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這個世界上,總有一種有心人,在陰暗的角落裏,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瞅准機會伺機狠狠你一刀。
就算過去了這麼多年,依然不忘給她放上一支暗箭——不,是毒箭!還是那種見血封喉的那種,然後看着中箭的她一蹶不振,直到痛苦地死去
唇角浮起一絲冷笑,轉身,在桌上寫出一串號碼。
大約對方不曾想到用人單位會直接將材料給自己看吧?
扔下筆,長長吁了口氣後,茫然地看看四周。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除了她,就是那些花香馥郁的玫瑰。
忽如其來的孤單籠罩了她,回想着梁天看自己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只覺得陣陣涼意陡然上升,到底會是誰呢?
轉眸,平素怡神、令人愛不釋手的鮮花,如今看上去卻是礙眼的很。
她苦笑,還未想好怎麼處理這些花,又出了這樣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着快遞小哥神秘兮兮地說明天還要送花來,她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這不是添亂嗎?忒張揚了吧?
她只記得快遞小哥送來的是香檳玫瑰,走到那堆鮮花面前,才發現有三束香檳玫瑰隨意放在一起。
其中的兩束鮮花裏面有卡片,其中的一張卡片上的名字她不陌生,那就是上次一起出差的時候其中的一位滿臉青春痘的男同事。
另外的一束名字陌生,一束乾脆沒有名字。
含蓄點的都已經在鮮花到達後通過內部交流軟件is上給葉雪喬發來或詩情畫意、或曖昧挑逗或深沉裝x的話。
最直接的回絕方式莫過於「謝謝,抱歉,我已經有朋友了。」
林培培和羅秦下了樓梯才發現自己宿舍的鑰匙沒帶,她趕緊折身過來。
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葉雪喬正對着桌上的鮮花若有所思,或許是太過專注,並沒有看到身後的她和羅秦。
葉雪喬的舉動落在羅秦的眼裏,多少就有了幾分矯情的色彩。
看似不在意,怎麼這會倒去翻卡片了?
林培培則假裝才到,不以為意地打着招呼,「hi,葉助理,怎麼還沒有走?」
葉雪喬回過神來,轉身,羅秦也在,她笑笑,「回去也沒有什麼事,索性在這裏多坐一會,看百~萬\小!說」
羅秦則誇張地一吸鼻子,「哇,好大的香氣啊葉助理,你都成了公司的網紅了,知道嗎?」
雖然聽出羅秦的話里有酸酸的味道,葉雪喬只是淡淡一笑,轉身回到座位上。
她當然知道羅秦的醋意來自哪裏,而和這種人相處的最好辦法就是敬而遠之。
林培培拿到鑰匙後,隨後和羅秦下樓。
「培培姐,你說葉雪喬一來就那麼多追求者,這正常嗎?」羅秦嘀咕着。
雖然你葉雪喬長得不錯,但剛來公司就有那麼多人送花,也太誇張了吧?她都懷疑這些追求者有沒有搞清葉雪喬的現狀就一窩蜂似的獻殷勤。
「什麼意思?你是說她自己給自己送花想引起大家注意嗎?」
林培培聽後漫不經心道,現在她的腦海里想的是於旗的事,這有會子功夫了,怎麼於旗的主任還沒和他談完?
羅秦捂嘴偷笑,「培培姐,還是你想像力豐富——對了,你說她有男朋友了嗎?」
「誰知道呢——」林培培心不在焉地看看手機,於旗怎麼還不回信?
