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越與蘇州眾臣告別,婉拒了遠送,與眾妾一起再次登上御舟,由脫歡派來的人領航,沿運河揚帆北上。
向北過揚州、常州、到達徐州,一路上程越正好可以與各地的官員見上一面,有什麼難題可以當場解決。脫溫不花在徐州上船拜見後,程越穿過這個戰略要地,直抵元朝與宋朝的邊境。
得知程越率七千精兵前來,元朝邊境如臨大敵,各地趕到的重兵雲集待命。忽必烈另外派遣張弘范與孟祺兩位程越之前見過的老朋友在此迎候。
因南征沒有成功,孟祺回朝後,仍然外放山東做勸農使。此次程越沿運河北上,忽必烈想到他之前見過程越,於是將他派來負責沿途的招待。
張弘范與孟祺等候多日,程越的船還是不見蹤影。兩人心焦不已,好在幾天後終於得到脫溫不花送來的消息,程越在蘇州與脫歡一見如**** ..故,多盤桓了五天。
張弘范是何許人也,馬上斷定其中必有緣故,不可能像消息說的那樣簡單,於是立即向大都稟報了此事。
忽必烈聽說後,動作也很快,馬上讓真金派人去查,令張弘范繼續等待即可。
這天接到傳報確認,程越乘坐南宋御舟,率水軍兩千人,騎兵五千人,沿江北上,已至徐州,兩日後便抵達邊境。
張弘范與孟祺商量過後,不敢大意,悄悄在沿岸伏下重兵,以防程越突襲。他們兩人親率騎兵三千人和水軍一千人在離徐州最近的蘭陵縣相候。
兩日後。程越的先導已至。張弘范與孟祺在蘭陵縣的運河邊擺下陣勢,靜待程越到來。
辰時三刻,只見遠處煙塵四起,轟隆隆的馬蹄聲如滾雷般越來越近。很快,岸邊的馳道上壓過來大批黑壓壓的精銳騎兵,身着這段日子以來元朝官民已經習慣了的新式軍裝,向張弘范和孟祺疾奔而來。
張弘范站起身,制止手下軍士亮出兵刃。不然會被程軍笑死。
程軍當先一名大將,身形矯健,彪悍異常,縱馬奔到近前,被元軍攔下。那將領勒住馬,高呼道:「大都督麾下營長陳義在此,敢問對面可是張弘范張大人和孟祺孟大人?」
陳義就是蘇劉義之前的三位部將之一,後來投入張貴所部。這次張貴不能前來,為不妨礙他在程越面前立功,向程越求了個情。也將他派來跟在程越身邊。
張弘范大聲喝道:「正是張某,陳將軍請過來說話。」
元軍聞言讓開一條通道。陳義令手下騎兵下馬等待,自己排開眾元軍,走到張弘范和孟祺的跟前,拱手為禮道:「見過兩位大人,末將來為大都督探路,大都督的座船半個時辰後便可到達。」
兩人還禮,張弘范笑道:「大都督可安好?大半年未見,着實想念。」
陳義笑道:「大都督一切安好。昨日也說想念兩位大人,急着要見面呢,哈哈。」
孟祺笑道:「不知大都督想到城中歇息還是在船上?吩咐下來,下官也好安排。」
陳義道:「大都督有明言,不想騷擾地方,所以一路都在船上歇息,孟大人有勞。」
孟祺點頭讚嘆道:「大都督之前曾說過,為政當以民為本,下官領教了。」
陳義道:「大都督想請兩位大人到船上見面,如果兩位大人願意,也可與大都督一起坐大都督的船去大都。」…
張弘范道:「既蒙大都督相召,敢不從命?不過坐大都督的船恐怕不甚方便,本官的船就停在岸邊,跟在大都督船後即可。」
陳義也不勉強,三人把事情大致定下來,又聊了一會兒天,半個時辰轉瞬即至。
陳義一直留心着河面,看到遠處的地平線隱約出現了一面赤金色的旗幟,馬上指着它道:「來了!大都督已經到了!」
張弘范和孟祺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氣,全都感受到很明顯的緊張和興奮。
程越,你終於來了!
