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低頭一尋思,便開始回憶這件事。
當時是一個男的從縣裏過來,領着他姑娘。
這孩子本來是會說話的,可是五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差點沒折騰死,最後病是好了,可是卻再也說不出來話了。
這兩年家裏人愁得不行,也是四處求醫,卻沒什麼結果……
想到這裏,趙陽突然說道:「哦對了,這女孩他叔叔是當初給咱屋裏安趙院長題字的那塊匾額的!」
趙一山點點頭,笑眯眯的,趙陽繼續說道:「這女孩我當時給她施了三天針,又開了七副藥,一天一副,難道說,她侄女能說話了?」
「那可不!」趙一山笑呵呵地道:「昨天女娃他爹領着女娃過來,他叔叔也來了,這是他叔叔店裏給咱們專門定做的匾!」
「握草。」趙陽抬頭一瞅,這匾額做得這麼精緻古樸,別具匠心,至少得一萬多啊!
趙陽很高興地仰頭欣賞着這塊新匾,簡直沒法更滿意,「趙氏醫館」,這名一下子高大上了,比「診所」氣派十倍不止!
「女娃他爹真是個文化人,在縣裏的高中教歷史的,對了,就是小月那丫頭的學校,趙陽啊,你最近真是做了不少好事,我這個當爹的真為你高興。」趙一山由衷說道。
趙陽這個爹可是不輕易誇人,這會聽老爹這麼一說,趙陽高興極了,說道:「爹,今兒高興,咱倆回家喝酒,喝他個昏天黑地!」
「誒。」
不知道為什麼,趙一山的臉色突然凝重下來。
「咋了爹?」趙陽莫名其妙地問。
「你忘了,袖兒昨天剛叫你少喝酒,你怎麼還要喝個昏天黑地的。」趙一山正色道。
「哦,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在她旁邊啊。」趙陽醒悟道。
「行了,今天高興,咱爺倆少喝點。」趙一山道。
「對,少喝點,咱倆就一人半斤吧。」趙一山嘿嘿笑道。
「你小子!」趙一山真是無語。
酒足飯飽,趙陽從口袋裏拿出個最新款的土豪金水果手機,打開包裝,笑嘻嘻地遞給老爹,說:「爹,這是兒子孝敬您的。」
趙一山接過手機,低頭看了看,說:「手機?」
「今年的最新款!"趙陽點點頭說道。
「這得多少錢啊?」
「沒多少錢,你看這金色的,氣派不?」趙陽笑呵呵地道。
這下趙一山臉色凝重下來,仔細看了看,說:「鑲金的?你小子,有點錢就胡作。」
「哪能呢,咱也不是真的暴發戶,這不過就是金色的,金屬的。」趙陽笑道。
趙一山點點頭,仔細看了看說:「哎呀,這種手機你老爹不會用,我就喜歡用那種老年機。」
「爹,你得學呀,以後我教你,以後可以和櫻桃聊微信,還能視頻聊天呢,還能看到人,多方便!」趙陽笑道。
「能看到人?」趙一山本來想把手機放下,這下又拿起來了。
「當然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歡玩手機,買他當然是為了跟櫻桃聊天用了。」趙陽笑道。
「行,你小子靠譜!」趙一山非常滿意。
「以後等我慢慢教你,我還給袖兒姐帶了一台,我這診所現在能這麼火,真是多虧了她,要不是有她,我還真忙不過來,這一天忙的腳打後腦勺,有時候她甚至比我都忙,另外當初許鑫的事兒您老也知道了,那天要不是她,後果真不堪設想。」趙陽拿起另外一部銀白色的水果手機道。
「對,是應該感謝感謝人家,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沒見過這麼有情有義的姑娘,行,你快給人家送去吧。」趙一山笑呵呵地道。
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趙陽側耳傾聽,像是有個女的在叫喊着。
趙陽把拿起來的手機又放下了,走到門口一聽,好像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趙陽,趙陽,我知道你回來了,開門!」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李家歡!
趙陽眉頭一皺,心說嗎的這兩天村裏的學生都去上學了,她怎麼還在村里。
「誰呀?」趙陽扯着嗓子問。
「我,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李家歡高聲叫道。
「你是誰?」趙陽真不想見她。
「我是你祖奶奶……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去找把斧頭劈開!」李家歡高聲叫道。
臥草!
趙陽心說我家這門還是木的,你特麼別扯淡啊!
「來了來了!」李家歡瘋狂起來簡直要命,這都是小時候跟趙陽學的,趙陽清楚得很,於是他連忙跑去開門。
院門打開,眼前黑燈瞎火的,李家歡這張非主流的臉蛋依然十分犀利。
深眼影,紫黑唇,這樣一張臉在黑夜之下比厲鬼好看不到哪去。
「走,去那邊。」趙陽指向遠處,說道。
「回來了也不去找我。」倆人走在村裏的路上,李家歡扭頭盯着趙陽看了半天,說道。
「剛回來,我得吃飯呀。」趙陽說道。
「行了,你根本就沒想去找我,裝啥呀。」李家歡說道。
「你家那是龍潭虎穴,我去干屁?找打啊。」趙陽說道。
李家歡深深看了趙陽一眼,說:「去市里把你給野壞了吧?」
「哪有。」趙陽立刻否認。
「那你這唇印是哪來的?」說着,李家歡停下腳步,伸出手指在趙陽脖子上一抹。
趙陽低頭一看……
這人是沒法看到自己脖子的。
趙陽心說我特麼怎麼說這一路上到處都有人專門瞅我呢,從上了出租車,趙陽就覺得奇怪,他當時坐在後座,那司機總透着後視鏡往自己這瞅,後來到火車站候車大廳,再到火車、客車,這一路上,嗎的就沒感覺舒服過,鬧了半天是自己脖子上有唇印啊!
哎,爹啊,你這眼神是真不行啊!
這從回村到現在,老爹趙一山愣是沒瞧出來。
這會被李家歡抓了個現行,趙陽着實蛋疼無比。
不過轉念一想,好在李家歡發現了,這要是讓張袖兒發現了,那可有點糟糕。
「怎麼,還不承認?」李家歡伸出手指,把從趙陽脖子上抹下來的唇彩湊到趙陽面前,說:「淡紅色,你該不會說是衣服掉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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