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小娥慢慢依偎到了趙陽的肩頭。
此時此刻,只有這個男人的肩膀,才能給她一些依靠,讓她不至於垮掉。
淚水從她的眼眶流出,從臉頰滑落。
趙陽坐在那裏,就讓她這樣靜靜的靠着。
他知道,這個女孩現在需要一個有力的臂膀。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娥抹了一下眼淚,將頭從趙陽的肩膀的移開。
趙陽扭頭看了她一眼,他發現小娥的眼睛已經哭腫了,眼睛紅紅的,像兩個小桃子。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拭去小娥眼角的淚水。
「陽哥你說,我們醫道武者以濟世救人為第一要務,我們做的都是善事,從來不作惡,為什麼會有人要殺我們,而且還要滅了我們的門?」
趙陽與小娥同為醫道,所以小娥覺得,趙陽也應該很困惑。
可是,趙陽卻笑了笑,說道:「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嗯?」小娥轉過頭來,看着趙陽。
接下來,趙陽便把那中年道者,跟師侄兩個人裏通外敵的事情說了。
聽到一半,小娥臉上便透出煞氣,待得聽趙陽講完整件事,她簡直怒不可遏!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趙陽說道:「你說的那兩個本門叛徒的屍體呢?」
「屍體被我埋了。」說到這,趙陽頓了頓,道:「那兩個屍體沒跟你們百藥門弟子葬在一起,我覺得,他們兩個不配,我把他們跟屠戮你們百藥門的道者,還有那野豬妖埋在一塊了。」
「帶我去,我要認認人。」小娥立刻說道。
「屍體都埋了,我看就不必了吧,何必讓自己不開心。」趙陽說道。
「不,我一定要去看看,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小娥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堅持說道。
「好吧,我帶你去。」趙陽嘆了口氣,然後便伸出手來,待得小娥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便一把拉了起來。
然後他們便去了趙陽埋人的地方。
看到眼前這麼多墳包,小娥一下子便跪倒在地,對着宗門上到宗主和宗主夫人,下到師伯師叔,師兄弟姐妹,聲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起來。
趙陽站在旁邊,看着小娥哭得撲倒在地,大聲哭泣着。
他沒有上前勸小娥,如果這事兒換成了他自己,估計也是這樣的。
下山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再上山來,發現這些她視如親人的人,全都死了,一個不剩,全都被殺了。
要是換成趙陽,也會跟小娥一樣崩潰!
所以他便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娥從地上爬起來,攏了攏額前的頭髮,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說道:「那兩個混蛋的墳在哪,你指給我。」
「在這邊。」趙陽指向一邊,那裏有五個墳頭。
小娥聞言便走向那邊,看着那五個墳頭,問道:「這其中,那兩個是他們?」
「這兩個。」趙陽指着左手邊的兩個墳頭,說道。
「好,」說着,小娥便走到墳前,然後,她有走到一旁,把趙陽丟在一邊的鐵鍬拿來了。
「誒,你這是要幹啥?」趙陽看着小娥,問道:「你要挖墳?」
「不然呢?」小娥扭頭看着趙陽,問:「我要看他們兩個長什麼樣,究竟是誰!」
「好吧,我幫你挖。」說着,趙陽便走上前來,從小娥柔弱的手臂那裏接過鐵鍬,一鍬一鍬挖了起來。
待得露出屍體的腳之時,小娥的眼中便透出一抹仇恨。
看是當屍體的頭臉幾乎完全露出來之時,小娥的臉上登時閃過一抹錯愕!
她驚聲說道:「怎麼是他?」
「嗯?」趙陽扭頭瞅着小娥。
「他……他是宗主最小的師弟……名義上是師兄弟,可實際上,宗主則是他的師父,因為師祖收他為徒短短半個月之後,就死在了南海,所以,宗主繼承宗主之位之後,便開始教他功法武技,
怎麼可能是他?」小娥瞪大了眼睛,無比疑惑。
「一個人的好壞不取決於他的身份,而是取決於他的內心。」趙陽淡淡說道:「這個傢伙的內心已經被貪婪所蒙蔽,為了所謂的『陰煞珠』,他不惜裏通外敵,甚至還招來妖族,屠滅自己的宗門,這種人死有餘辜!」
這時候,小娥從錯愕當中會過一些神來,便把目光轉向了另外一個墳頭。
那個墳頭是這個中年道者的師侄。
「還用挖那個墳麼?那個是從犯可能跟你是一輩的。」趙陽說道。
「不必了。」小娥搖搖頭,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們百藥門是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都親如一家,
我從來沒想過,同輩之中竟然還有心機這麼歹毒的人,別讓我看到他的臉,不然我會更加難過的。」
說完,小娥便低下頭去,顯然,她的內心十分痛苦。
「好了,別難過了。」趙陽走過去,輕撫小娥的頭,說道:「為了利益,有些人可以不惜一切,還記得方寒麼?」
「方寒……」小娥轉過頭來,問:「是那個血道武者,我們在翠靈峰上認識的?」
「對,就是他。」趙陽笑着說道:「之前發生了一些事,他也是為了利益而死,而且還差點把我害死。」
「誒,你之後又見到他了?」小娥驚訝地問。
「對,我又見到他了。」趙陽點頭說道。
「那……他為了利益……背叛你了?」小娥看着趙陽,問道。
「也不算背叛,只是,他本來是受人之託前來幫我的,但是在利益面前,他選擇了利益。」趙陽說道。
「那他現在呢?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麼?」小娥問。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不過,他也把命送掉了。」趙陽說道。
「啊……」小娥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說道:「他也死了……」
「死了。」趙陽點點頭,說道:「其實我是把他當朋友的,死了一個朋友,我心裏不太好過。」
「你別難過了。」小娥看着趙陽,說道。
「已經過去了,」趙陽淡淡說道:「他說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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