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葉雪喬突然很想和謝薇薇聊聊。
葉雪喬的信息讓謝薇薇有些意外,她馬上讓助理查了一下日程。
助理說道,「你下午不是要先休息一下嗎?」
謝薇薇擺擺手,「不休息了,一會萬向總裁的助理葉雪喬要來。」
「哦,然後是晚點星雲公司來談合作。」助理說道。
「星雲公司?我不是早就讓你推了嗎?」謝薇薇有些不耐。
助理說道,「我想了想,還是別了,星雲的老闆現在也上層次了,萬一得罪了也不好。」
謝薇薇一邊在鏡子前左右照着,一邊皺眉道,「他那個暴發戶的樣子能上什麼層次,不就是攀上了他現在的後台嗎?想當年——」
謝薇薇頓了頓,「算了,見見也行,改成明天吧。」
助理當然知道謝薇薇提的「想當年」是什麼意思。
想當年的時候,謝薇薇不過是個不起眼的跑龍套的,也就是個演個路人甲、路人乙的材料,當年最早簽約的就是這個星雲公司,謝薇薇一沒人脈,二沒後台,雖然有點姿色但根本不往那條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道上走,所以始終是跑龍套,更沒少受窩囊氣。
那個時候,星雲的老總之於她的層次,相當於望天的感覺。
雖然有時想毛遂自薦,但壓根找不着廟門的感覺,如今完全反了過來,星雲公司的老闆出門言必談謝薇薇,張嘴閉嘴就是「謝薇薇那是我公司出去的——」
想起那個令人厭惡的豬頭臉,謝薇薇都一陣噁心。
對比之下,那個玉樹臨風的清雅的男子既有錢又有風度,那才是她青睞的男人,只可惜,他已經成家了。
望着鏡子裏的女人,謝薇薇眼前有一絲的恍惚。
這個男人的助理一會就要過來,儘管有點累,她不能不打起精神,
助理哪裏知道謝薇薇的心事,只在身後勸道,「畢竟是你的老東家,權當是你發慈悲,這樣在別人看來,也是你不忘本,顯得你大度。」
「好了,你快去吧,」
助理去接了葉雪喬過來。
還是上次的那個小四合院。
謝薇薇紅光滿面,看上去一點都沒有連續拍了幾天戲的疲憊。
也難怪,她的助理說謝薇薇剛接了一個國際廣告拍攝的大單。
葉雪喬說道,「助理說你連軸轉了好幾天,我來得是不是不是時候?」
謝薇薇笑道,「接連拍了幾天戲是真的,沒辦法,趕檔期。現在這部戲已經殺青,我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對了,前幾天我還說過了年聯繫你一下,我一個朋友的化妝品要拍平面廣告,找了好幾個都不行,就是找不到那感覺。讓我推薦一下,我看你形象挺符合的,有沒有興趣給我的朋友救救急?」
葉雪喬有些驚訝,隨即擺手,「拍平面廣告?我是外行,拍不來的。」
謝薇薇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葉雪喬,笑了,「依照我多年入行的眼光,你應該錯不了,他們要的是那種氣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般圈內人還不好找,怎麼樣?考慮一下吧?報酬我給你爭取一下,絕對不會虧了你就是。」
她還沒有表態,只見謝薇薇已經轉頭吩咐助理,「你去和星雲的老闆說下,這個平面廣告看能給多少錢?」
不過幾分鐘,助理就回了話,「星雲的主任說了,若是謝總推薦的朋友,起價是二十萬,如果到時合作愉快,還可以多給一些。」
這的確是筆不小的報酬,想起自己現在的經濟囧狀,葉雪喬說道,「我考慮一下」
謝薇薇過去親自倒了兩杯紅酒,遞給葉雪喬一杯,「剛從法國空運來的,波爾多最好的酒莊,你來前已經醒上了,來,品嘗一下」
而後晃動着手裏的紅酒,不忘聞聞味道,又淺啜一口,似乎回味無窮。
看着紅酒,葉雪喬忽然想起南澳的帕爾瑪酒莊,或許她可以向謝薇薇請教一下。
「嗯,還不錯,貌似有些年份了。」葉雪喬說道。
謝薇薇目光里滿含驚訝,「怎麼?你也懂紅酒?」
葉雪喬指指旁邊的醒酒器,「它告訴我的。」
謝薇薇看看旁邊如同觀音手裏的玉淨瓶類似形狀的醒酒器,目光瞭然中含了一絲讚許,「看來,你是真的懂。」
隨後解釋道,「的確,醒酒器也是很有講究的,口徑的長短和直徑的大小直接影響着葡萄酒與空氣接觸面積的大小,從而影響葡萄酒的氧化程度,進而決定葡萄酒氣味的豐富程度。這款酒是有些年份了,所以我選了這款直徑小點的醒酒器,帶個塞子也是為了防止葡萄酒的過度氧化和加速衰老」
「嗯,」葉雪喬笑笑,「前些日子我去了南澳,看了看那裏的酒莊,這些知識也是現學現用罷了。」
「南澳?」謝薇薇說道,「不錯的地方,那裏也是盛產葡萄酒的寶地。不過我個人還是青睞法國的葡萄酒,法國本身就是時尚浪漫之都,但其實據說地中海那裏才是紅酒的發源地。上次我的朋友還帶回格魯吉亞的干白,我嘗過之後口感的確不錯」
說起紅酒,謝薇薇打開了話匣子,似有滔滔不絕之勢。
葉雪喬認真地聽着。
說了一會後,倒上的紅酒基本喝完了,謝薇薇忽然想起什麼般,一拍額角,「瞧我這記性,上次萬總說過他很喜歡喝這款年份的酒,我這特意訂了兩箱,本來說什麼時候萬總方便我讓人給送過去,結果他一直忙。這趟恰好你來了,回去的時候你就帶上,替我轉給萬總。」
這樣收禮的事情葉雪喬並不敢擅自做主,趁謝薇薇去接電話的功夫,她連忙給萬奕發了個信息請示。
萬奕只回了兩個字,「不要。」
單純的兩個字看得出萬奕的生硬,她苦笑,這下自己該怎麼回絕謝薇薇?
