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笑眯眯地請他坐下,昂吉爾之前是元朝的重臣,特地向完澤又行了一禮。
昂吉爾剛坐下,便道:「大都督,屬下所率五千人馬,已在臨安城外紮營,靜候大都督吩咐。」
程越點頭道:「好,我很快就會出發,不過不帶你們,我先要到泉州一趟,見幾個人,再領一批海軍和精兵回來,你留在臨安與張孝忠他們一起演習練兵,等我回來後,大軍一起出發。」
昂吉爾問道:「大都督,此次打算帶多少兵馬?」
程越道:?六萬人左右,因為我打算佔領日本,人少了可不行。?
完澤身體一震,驚訝地道:「相公,父汗早就打算拿下日本,你要與父汗爭奪麼?」
程越淡淡地道:「恐怕我要與父汗爭上一爭。父汗不清楚如何治理日本,我卻是很明白,日本還是歸我比較好。」
完澤急道:「父汗為東征付出那麼多心血,不可能將日本拱手相讓的。」
程越道:「我知道,所以我會提供很好的條件給父汗,他會答應的。」
完澤擔心地道:「相公,你千萬不要惹惱父汗,父汗對你那麼好,連囊加真都答應許給你,蒙古開國以來,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以後大概也不會有。」
程越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對父汗不好麼?為了蒙古的長治久安,我做了多少事情?沒有我立下的那些功勞,父汗會把囊加真嫁給我麼?而且我可以斷言,假如不是我去,父汗征日必遭慘敗!我沒有要額外的東西,只要我該得的。」
完澤睜大眼睛,微微歪着頭。怔道:「父汗為何會慘敗?」
程越見完澤的表情十分可愛,忍不住托起她的下巴,當着昂吉爾的面。在她的嘴唇上狠狠親了一下,笑道:「等到了高麗我再詳細給你解釋。總之你相信我,你相公我決不會騙你。」
完澤臉紅得如蘋果一般,輕輕在程越小臂上打了一下,嬌嗔道:「不能等一會兒麼?」
昂吉爾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完澤公主他從前見過,端莊淑雅,雍容大方,凜然不可褻瀆,沒想到在大都督面前卻如此乖巧。這樣被冒犯也行,大都督真是——好手段!
程越笑道:「誰讓你這麼可愛?再說昂吉爾也不是外人。」
完澤嬌羞不語,昂吉爾目瞪口呆。
程越轉頭對昂吉爾道:「我過幾天就出發,脫溫不花和張榮實過幾天也會到臨安與你們合練,你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了吧?」
昂吉爾笑道:「我們參加完大都督與文夫人的喜宴後就沒有再見,一年多而已。」
程越笑道:「好,正好聚一聚,明年南征的時候說不定還有機會。」
昂吉爾大喜,道:「大都督,南征的時候能帶上屬下麼?」
程越道:「差不多吧。南方諸國加在一起的國土非常廣大,人少了怕忙不過來。」
昂吉爾喜道:「漢人之中,就屬大都督有開疆擴土的雄才大略。屬下願做先鋒,為大都督衝鋒陷陣。」
程越哈哈笑道:「行了,南征的事明年再說,眼下是東征,你可馬虎不得。」
昂吉爾敬禮道:「是!」
程越看了看座鐘,道:「該吃午飯了,跟我來,我請你吃頓好的。」
昂吉爾眉開眼笑地跟着程越走到花廳。兩人聊了一會兒天,飯菜便端了上來。昂吉爾樂得直拍手。狼吞虎咽地吃了飯,吃得滿口流油。肚子溜圓。
吃完午飯,昂吉爾看出程越很忙。立即告辭離府,回去加緊練兵。
而此時的大都,程越所制的一整套新幣,已被真金當朝送上忽必烈的案頭。
忽必烈打開真金封在外面的紙包,乍眼一看,即大吃一驚!察必在一旁看得明白,忍不住伸手直接取出幾張紙鈔來,頓時也驚訝得張大嘴巴,目不轉睛地盯着一直看。
忽必烈則捏着幾枚鋼幣直發愣。饒是他見多識廣,看慣了精美的各國金幣銀幣,也從未見過精細如此的錢幣!
察必看完紙幣,再與忽必烈互換着看,越看越是心驚。
忽必烈難以置信地道:「程越竟然做得出這樣的東西?到底如何製成的?」
殿中顯然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忽必烈便將新幣傳給群臣觀看。
眾臣看了之後,驚訝的程度一點不遜於忽必烈,這些錢幣已經超越了他們的想像,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錢幣可以精美如斯!鎮南王當真是深不可測!
