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奕站在數米之外,望着如雕像般的葉雪喬,眼前飄過那快嘴的護士alice的話,目光漸漸變得幽深。
如果說葉雪喬急着離開是為了重歸於好,那一切有了答案。
從當初她那慌亂無措的神情來看,joe應該是沒有生病,應該是要回到他的父親身邊了。
要不然令哥怎麼可能找到澳洲他們的落腳地方的時候是人去樓空呢?
再看此刻的葉雪喬,心事重重,那張蒼白的小臉更是寫滿了落寞和惆悵,想必也很矛盾吧?
其實,不用說,他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她的心理,算是重歸於好,應該不是那麼痛快吧?
當初能夠轉身義無反顧離開,想必是受到的打擊不輕。
畢竟被人當作某個女人的替身「愛」了好幾年,真相被揭開時血淋淋的現實可不是說忘能忘的......
所以,此刻,抑或還沉浸在以前的受傷里?
不管怎麼說,目前的情形最大的可能是對方背着葉雪喬帶走了joe,然後想用孩子來達到重歸於好的目的;
當然,也不能排除另外的可能,對方只想要孩子而不要她。
......
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啤酒,最後只是能感覺到帶着酒精濃度苦澀順着喉嚨而下,然後整個胸腔里似乎有什麼在膨脹,大腦也跟着昏沉起來,視線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總感覺到坐的地方似乎在搖晃。
葉雪喬乾脆在椅子蜷起雙腿,雙手環抱着膝蓋,自言自語道,「這回可不晃了。」
於是騰出一隻手去摸身側的啤酒罐。
摸了一個,仰頭喝。
空的。
她再摸另外的一個,依然沒有分量。
「真、真是怪,我明明、明明帶了好些的啊。」
萬奕站在她的身後,冷眼看着她東摸西摸,真是人醉心不醉,還記得自己帶了不少。
看着她旁邊那七、八個空瓶,他眸光黯了黯,平素她不是不喝酒的嗎?
葉雪喬側眸,在一排似乎在躥下跳的易拉罐群里,終於發現了一罐似乎還未開啟的易拉罐。
「好吧,原、原來你在這裏。」
她閉着眼睛伸手出去——
手感似乎不對,不是涼涼的啤酒罐,而是有些溫熱的——
這是什麼?
她還特意仔細撫摸了一下,等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什麼都沒有,依然是易拉罐。
她苦笑,「我居然、居然出現幻覺了?怎麼感覺像是、像是誰的手呢?」
這次她摸到了易拉罐,剛拉開拉環,聽到身側一個涼涼的聲音,「葉助理?」
葉雪喬愣了愣,捏着啤酒,左右看了看,虛浮的目光里,除了模糊的建築物還有近處的草木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再次苦笑,「原來我不止、不止出現幻覺了,還出現幻、幻聽了......」
說着仰頭喝了一口啤酒,繼續自言自語,「都說酒能解、解愁,還能解、解憂,我現在還沒有醉——」
「你已經醉了......」
清冷的聲音讓葉雪喬終於判斷出說話的人應該在自己身後。
她轉頭再仰頭,虛浮的目光里,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後,幽深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一陣天地旋轉,葉雪喬險些從長椅掉下來,她雙腿着地,堪堪支撐住自己歪斜的身體,勉力站了起來。
路燈並不是很亮,此刻又有些逆光,饒是她竭盡全力想聚攏目光看清眼前這個愛管閒事的男人是誰,但依然有些模糊。
她有些生氣,「你是誰啊?誰說我喝醉了?你不知道你這樣隨便打斷別人很沒禮貌嗎?」
該死!
你聽聽她,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居然還振振有詞了,說話居然完全不打磕絆。
「還有啊,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覺怎麼在這裏?快、快走吧,別、別影響我,你不、不知道,我現在很、很煩很煩的......」
聽着葉雪喬喋喋不休的抱怨,萬奕身形未動。
所謂酒後吐真言,他還真打算聽聽這個葉雪喬的心裏話。
葉雪喬雖然人醉心卻並沒有全醉。
她看着眼前站在黑暗裏的男人,忽然間腦子裏一忽悠。
甚至,透過這個男人深不可測的目光,瞬間時光倒流,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夜,站在自己眼前黑暗裏的那個男人,似乎也是這樣凝視着她......
她愣怔了一會,忽然間不敢去看對面這個男人的臉龐。
他的氣場似乎太過強大,目光灼灼,還有那迫人的氣息,讓她不敢去對視他......
