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魯赤在一旁看得最為真切,然而程越剛才如閃電般的身法他還是沒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唆都難道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麼?
四面樓中圍觀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唆都素以勇猛善戰著稱,親歷大小數百戰,身先士卒,攻無不克,號稱常勝將軍,是忽必烈的愛將。不料竟然在瞬間就被程越摔倒,用的還是唆都最擅長的蒙古跤法,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忽必烈萬萬沒想到程越竟然這麼強,眉頭緊鎖,瞪大雙眼,心中暗暗叫苦。斡羅真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一個照面就把唆都打倒。這下可糟了,不但不能給程越一個下馬威,反而被程越順勢欺到頭上,如果斡羅真再敗,他大汗的臉面豈不是要盡數丟盡!
兩位公主卻都面露喜色。不管程越今天對斡羅真是勝是負,就憑他一招打敗唆都,已經可以使元軍上下懾服,再也不敢隨便對程越挑釁。
程越指着奧魯赤道:「你在等什麼呢?要我去請你麼?」
奧魯赤搖頭道:「你過一會兒還要與斡羅真交手,我不能浪費你的體力,那樣不公平。」
程越一笑,對他暗暗讚賞,不過還是激他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打你用不着浪費什麼體力,你要麼上來,要麼現在就滾!」
奧魯赤被氣得七竅生煙,幾步衝上木台,站到程越對面。
程越見奧魯赤上台,抬腿向唆都後背用力一踢,喝道:「滾開!礙手礙腳的!」
唆都吃疼,禁不住慘叫一聲,被程越踢得飛滾出很遠,躺在地上忍着劇痛,不肯再叫出聲讓人看不起。
忽必烈與眾蒙古顯貴看得五內俱焚,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寄望奧魯赤能給他們解一口氣。
斡羅真一直緊緊攥着拳,看着程越的一舉一動,他現在真的很緊張。這件事是他挑起來的,本以為自己必勝。但如果現在反被程越把蒙古人給教訓一通,他要怎麼面對忽必烈和兩位皇后?更不要提兩位公主了。
事到如今,他除了取勝,再沒有任何一點退路。可問題是,他看不懂程越的出手。
程越太快了!快到他根本看不清楚!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技擊術!
他要怎麼贏?
斡羅真臉上早已不見剛才的輕鬆。而是一臉凝重。
力量!只有用力量壓制!這是唯一的辦法!
奧魯赤十分謹慎地慢慢向程越靠近,馬步扎得極穩,身體也儘量壓低,以防程越再把他來個背摔。
四周觀戰的人都屏息以待,深切盼望奧魯赤能為蒙古人扳回一城。
兩人越來越近,奧魯赤靈機一動,身形半側,驟然加速,用肩膀撞向程越!
這樣既可避免被程越背摔,也可以反攻纏住程越。只要能抱住他。就可以消耗他的力氣,讓他為剛才的話後悔。
程越一直紋絲不動地等着奧魯赤進攻,見他向自己懷中撞來,立刻雙手抱圓,雙腳釘住木台,略一側身,將奧魯赤一撞之力卸掉大半,順手一帶,一絆,再一推。奧魯赤被程越甩飛出去,直衝木台邊。
木台是為舞蹈所搭,有一圈精緻的木柵欄防人下落。程越怕奧魯赤強壯的身軀沖壞了木柵欄掉到木台下,一伸手又將他抓了回來。
奧魯赤被這一甩一拉轉得頭暈目眩。程越掐住他的脖子,道:「你是奧魯赤?」
奧魯赤回了回神,答道:「是。」
程越道:「那個叫唆都吧?」
奧魯赤道:「是,我們都是萬戶。」
程越「嗯」了一聲,道:「你還打麼?」
奧魯赤苦笑道:「不打了,打不過你。」
程越手一松。臉上沒露出一點得意之色,點點頭道:「就當剛才是你們陪我熱熱身,你把唆都扶下去吧。」
奧魯赤抓緊機會問道:「大都督剛才甩開我的招式是什麼?我從來沒見過。」
程越道:「哦,這叫做太極拳,善長以柔克剛,以靜制動,你要學麼?我可以教你。」
奧魯赤瞠目結舌地道:「大都督……肯教我?」
程越道:「為什麼不行?我軍中大半的人都會,你想學就學,我沒想藏私。」
奧魯赤不禁嘆道:「佩服,佩服,我奧魯赤真的服了,從此不敢再與大都督為敵。」
程越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一個人要打發,有時間我們再聊。」
奧魯赤站起身,恭恭敬敬向程越行了一禮,走過去扶起唆都,慢慢回到樓中,自去療傷。