轉頭看到羅秦悶悶不樂的表情,她瞭然,笑道,「你擔心她沒有男朋友會和方陽發生點故事?」
心事被點破,羅秦也不遮掩,索性大方承認,「培培姐,你別取笑我,反正我是鐵了心了喜歡方陽,我就是擔心葉雪喬橫插一槓子。」
橫插一槓子?這話聽上去就有點無理。
你又沒和方陽怎麼着,何況方陽喜歡的不是你,而且自己在酒吧里看到的是方陽急追葉雪喬而去。
雖然覺得羅秦幼稚,但此刻可不能刺激她,林培培搖頭,「沒看出來啊?方陽會喜歡葉雪喬嗎?」
「誰知道方陽喜歡不喜歡她啊?」想起地鐵上兩個人親密偎依的一幕她就渾身不舒服,「你不知道,那天我在地鐵上恰好看到葉雪喬上車時被人差點擠倒,幸好方陽扶住了她;結果上去後和方陽挨得那麼近」
「我當是什麼事啊?地鐵本來就擠,挨得近點不正常嗎?」林培培不以為然道,心說這個羅秦夠神經大條的,人家方陽明明都已經表了態,她還在這裏嫉妒人家葉雪喬。
「哎呀,培培姐,你得幫我」羅秦跺腳道。
林培培只管自己向前走,沒注意羅秦落了後面,轉身,無奈道,「羅秦,這感情的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羅秦撇嘴,截住林培培的話,「培培姐,我知道——但是,以前沒有葉雪喬的時候,方陽對我不是挺好嗎?」
唉呀我去,這個羅秦,敢情把葉雪喬當成她和方陽之間的第三者了。
換作別人,林培培就兩個字,「腦殘」,但是對這個父親手握於旗升遷大權的千金小姐,她還是咽下去吧,走過去拉起羅秦的手,安慰道,「羅秦,你這條件什麼樣的男孩子沒有啊?方陽雖然不錯,但未必是首選呢,還有啊,我得提醒提醒你,女孩子情感上要矜持點,這樣才——」
「叮鈴叮鈴——」手機適時的響聲打斷了林培培的話,她拿起手機一看,是於旗的,顧不得給羅秦說教了,閃身到一邊,小聲又急切問道,「怎麼樣?」
「主任說這次讓我先上。」於旗說道,但似乎沒有特別的興奮。
「真的?」林培培頓時喜出望外,差點就地跳起來,激動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於前進了最關鍵的一步,這下我就可以踏實地去買房子了——哎呀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不行,今晚我要和羅秦去慶祝慶祝!」
林培培兀自甜蜜地要飛起來的感覺。
於旗喉間一聲嘆息,「培培,你聽我說,房子——」
林培培截住他的話,「打住!羅秦就在旁邊,我先不說了!晚上回去接着膩啊!麼麼噠——」
掛了電話,林培培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過去拉過羅秦,「走,姐請你吃海鮮,隨便點。」
於旗怔怔地聽着電話里的忙音,剛才林培培又說房子,他一陣頭皮發麻,心說這可怎麼辦啊?
茫然望着濃濃的夜色,深深嘆口氣。
回頭,恰好主任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於旗在走廊的盡頭髮愣,過來拍拍於旗的肩膀,親切道,「小於啊,組織上給你解決了這麼重大的問題,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而沒精神了呢?」
看到平日對自己淡淡若水的主任突然變得親切有加,於旗有些不適應,搔搔頭,勉力一笑,「主任,沒事,我就是——」
「呵呵,」主任的臉笑得像一朵菊的花,看着於旗那是溫柔似水,貌似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年輕人啊,就是這樣,天天想讓組織關注,這組織真要關注了吧,猛地還有些不敢接受吧?」
臨走意味深長道,「於旗啊,按理說,你的資歷還不是最好的,好在有羅副市長的關照,哦,提前進步也是必要的嘛你可不能驕傲啊——」
於旗總覺得主任那小得跟豆粒似的眼睛裏透着一股狡黠,但一時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只好一個勁地點頭。
主任飄然而去,於旗低頭,才發現剛才手機震動是林培培的電話。
「於旗,你怎麼不接電話?」
「哦,剛才主任過來,說了會話。」
「說什麼了?」
於旗將主任的話複述了一遍,疑惑道,「他是不是話裏有話??」
林培培嘴角一撇,冷笑道,「那可不嗎?他不都說了嗎——提前進步!多明顯啊,你得提着『錢』去見他才能進步!」
於旗愣了愣,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我就說嘛,他怎麼會無緣無故跟我說進步的事。」
林培培詛咒道,「這個該死的主任,看他那腦滿腸肥的模樣就噁心。這次羅副市長親自出面,他還敢要錢!真是敢張嘴!再說既然都已經定了,還管那些幹嘛?別理他了!」
於旗鬆了口氣,忽然又想起剛才林培培說起的房子的事,一陣頭痛,吞吞吐吐道,「培培,買房子能不能緩緩啊?」
林培培怔了怔,「怎麼了?現在多好的機會啊,下周就要認購了,而且我這邊都讓我爸媽去準備了。我想了,既然你家現在困難,那我這齣三十萬,你只出四十萬就行了」
四十萬?
於旗原本只是頭皮麻,聽完後是全身麻一片。
他那個貧寒的家,全賣了也湊不齊這錢啊。
見於旗沒有回音,林培培已經猜到幾分,「怎麼了?難住了?你工作這麼多年了,手上怎麼也得存個二、三十萬吧,你家裏出個十萬、八萬的有那麼難嗎?」
林培培不悅地掛了電話。
羅秦從洗手間回來,見林培培剛才的熱度降了幾分,有些奇怪,「怎麼了?」
「算了,吃飯。」林培培懶懶擺手。
——
帝國大廈。
夜幕降臨,這座城市的夜景流光溢彩,分外奪目。
萬奕手上拿着一份傳真,看了一眼隨即扔在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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