忽必烈問真金道:「這種新幣在南宋已經開始取代舊錢了麼?」
真金道:「是,南宋各地的商人百姓都很信任鎮南王,加之市面上各種雜七雜八的錢幣亂成一團,百姓早就怨聲載道,所以不僅是鋼幣,紙幣也使用甚廣,舊幣被快速淘汰。我們大元與南宋來往極為密切,商旅不絕於途,是以大元境內也已經出現這兩種新錢,稱為『龍票』和『龍錢』,用於對南宋的貿易。」
忽必烈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但想不出是怎麼回事,對阿合馬道:「阿合馬,你覺得這種龍票和龍錢會不會有麻煩?」
阿合馬道:「大汗,臣以為,只要大元的官府不用它,百姓拿它就根本沒用。至於與南宋間的貿易必需,再正常不過,不必阻止,也阻止不了。」
忽必烈點頭稱是,群臣也沒有異議。安童和不忽木呆呆想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只好也跟着點頭。
竇默讚嘆道:「鎮南王的新錢真是了不起,我們也能造出來就好了,現在的寶鈔比龍票大大不如,能不能向鎮南王借工匠做新的寶鈔?」
伯顏苦笑道:「此乃國之重器,鎮南王豈肯輕易予人?哪有一國的錢幣由另一國的工匠造的道理?學士休要再提。」
竇默嘆息着低下頭,心中頗覺蒼涼。元朝雖然也在發展,但相較於南宋的日新月異,幾乎處處不如,而且被甩得越來越遠,長此以往,孰勝孰敗?一目了然!
其實契丹和金國因為本國所鑄的錢幣質量粗劣,都曾經使用北宋或南宋的錢幣做為法定貨幣,並不是沒有先例。
察必不禁嘆道:「這個程越,又出新花招,錢幣也能造得這樣好看,我們……唉!」
察必話音一落,忽必烈便捻着手中的錢幣,愣愣地開始發呆,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卻又說不出緣由。
為準備馬上就要到來的東征,忽必烈將國庫翻了個底朝天,共計要出兵十萬,皆為陸軍,海軍全交給程越。為這十萬人出戰,預備的各種物資武器不計其數,尤其是箭,預備得更為充分,各種用途的箭加起來足有一千萬支。
此外,還要模仿程越新軍的裝備新造鎧甲、弓弩和各種刀槍,免得在程越面前抬不起頭。新式裝備非常昂貴,鋼材都要從南宋高價購買或用戰馬交換,根本沒辦法全部裝備,即便只裝備出一萬軍隊,已經使得此次東征開支極為浩大。
各地在修的道路支出也同樣驚人,元朝疆域廣闊,各地人口因為蒙古人的屠殺,不如南宋稠密,因此修路的代價更大。
程越回到南宋後,各地各衙門請款的奏摺雪片般飛到忽必烈眼前,忽必烈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全都一股腦交給阿合馬處理。
阿合馬沒有別的選擇,要開闢新的財源,加緊從南宋運來各種新貨是最直接的辦法。真金今天呈上的新幣,他前些天就收到了,而且非常喜歡。在他看來,如果龍票和龍錢能在元朝使用,對他的收益才是最好的。
南宋的貨物在元朝大行其道,運河上來往的貨船暴增五倍,而且還在不斷增加。忽必烈已派工部疏浚了大都附近壅塞的最後一段河道,使得南宋的貨船可以直接抵達大都南門,程越再來大都的時候,就可以省下換乘馬車的麻煩。
阿合馬從稅收和賣貨的利潤中獲利甚豐,得以勉強支撐忽必烈治國所需,令自己更為忽必烈倚重。但不知不覺間,阿合馬對程越的依賴也在加深,與南宋的貿易變成了他的命脈,須臾不能離開。
程越要出發去泉州,負責此事的就是張淑芳。專門為程越定製的座船剛剛抵達西湖最大的碼頭。這是一艘尖底海船,巨大無比,長度比御舟還要長近一倍,兩側各有五十個炮眼,火力異常強大。不過程越此行是去福建,船上並沒有裝炮。
船上有如一個小小的大都督府,書房,大臥室,前堂、後堂、廚房、藥房等等,應有盡有。船的外側都被包上輕質鋼板,被回回炮擊中也可安全無虞。外敷七層桐油和油漆,船首是一隻五爪金龍,船身兩側各有九條金龍的圖繪,騰雲駕霧,張牙舞爪,皆為五爪。甲板的木板都是最好的材質,下面還有一層鋼條組成的網格,被破壞後可以立即修復還不會有危險,最高可同時容納一千餘人生活在船上,並且預留了加裝蒸汽機的空間,堪稱結合新式技術造船的最高傑作!(未完待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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