程越乘坐的御舟出現在元軍面前,上自張弘范,下至普通軍民,都是第一次見到南宋的御舟,無不驚嘆於它的奢華與精緻,由此也可見程越在南宋的地位是何等尊崇。
程越坐在船艙中,懷抱着柔娘,閉目養神。這些天他與眾妾縱情享樂,對柔娘更是格外寵愛。柔娘也深深地愛戀着程越,一天十二個時辰,片刻也不願離開程越左右,讓想與她爭寵的丁香都束手無策。
張淑芳得到傳報,走到程越身邊道:「官人,船已到蘭陵,肖震剛才用望遠鏡看到了張弘范和孟祺,他們兩個帶了三千騎兵,一千水軍,請官人下令。」
程越睜開眼睛,微微一笑,道:「這兩個傢伙,沿途布下這麼多重兵做什麼,無聊透頂。你讓肖震請他們兩個上來吧,你們都先迴避,我老婆都太漂亮,把他們氣壞了可不好。」
身旁的眾妾都笑着紛紛起身進艙,柔娘留戀地在程越嘴上一吻,也退了下去,只留兩位夫人侍候。
張弘范與孟祺得到程越傳召,登上自己的官船,很快靠到御舟旁邊,肖震放下一個軟梯,兩人也不能挑剔,順着梯子爬了上去。
初登甲板,就看到程越走下樓梯,笑呵呵地來到他們面前來迎接他們。
兩人連忙要行禮。程越現在雖然還不是駙馬,但一切都已比照駙馬和諸王的禮遇,嚴格說起來,他們是要下跪的。
程越雙手一托,將他們兩人扶起,笑道:「兩位慢來,這才多長時間沒見,怎麼突然就生分了?你們是我的朋友,沒有給朋友下跪的道理。」
張弘范和孟祺心中感動,對程越噓寒問暖,又對御舟大大地誇讚了幾句,再隨程越上樓,到程越的船艙中敘話。
一進船艙,兩人眼前一亮,兩位身着新式羅裙的美婦人笑吟吟地向他們行禮,真真是人比花嬌,讓人如沐春風,心生愉悅。
兩人心知必定是程越以侍女的名義帶過來的侍妾,恭敬地還禮。
其實以他們的身份,就算對蒙古諸王的漢人侍妾也不必如此。不論元宋,侍妾都是玩物,蒙古貴族就經常交換漢人侍妾玩弄,生氣時打殺幾個也是常事。
但程越不同,他的侍妾地位極高,幾乎與夫人平起平坐,對她們無禮的話,程越可是會不高興的。張弘范與孟祺都聽程越說起過這些事情,知道程越的這個與眾不同的怪癖,所以對兩位夫人很恭敬。
程越請他們坐下,張弘范瞄了一眼面前這張與眾不同的座椅,奇道:「大都督,這是什麼椅子?怎麼看起來這麼厚?舒服麼?」
程越拍了拍軟椅,道:「哦,這是我剛做出來不長時間的軟椅,那個長的就叫軟長椅,確實很舒服,你們要不要?我船上還有一些。」
兩人聽說是程越新造的好東西,哪有不要的道理,樂得點了好幾次頭,生怕程越看不見。小心翼翼地坐下一試,啊呀!軟得真舒服!禁不住向程越直豎大拇指。…
兩位夫人送上茶水,張弘范笑道:「大都督船上有多少張這種椅子?這個……呵呵,下官能不能全要了?」
程越失笑道:「那可不行,這軟椅沒有幾張,太佔地方,我沒帶那麼多。這樣吧,我多送你們幾張,你們別出去說。」
兩人笑嘻嘻地又多謝程越。
孟祺大着膽子道:「大都督,下官可以學着做麼?這軟椅不難做吧?」
程越道:「其實不難,你們要做就做吧,我也攔不住。但想做得這麼好不太可能,這裏是有秘訣的,面料也是我獨有的,我當然不會告訴你們。」
張弘范興趣盎然地道:「大都督此行還帶了什麼好東西,能不能讓下官開開眼界?」
程越道:「除了我這次要獻給大汗的東西,大部分都已經賣到大元了,我可沒故意隱瞞什麼。」
張弘范很想就勢提及鋼材的事情,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說了也討不到什麼好。
三人許久未見,談天說地,聊得十分開心。到中午時,程越請他們一起吃了飯。兩人吃得差點把舌頭都吞了,越發覺得程越實在神奇。
午飯後,兩人告退回到自己船上,在程越的座船旁陪行,兩人帶的一千水軍則綴在程越的水軍後面,與兩人的座船拉開了距離。
傍晚時分,船停在蘭陵縣北面的滕縣縣城岸邊,縣令登船拜見,聽說程越因為擔心擾民,決定不下船,十分驚訝。
縣令姓莫,是漢人,但因北方受金朝與元朝的長期統治,對同為漢人的程越並無多少親近感,只是感慨於程越與那些蒙古貴族不同。蒙古貴族若是來了這裏,沒有一個不弄得雞飛狗跳的。立即下令,多多送上當地特產,以謝程越堅持不擾民之恩。
縣中百姓聽說後,感動不已,聽說縣令徵召,自發出勞役為程越的大軍送去水果和肉米,男女老幼齊出發,人人心甘情願,這可是縣裏破天荒的頭一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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