好吧,你願意待這裏待這裏吧。
「ok,你不走,我走......」
葉雪喬含混道,轉身。
剛邁開步子,一陣冷風吹來,激得她渾身寒毛一乍。
胃裏頓時如翻江倒海般,她跌跌撞撞幾步來到路旁,毫無形象地吐了個昏天黑地......
吐完之後,忽然間覺得人似乎浮在空,輕飄飄的;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身突然變得溫暖起來。
她竭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卻覺得眼前的光線很是刺目,不由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
再然後,她費力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
模糊的視線里,依然是那個男人高大的身影,靜默地站在她的跟前。
我去,他似乎是跟定了她。
葉雪喬頓時受到驚嚇,「你、你怎麼還不走?」
轉眸,周圍似乎也不一樣了,朦朧的燈光,kingsize的大床,還有雪白的床單......
瞬間眼前飄過那個讓她不堪的夜晚。
記憶的閘門大開的同時,塵封的記憶滾滾而來,瞬間與眼前的一切重疊。
她驚疑不定,這——是個夢吧?還是她穿越又回到了過去?
那個晚,她也只是看到了他的輪廓,稜角分明,線條剛毅......
眼前的是他,又好似不是他,唯有目光深不可測,清冷如刀,像極了他......
她猶豫了下,結巴道,「那、那個夜晚,我們、我們不是結、結束了嗎?」
那個夜晚?結束?
萬奕盯着眼前女人的猶疑的神色,目光變幻莫測,看來醉酒後的她還真是肯說實話。
他淡淡開口,「誰說結束了?」
葉雪喬先是一愣,接着吃驚,神情還有些瑟縮,「呃?你、你還要幹什麼?」
「你說呢?」
萬奕冷冷開口。
葉雪喬忽然想起什麼,受驚般跳到一邊,神情開始變得憤怒,「joe?你是不是也要joe?你們怎麼都要把他從我身邊帶走?為什麼?!」
joe?
萬奕眉峰微蹙,忽然想起alice的話,目光如炬,順勢問道,「你不是要回來和男友重新開始嗎?」
葉雪喬怔住。
隨後緩緩蹲身下去,抱着膝蓋,連連搖頭。
搖着搖着眼淚出來了,「不,我只要joe,她不該帶走joe,她不明白,joe根本不屬於她家......」
萬奕心裏一動,看來她來這裏還真是和joe的去向有關,想來是對方要用joe來讓葉雪喬回頭與她重新開始。
只是——
葉雪喬的話似乎有所指般。
「不屬於他家?那joe屬於誰?」
「嗚嗚嗚......」
葉雪喬似乎沒有聽到萬奕的問話,只顧傷心地哭泣......
再然後,葉雪喬哭累了,她緊緊抱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在對方健碩的身體汲取點力量,「joe真的不是她家的人......你能不能把joe要回來,我一定好好撫養他......我錯了,那個晚是我錯了——我、我不該生下他;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求求你了......嗚嗚嗚......」
.......
清晨。
陣陣微風吹過,窗紗隨之起舞。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紗的空隙投射進來,恰好照在葉雪喬的臉。
眼睛被刺痛,葉雪喬不舒服地抬起胳膊擋在了眼前。
宿醉的頭痛還在,她忍不住一聲。
似乎是做了個長長的夢,她緩緩睜開眼,如同蒙太般的鏡頭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
黑夜、酒精、男人、糾纏......
伴着喉間一聲嘆息,怎麼還做起春夢來了?
目光聚攏了好半天,眼前的視線才漸漸清晰起來。
華麗的吊燈,金色的壁紙,奢華的裝修——
猶記得自己是在酒店外的長椅喝酒來着,怎么喝到這裏來了?
這是哪裏?
她轉轉頭,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是散落在地的衣物,她沒有看錯,是她的內衣!
葉雪喬頓時一個激靈,從床翻身而起。
肌膚接觸到微涼的空氣,她慌忙低頭,身竟然一絲不掛。
她頓時頭腦一片空白,懵了。
再然後,她居然聽到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天啦嚕,昨晚的不是春夢?而是她——
昨晚喝醉了竟然和誰床了?!
她頓時血沖頭頂,有種要瘋的節奏。
飛快掀開被子下床,不料下得太急,頭暈眼花之際險些一頭栽到床下。
顧不得這些了,趁着對方在洗浴,趕緊離開是正事。
她很快劃拉起地的衣服,也不管髒不髒了,正準備往身套,忽然聽到身後淡淡的聲音,「你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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