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雲飛問道:「佛骨怎麼會在這裏?」
空悔、房若虛、拔野古三人跪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把目光都投向了步雲飛。
「多謝步先生!」空悔面向步雲飛,納頭便拜。
步雲飛手足無措:「空悔師父這是何意?」
拔野古瓮聲瓮氣道:「大哥,剛才我看得真切,你舉起玄鐵一抬手,只聽噹啷一聲,佛光就來了!」
「當真?」步雲飛轉向房若虛:「房若虛,你也看見了?」
房若虛忙不迭地頭:「大哥,拔野古的不錯,在佛祖面前,弟不敢撒謊!」
就在剛才,房若虛對步雲飛還是一臉的不服,現在,一口一個大哥,叫得極其恭順。
彈簧鋼緊挨着佛骨,躺在草堆上,寒光閃閃。
步雲飛這才感覺到手臂酸麻。
剛才,他心頭髮急,舉起彈簧鋼砸向房若虛,拔野古出手抵擋,「噹啷」一聲,似是砸到一個硬物上,步雲飛被震得手腳酸麻,彈簧鋼隨即脫手。
「拔野古,你的胳膊怎麼樣?」步雲飛問道。
「多謝大哥關心,沒事!」拔野古舒展手臂,輕鬆自如,完全沒有被砸傷的跡象。
步雲飛暗暗納罕,那拔野古的骨頭夠硬的!
「可我的靈狐碎了。」拔野古很是沮喪。
「什麼靈狐?」
拔野古從草堆上撿起幾塊鑌鐵碎片,遞給步雲飛。
步雲飛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個被擊碎的護腕,碎片拼湊起來,顯出一個狐狸的圖像。
吐火羅國位於西亞半乾旱地區,境內大多是干地草原,土質淺薄,乾旱少雨,只能生長低矮的乾草,不像東北亞草原那樣水草茂盛。在干地草原上,生存能力最為頑強的動物,就是狐狸。
吐火羅人崇拜狐狸,在他們的服飾器具上,多有狐狸的形象。狐狸有靈性,能夠在嚴酷的自然環境中進退自如,被稱為靈狐。所以,吐火羅勇士喜歡用靈狐作為自己的護身符。靈狐幾乎成了吐火羅勇士的身份象徵,只要衣甲兵器上有靈狐,不用問,那就是吐火羅勇士。
拼湊起來的靈狐護腕內側,有一個凹陷。步雲飛俯身拾起草堆上的佛骨,放在凹陷處,不大不,正好合適。
房若虛跳起來,一聲尖叫:「拔野古!你騙了老子!佛祖真身舍利就是你偷的!你這個胡奴!」
拔野古瞪着凹陷處,目瞪口呆,一張臉憋得通紅,卻是一句話也不出來!
佛祖真身舍利,一直就藏在拔野古的護腕里!
剛才,拔野古以為步雲飛要用玄鐵擊打房若虛,伸臂阻攔,玄鐵砸擊碎了護腕,藏在裏面的佛祖真身舍利掉落出來。
重見天日的佛骨,發出璀璨的佛光,步雲飛還以為是開啟了時光通道!
「二哥,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拔野古半天才吐出一句話。
「放屁!佛骨在你身上,你會不知道!」房若虛大罵:「拔野古,老子算是看走了眼,你子夠狠!身上藏着舍利,裝瘋賣傻,把老子蒙了,把大哥也蒙了!大哥,這傢伙就是賊!咱們趕緊把他押到官府去出首!要不然,咱們都要被他冤死了!」
「就憑咱們兩個,能押得住他?」步雲飛淡淡道。拔野古力大無窮,功夫高強,步雲飛和房若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豈是他的對手。
「還有空虛大師!」房若虛叫道:「大師是大慈恩寺高僧,必能降得住他!」
「善哉,貧僧也不是他的對手!」空悔合十道:「拔野古若真是盜竊佛骨的飛賊,豈能在這個時候,還留在長安,兩個月前,他就該遠走高飛了!」
「啊!是啊!」房若虛喝道:「拔野古,!你拿了佛骨,不遠走高飛,還想幹什麼!」
「二哥,我沒拿佛骨!真的,我真的沒拿!」拔野古一臉的無辜。
「拔野古,你還嘴硬!佛骨就是從你的護腕里掉出來的,你還沒拿!」房若虛氣得上躥下跳,揮手給了拔野古一巴掌,一聲脆響,拔野古一動不動,房若虛卻是痛得甩手,這一巴掌,就如同是打在石頭上!
「你敢還手!」房若虛氣急敗壞。
「二哥,我沒還手!」
步雲飛喝道:「房若虛你給老子安靜!拔野古要想還手,你的脖子早斷了!」
房若虛嚇得一吐舌頭,縮在步雲飛的身後,再也不敢言語——要是惹惱的拔野古,拔野古宰他就如同宰只雞!
「有亂,得捋一捋!」步雲飛道:「佛骨藏在拔野古的護腕里,而拔野古對此一無所知……拔野古,你的靈狐護腕是從哪裏來的?」
「從吐火羅帶來的!我們六個兄弟出發的時候,庫斯曼奴給我們每人配了一副靈狐。六副靈狐,都是一模一樣的。」
「中途有沒有離開過你?」
「沒有!」拔野古道:「靈狐不僅是護腕,也是吐火羅勇士的護身符,靈狐在,勇士在!靈狐亡,勇士亡!」
「當真沒有?」步雲飛問道:「哪怕是一時半刻!」
拔野古低頭想了想:「有過一次。」
「什麼時候?」
「就是駝隊離開長安的那天晚上。」
「誰拿去了?」
「庫斯曼奴!」拔野古道:「那天晚上出發前,他要我在駝隊前面開路,怕我的靈狐不趁手,要給我修一修。一刻鐘沒到,就給我送了回來,戴在手上,是要趁手多了。」
「善哉!善哉!」空悔道:「就在那個時候,庫斯曼奴把佛祖真身舍利焊在了拔野古的護腕中!」
步雲飛搖頭:「一刻鐘哪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是掉了包!他早已把佛骨焊進了一副一模一樣的靈狐中。」
「正是!」空悔頭:「所以,拔野古對此毫不知情!」
「不對!」房若虛叫道:「佛祖真身舍利是何等寶物,庫斯曼奴把舍利藏在拔野古的護腕中,拔野古豈能毫不知情。」
步雲飛道:「這正是庫斯曼奴的高明之處!佛祖真身舍利乃是大唐重寶,偷出來容易,帶出去難!從長安到西域,萬里之遙,沿途關卡林立,庫斯曼奴是要把佛骨帶到吐蕃,那是大唐的敵國,邊界上更是戒備森嚴。就是一隻鳥都飛不過去,何況是佛祖真身舍利!佛骨在駝隊中,藏在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唯獨藏在拔野古的護腕中,而且,不讓拔野古知道,反倒是最為安全!」
「此話怎講?」房若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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