唆都和奧魯赤接連慘敗於程越之手,四周一片鴉雀無聲,剛才還躍躍欲試要與程越一較高下的元軍眾將都在暗自慶幸自己沒衝上木台,否則現在丟人現眼的就是自己。
程越等兩人進了樓,抬起右手,用手指指着斡羅真冷冷地道:「你,下來!看誰先求饒!」
斡羅真一咬牙,騰地站了起來,大踏步地走下樓,向木台走去,全然沒了開始時的囂張。
忽必烈嘴唇翕動了幾下,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此時說什麼也沒有用,全看斡羅真能不能抗住程越的攻擊。
唉,悔之晚矣,如果早知程越的身手這麼好,說什麼也不會丟這麼大的人。
斡羅真也許不是蒙古最強,但已是今天蒙古人最後的希望,全場幾千人的目光此刻都注視在他身上。斡羅真深吸一口氣,一步步地走上木台,站穩雙腳,面對程越。
明明程越比斡羅真矮半個頭,但斡羅真卻越看越覺得他高大。程越靜靜地看着斡羅真,身上流露出的殺氣越來越濃。
斡羅真被程越的殺氣壓得幾乎要窒息,用力咬破嘴角,一股鮮血立刻流入口中,令他精神為之一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視程越。
程越看出了斡羅真的不安,伸手輕蔑地向斡羅真勾了勾。
斡羅真沒有被程越激怒,反而更加小心。他龐大的身軀一點點地靠近程越,雙手箕張,護住全身,打定主意,決不貿然進攻。
程越這次卻動了,他慢慢地在斡羅真身旁遊走,試着找到斡羅真的破綻。
斡羅真見狀把門戶守得更緊,不停隨着程越的身形轉動身體,晃動着一雙大手,看起來有點滑稽,但很有效,而且此時誰還顧得上好不好看。
觀戰的眾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以程越的身手,斡羅真大概凶多吉少吧?如果斡羅真再敗,大汗的臉要往哪兒擱?話說回來,程越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斡羅真小心翼翼地步步逼近,程越難以與他正面對抗,不斷後退。斡羅真身體太過強壯,程越也很難辦。
斡羅真見程越果然不敢與他角力,信心略有恢復,身體比剛才更放鬆,也更靈活,對程越的進逼也逐漸加快。
程越耐心地與斡羅真周旋,不斷閃避着斡羅真可能的攻擊方向。斡羅真守得極嚴,更不敢大意。
雙方在台上對峙了半天,都奈何不了對方。圍觀的蒙古大臣心底漸漸重新燃起希望,紛紛開始小聲地為斡羅真打氣。
宮中的嬪妃宮女則分成兩派,一派因為察必和南必的關係,為斡羅真助威,另一派喜歡程越的英俊霸氣,為程越鼓勁。
兩方的聲音都越來越大,漸漸響成一片,高亢入雲。連宮外的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好奇地試圖向裏面張望,但紅牆高聳,他們不可能看得到,也聽不清楚裏面在喊什麼。
斡羅真受到鼓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次試探着靠近程越。
程越見他逼近,心中有了別的找算,沒有像剛才那樣躲開,而是直面斡羅真,盯着他的眼睛,準備迎敵。
斡羅真知道自己手腳上不如程越,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自己強大的力量。所以逼近程越後,並沒有撲上去讓程越有機可乘,而是繼續靠近,想用力量與程越硬碰硬。
兩人越來越近,終於四隻手搭在了一起。四周的歡呼聲立刻沸騰起來,所有人都忍不住站起來狂呼大叫,就算忽必烈也不例外。
忽必烈雙手扶住圍欄,臉上儘是如少年般的狂熱,大聲喊着:「上!上!上!」他已經許久沒有看過這樣白熱化的較量,程越的連勝,激起了他身體中所有不屈的血性。
一片瘋狂的吶喊聲中,斡羅真握緊程越的手,立即集中全身的力量向程越壓下去。他居高臨下,不需貿然發動進攻,只要能壓制住程越,程越就會越來越難以招架,到時再伺機取勝就更有把握。
程越只覺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泰山壓頂般向他罩下來,他怎麼會跟這樣的怪物拼力氣,雙手向後一帶,斡羅真不防,被程越將身體帶得往前一衝,只見程越雙腿同時用力一跳,右膝迅速抬起,用泰拳的招式把膝蓋狠狠地撞在斡羅真的前胸。
斡羅真哪裏見過這樣的打法,避無可避,被程越一膝蓋頂在胃和前胸交界的地方。程越的一膝之力何等兇猛,疼得他悶哼一聲,不自覺地彎下腰,兩隻手也泄了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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