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卷珠簾》唱得堂中上下幾百人如痴如醉,綠綺對它的演繹近乎完美,婉轉輕柔,如泣如訴,程越現代化的編曲更增添了它難以名狀的魅力。
綠綺唱完一遍,音樂不停,馬上就又有其他幾名歌姬又唱了一曲它的合聲版,幾名歌姬分成幾個聲部,互相配合,相互唱和,變化更加豐富多彩、出神入化,很多都不是程越教的,而是由她們自己體會出來。
程越不禁也讚嘆她們的悟性,唱得比他期望的還要好。內外眾人連呼吸都一概屏住,生怕一點點的雜音就讓自己聽不清哪一個音節。
當八姬一唱完,所有的觀者才一口氣吐出,立時爆出一片擊節叫好之聲,轟然如雷,趙與芮和越與檡更是帶頭起立鼓掌,掌聲經久不息,讓外宅聽不到裏面歌聲的人都急得抓耳撓腮,只是裏面已沒有位置,想聽歌只有明天請早。
八姬深深向下施禮,她們雖然也有不少值得驕傲的時刻,但與現在比起來,天差地遠。更重要的是,她們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尊重,不再是居心叵測的叫好,也不再有別有用心的目光,更沒有人會對她們品頭論足,臉上還掛着淫邪的笑容。
這就是官人所說的明星吧?與歌妓是全然不同的,自己何其幸運,竟然有朝一日可以如此受人尊重。
程越也在下面衷心地鼓着掌,她們今天的表現令他十分激賞,遠遠地超出了他的預料,這首歌已被她們變成了一件藝術品。不能不令聽到它的人肅然起敬。
聽眾都拍紅了掌。文天祥一邊鼓掌一面以敬佩的目光望向程越。他沒想到一首歌竟然能帶給他這麼大的觸動。剛才他聽得全身心投入,只覺得心裏前所未有的妥貼,如果再讓他掏錢進來聽歌,他也心甘情願。這個女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如此才華橫溢?
良久,掌聲稍歇,七姬又重新再坐下。只留綠綺一人獨立,音樂再起,綠綺再唱《笑紅塵》: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這是程越專門教她的歌,曲調鏗鏘然而優美,意境瀟灑不羈。一曲唱罷,歡聲雷動,叫好之聲震天作響,旁邊兩位王爺連嗓子都喊得有些沙啞。
趙與芮想起程越還在身邊,轉身激動得一把抓住程越的手,只是緊緊握住一直不停地上下抖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這個年輕人,他真是服了。大宋能得此人,實乃天助!
張貴見此,馬上大聲喊道:「此曲只應天上有!大都督真是不凡哪!」
眾人哄然稱是,全都豎起大拇指贊道:「大都督不愧為帝師,出手自然不凡,我等心服口服!」
&大都督這等文韜武略,何愁大宋不稱雄天下?」
文天祥心中微動,看向程越,見他一臉不為所動,遲疑一下,還是收回目光。
程府八姬輪番演唱,有的獨唱,有的合唱,有的配唱,一口氣唱了十二首歌,才在眾多官紳的如雷掌聲中行禮下台,華麗麗地退場。
趙與芮嘆道:「不虛此行啊。不想老朽這般年紀,還能聽到如此美妙的歌曲。大都督,老朽拜服。」說完,略一躬身,又哈哈笑道:「看來以後老朽要常來才行,吃得不夠多,聽得也不過癮,大都督還要多多關照。」
程越笑道:「王爺願意常來指教,小督歡迎之至,王爺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以後就留給王爺,如何?」
趙與芮喜道:「好,這裏吃得好玩得好風景也好,以後本王就坐在這兒了。也不讓大都督為難,該收多少錢只管開口,給本王留個地方就行。」
趙與檡也道:「還有我,以後就坐這兒了,咱們兩個老頭子搭個伴吧。」
兩位王爺這麼一說,又有大批官紳紛紛要求留座,他們心裏明白,以後這裏一定是一位難求,到時能進來就是最值得誇耀的事情,如果還能在這裏有一個固定的座位,這個面子就更值錢,請人到這裏來談什麼事肯定是事半功倍。
雲蘿忙起身去把要留座的記下來,這定金也要收一下,否則哪有白留座的道理?
