本來的店鋪前,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和老闆商量着價格。
澤拉斯已經問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最近的一次交易會會在一周之後開始。感知了一遍周圍,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殊的符文波動,澤拉斯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希望一周之後能有一個結果。
「安辰。」向着身後叫了一聲,澤拉斯卻沒有聽到預想之中的回應,疑惑地轉頭看去,卻發現不遠處,安辰站在一堆孩子的後面,看着街邊糖果鋪上的棉花糖發呆。
很早很早以前,安辰還只是一個孤兒的時候,也常常站在遠處,看着圍着一堆孩子的糖果鋪發呆。那個時候,她就很想嘗嘗那種叫棉花糖的東西是什麼味道。只是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沒有過機會。
當然,現在她記不得那時候的事情。
默默地走到了安辰身邊,澤拉斯又叫了她一聲:「安辰。」
「嗯!」安辰打了個顫,扭過頭:「抱,抱歉。」
澤拉斯的臉色有些黑,順着安辰的目光,看到了糖果鋪上的棉花糖。
······
「老闆,一個多少錢?」一個沉悶的響起。
糖果鋪的老伯抬頭看到一個穿着長袍遮着臉的怪人,愣了一下,然後和善地笑了笑:「一串?三銅幣。」
「嗯。」澤拉斯鬼使神差地付了錢,接過了糖,遞到了安辰面前,語氣生硬地問道:「是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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