本來是打算過來和謝薇薇說會話的,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反而又給自己招惹了這樁不大不小的麻煩。
桌子上的紅酒杯的殘酒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泛着瀲灩的光芒,自己的味蕾上還留有淡淡的苦澀。
想起剛才謝薇薇如同喝瓊漿玉液般的享受,她不得不感嘆,看來那些在別人眼中口感絕妙、代表貴族化的液體,只有身臨其境的品嘗後才知自己的口感與別人大不同。
此刻,胸中絲絲縷縷的澀意還在瀰漫。
看來有些苦處,只有自己能體會到,也只能自己深埋心中一個人去體會。
那些原本要和謝薇薇說的話瞬間感覺幼稚可笑。
謝薇薇打電話回來了,聽到葉雪喬正在接電話,「嗯嗯,我有點事提前回來了,你們好好聚吧。沒關係的,你們吃吧,我們以後再見就是了好啊,咱們以後單獨約吧,今天人太多,不方便說話」
站在遠處,謝薇薇看着葉雪喬。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紗打在她的身上,身體逆着光影,姿態沉靜,眉目如畫。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因着光線的關係,葉雪喬的眉間微微蹙起,瓷白的面孔,弧度分明的脖頸,在如畫的背景里,就如同一副淡淡的古代仕女圖的水墨畫。
她一時也覺得美不勝收,抬手用手機拍了一張葉雪喬的照片。
葉雪喬餘光里看到謝薇薇回來了,連忙掛了電話。
謝薇薇說道,「走吧,我的助理已經擺上了午餐,咱們可以過去了。」
葉雪喬這才想起自己是從婚禮現場過來的,大約被謝薇薇聽見了,她有些囧,「不了,謝總,今天來已經打擾你了——」
「都中午了,反正我也是要吃飯的」
飯桌上的小菜清淡精緻,典型的江南菜系,謝薇薇說道,「雪喬,你嘗嘗我的家鄉菜。」
葉雪喬有些疑惑,「謝總的家鄉是杭州嗎?」
謝薇薇一邊給葉雪喬夾菜一邊淺笑,「錯了,我的祖籍是雲南,杭州是我的第二故鄉,但我現在已經習慣稱自己是杭州人了。」
謝薇薇現在是名人,自然對自己的很是注重,當然更不會輕易和別人分享自己的過去。
但是葉雪喬清晰地記得她曾經看過關於謝薇薇的一個帖子,上面說道謝薇薇的身世,父母離異,父親和一個女人私奔,將謝薇薇及她的弟弟扔給了母親,母親含辛茹苦撫養姐弟二人。
後來謝薇薇成名了,日進斗金,而她的父親或許是受了報應,和之前私奔的女人並沒有過上如意的日子,而是越發窮困潦倒,最後看到女兒成名了,不得不去求助於女兒。
帖子上說的謝薇薇很是高大上,不僅給父親買了房子,還給他後來的女兒聯繫了一份工作云云。
她記得帖子上寫的謝薇薇正是出生於雲南邊陲的某個小鎮。
當然了,這些不過是八卦新聞,不排除是謝薇薇的經紀公司給謝薇薇樹立正面形象而特意寫的,所以可信性有待考證。
這些想法在葉雪喬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後,只聽謝薇薇說道,「雪喬,這個四合院裏,你是第一個在這裏陪我用餐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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