程越樂呵呵地向眾人致謝,道:「這裏以後還會有許多新鮮東西,請各位經常光臨,我保證各位絕不會失望。」
眾人又一起熱鬧地聊了許久,不少人乾脆留下吃晚飯,晚上還有一場演唱,一天看兩場表演,機會難得。
程越陪着貴客,雲蘿前後忙着招呼。特地到雅樂居的人有不少都是衝着雲蘿而來,因為聽說她就是《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的那個大都督的侍妾。一見之下,更為驚艷,口耳相傳之下,雲蘿美貌之名從此傳遍大江南北,與那首歌一起成為一個傳奇。
因為是第一天開業,所以回得晚了些,程越也陪着疲累不堪卻精神亢奮的雲蘿坐在馬車中,與她一路探討雅樂居以後的發展之道。
晚上程越破例讓雲蘿與八姬一起侍寢,想起白天八姬在舞台上的風情,程越興致盎然地一個個瘋狂進攻,折騰得腰酸背疼,又被定娘翻了幾次白眼。
雅樂居開業之後,程越要忙的事情更多,南下北上的水泥路已開建,忠靈祠開始動工,為李芾培養的工業人才也接近結業,過幾天就要出發去淮陰。紫煙詩芸的第一個麵包和蛋糕店正在緊張籌備,脫脫、張孝忠等練的新兵越來越多,而張世傑的海軍陸戰隊已經召滿,正要進入練兵階段。此外還有蘇州、上海那邊時常傳來的報告要處理,程越忙得幾乎連好好與眾妾溫存的時間都沒有,真慶幸剛進臨安就把眾妾的事情給解決了,否則現在讓他哪裏找時間去?
楊霆、張貴更忙,程越只把握大方向和做大的決定,具體的事物安排都交給楊霆和張貴,饒是楊霆才能卓異,張貴果斷幹練,也把兩人累得見面就是長吁短嘆,還沒時間多嘆幾口氣。趙孟頫遠在蘇州,也忙得團團亂轉,再也沒有以前在家中悠閒的日子。
還好程越有了一個定娘。定娘在府中替程越處理各項事務,批閱各地的報告又快又好,恰如其分,深得程越的心意。連李芾都專門寫信誇獎一番,這對他來說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他是一向反對女人干政的。
程越的特區以及相關事物大都是草創,很多情況不知要怎麼處理,都要程越與他手下的幕僚下指示。此時程越來自後世的經驗就顯示了巨大的價值,他做的每一個決定被貫徹下去後,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不只手下的文武,連很多等着看程越好戲的人都大為嘆服,使得程越威望日隆。
這天晚上,程越又在外忙了一天,剛回到府中,就看到張瑄、朱清領着十幾個面色黝黑的漢子等在門房。這些人一見到程越,馬上都大禮參拜,程越笑着上前一步把他們扶起來。
張瑄道:「大都督,我們遵大都督之命,將海上的好漢能召集的都召集來了,請大都督吩咐。」然後給程越一一介紹這些海上大盜。
程越見這些海盜一個個畏畏縮縮,不見了海上的豪氣,知道他們還是有些害怕自己對他們不利,笑道:「你們來得好,江陰那邊造的船已經造好,一直等着我去看。我呢,就在等你們。明天你們都跟我去江陰,看看你們的新船。我向你們保證,你們絕對沒看過這樣的船。」
眾海盜大喜,張瑄和朱清果然沒騙他們,程大都督確實有新船給他們用,而且是可以遠航的船。有了這樣的船,縱橫海上,所向無敵的日子還會遠嗎?
程越與他們說了一會兒話,了解了這些人的身世,基本上都是被逼無奈才下海謀生,確實沒什麼大的劣跡。朱清張瑄更是高興,這件事辦完,他們終於可以搏一個清白的出身,從此更有了大都督的信重。
程越與他們談完話,親自送他們離開,再轉身進府進到內宅,又看到了趙妙惠。
趙妙惠見他回來,行了一禮,卻不說來做什麼,只是看得出臉色有些黯然。程越也不急,她現在不說,定是要自己送她回去的時候再說。與眾妾一起吃了飯,又送管氏姐妹和趙妙惠回家。
管道升牽着程越的手,高興得一甩一甩,這是她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候。突然又停下來,趴在程越的耳邊道:「我以後叫你越哥哥吧,總叫大都督多難受。」
程越又趴回去道:「那麼麻煩做什麼?還是直接叫相公吧,我心裏也開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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