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混蛋擺明了是在敲竹槓,我用力將他的手打下去,然後欺身上前狠狠地盯着他,別的不說,對於身體素質我還是有信心的,我常年練體,再加上肌肉訓練,加上一米八的個子,對於一般人來說也是壓迫感十足,更何況這個瘦的跟小雞子似的張三。
張三果然馬上就慫了,後退兩步指着我道,「你、你你要幹啥,你還敢打人」?
老李擋在我和張三中間,又掏出一張紅票子裝進張三褲兜里,笑呵呵的說道,「老弟,我和王強主任是好朋友,既然他將我們介紹到你這住,說明王強主任特別看重你,希望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多照顧」。
老李的一番話將張三說的連連點頭,心情大好,將兜里的錢收好,斜了我一眼道,「既然是王強的朋友,我肯定照顧,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先說好我這可不供你吃啊,你們自己想辦法」。
我心道就你這破地方,給我吃的我還不吃呢,幸虧老李有先見之明,帶了乾糧,夠我們吃幾天的了。
張三將我和老李帶進後院的一座破舊的小房子裏,我一看不禁皺起眉,小房子裏只有一個大炕和一張木桌,四把椅子,炕上和桌子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我問張三,能不能給我們找個乾淨點的地方,這也太埋汰了。
「愛住不住,嫌埋汰可以走」。
一聽這話我的怒氣又被勾了起來,上學的時候我自由搏擊得過省冠軍,教練跟我說話都得輕聲慢語的,學生更是不敢得罪我,哪輪到這廝在這叫囂。
老李看我表情不對,先一步擋在我前面,跟張三說了幾句好話,然後送走了他。
老李回過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沒看出來你小子脾氣還挺爆,但是在別人的地盤要少生事端,強龍不壓地頭蛇。
對老李我自然不敢甩臉子,畢竟要還得跟着他混,我嘿嘿笑了一聲,說我就嚇唬嚇唬他。
我和老李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將房間打掃的勉強能住人,炕上的被和褥子都髒得很,一抖落往下掉蟲子,幸虧我和老李都背了睡袋,否則晚上就得睡硬炕了,跟睡地下幾乎沒什麼區別。
收拾好東西,我和老李一人提了個相機開始在村里來回溜達,偶爾還拍兩張照片裝裝樣子,這棺材村除了地形地貌比較奇特,相對外面比較落後以外,其他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問老李:「是不是弄錯了,這就是個普通的村子,根本不像能舉辦冥婚」。
老李白了我一眼,說道:「難道辦冥婚還得昭告天下,耐心等着吧,我的消息來源就從來沒出過錯」。
我和老李就這樣若無其事的朝着村子深處溜達,如果把棺材村比作一個巨型的棺材,入口在棺材頭,我和老李一直走到了棺材尾我們現在站着的地方,已經距離最後一戶人家有段距離,眼前是一片平原,遠處一座墨綠色的山,將棺材村與外界徹底隔離起來。
我和老李腳下是一條平整的土路,一直延伸到山腳下,土路兩邊全是整齊的墓碑,墓碑下幾乎都擺着兩盤供果。
我一看是墳地,頓時沒了興致,老李卻前前後後看了個仔細,過了半響,老李自言自語說道:「看來這裏依舊實行土葬」。
臥槽,土葬?那不就是把人的屍體裝棺材裏直接入土麼,這裏全都是墓碑,我一想到我腳底下埋得全是死人屍體,頭皮就開始發麻。
老李全然不在乎,不知道看什麼看得興起,招呼我接着往深處走,雖然極不情願,但是留我自己在這還不如跟着老李,我便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走了沒一會,我看到不遠處,有個長方形的坑,應該是用來裝棺材的,坑的前方,有一座墓碑,墓碑的左右兩邊各有一行字,奇怪的是,左邊的字是黑色的,右邊的字是紅色的。
老李倒吸口氣,說道:「不對啊,正常的墓碑都是黑色的字,這紅色的字啥意思」?
我心道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在周圍又繞了一圈,只有極少數的墓碑上,是左邊黑字,右邊紅字,不過這些墓碑的共同點,就是上面的人全都早夭,底下埋得全是年輕人。
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些墓碑與冥婚有關係,這一天算是沒白跑,我拿起相機剛想拍照,身後傳來一聲怒喝:「你們倆幹啥的,拍別人的墓碑不怕損陰德啊」。
我循聲看去,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中年漢子從我和老李來的路上跑過來,二話不說就搶我身上的相機,相機掛在我脖子上,我猝不及防,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我一生氣使勁一推,那中年漢子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祭品上。
那中年男子像是坐到了火盆上一樣,一下子就從地上彈起來,像是我害他觸碰了什麼禁忌一樣,滿臉通紅的指着我大罵我祖宗十八代。
我最恨別人罵我帶長輩,剛想上去料理他,卻被老李一把抓住,老李沖我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我看來的方向。
我一看嚇了一跳,二三十個人手裏拿着鐵鍬、鋤頭正往我們這邊走來,帶頭的正是王強。
王強冷冰冰的盯着我和老李,說道:「二位,怎麼了這是」。
還沒等我和老里開口,中年男子搶先說道:「主任,這倆人想挖咱村里人的墳,我阻止他們他們還打我」。
臥槽,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我忍住怒火沖他喊道:「誰他媽要挖墳了,我們倆難道拿手挖」?
老李見狀,上前攬住王強的肩膀,卻被王強一把擋開,老李連忙解釋:「我們倆看這邊風景挺好,就想着拍兩張照片,沒想到他就衝過來要砸我們相機,搶相機的時候,他不知怎麼回事就坐地上了」。
我心裏暗暗對老李豎了個大拇指,這逃避責任的功夫真不是蓋的。
那中年漢子還想再說點什麼,王強擺了擺手他就閉上了嘴,王強對我和老李說道:「剛才的事就算了,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馬上回到張三家,明天一早滾出村子」。
這種情況我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我和老李被村民「押解」着回到張三家,路上我偷偷問老李怎麼辦,老李看都沒看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我看老李有些動氣了,便不敢再說話,到了張三家,已經傍晚了,王強親自送我和老李進了屋,然後二話不說帶着人離開了張三家。
我看到了飯點,便用酒精塊燒了點水準備給老李泡碗面吃,水還沒燒開,張三卻推開門,將一個托盤放到桌子上,一反常態,笑眯眯的說請我們倆吃飯。
托盤上放着兩大碗白米粥和一大盤子白切肉,我一看眼睛都直了,我向來是無肉不歡,今天一天淨吃乾糧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李盯着飯菜看了一會,然後笑眯眯的恭維張三,臨走前又千恩萬謝的塞給張三一張紅票子。
老李見張三走遠,合上門,說道:「這飯菜有問題,不能吃」。
我聽後一驚,「難道他們還敢投毒」?
老李搖了搖頭,讓我將飯菜裝到空的飯盒裏,弄成吃光了的樣子。
過了一會,張三又回到屋子裏,看到被我們吃光的飯菜,又偷偷瞄了一眼沒開封的方便麵,眉開眼笑的把托盤和空盤子收了回去。
我一看張三的樣子,就知道老李猜對了,老李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迂腐,而是遇事沉着冷靜,我不禁對他的佩服又增加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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