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退着貼住牆,左右,二叔和胖子也四處張望,生怕一個不小心撤退了的雛蛤又再次向我們進攻。我們不知道這吃人的母雛蛤如何在幾乎接近滅絕的環境下在這個古墓里生存下來,也許真的像古河或是石板上說的那樣,千千萬萬來自神山深處的生靈被神水供奉滋養。
我們小心的走下石階,只是這腳下的石階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是類似於人工開鑿的礦洞一樣。這個石階很窄,我們在裏面又不敢貿然打開礦燈或是開一槍信號彈,因為左右說如果連雛蛤都忌憚的東西被我們遇見了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因此我覺得我們進這礦洞根本就是送死之舉,不過比起返回古河被水中的母蟲子下蛋,我還是寧願下這礦洞探一探究竟。
二叔拿着一隻小手電走在第一個,我們借着微弱的燈光一點一點往前挪,因此也看不清這洞裏具體的狀況,只能是沿着眼前的石階一節一節不停的往下走。
我正扶着一面的牆壁小心的往下走,突然感覺手臂有點癢,就下意識往回縮了一下,可是縮了一下還是癢的要命,進而癢突然變成刺痛,好像什麼東西正在啃食我的皮膚一樣,我實在忍不住了,也顧不得什麼大怪物了,直接就在這石階上」啊啊啊「的大叫,然後一屁股坐在石階上了。
」咋啦又咋啦,一七你小聲點兒喊什麼「二壯壓低了聲音問道。
二壯話還沒說完,我能感覺到左右輕輕地碰了一下我那隻奇癢的手臂,直接就往石階下方後退了好幾步,我心想完蛋了,又要倒霉了,每次只要左右一慌,準保都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胖子,信號槍,二叔,打開礦燈,快點兒」左右大喊。
只聽胖子「嘭」的一聲朝礦洞頂部開了一槍,這礦洞倒是出人意料的大,這一槍信號彈愣是沒碰到礦洞頂部,信號彈在半空中炸開,直接照亮了整個礦洞,哦不,我們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驚,退了好幾步,狠狠的往石階里側靠,胖子更是嚇得手電都從石階上滾了下去,許久,才聽見「咚」的一聲,手電落地。
我們此刻腳下走的哪是什麼石階,而是一副副密密麻麻直插在一側牆壁里的懸棺,正是所謂的什麼懸棺,常在南方一些少數民族的墓葬中出現,在懸崖上鑿數孔釘以木樁將棺木置其上,而將棺木一頭置於崖穴中,另一頭架於絕壁所釘木樁上,但是此時我們腳下的棺材個頭奇小,不像是能裝下什麼死去的成年人,而我們腳下另一側更是這千丈深淵,哪怕一個不小心,從棺材上滑下去都能摔個粉身碎骨。
這麼多懸棺,我還是第一次見,從前小時候只是聽爹在書上給我講過,宋代的《太平御覽》上曾記載「地仙之宅,半崖有懸棺數千「意在認為懸棺是埋葬神仙的地方,而懸棺出於半空中,神仙有騰雲駕霧的本領,懸空置棺當然就不會有什麼困難。而《太平寰宇記》中也有所記載懸棺,獨稱懸棺乃是天神降臨之處,甚至有了升真洞、仙機洞、換骨岩之類的美稱,不過也大多都有將事情本身仙化了的嫌疑。《稽神錄》中甚至有這樣的描寫:「建州武夷山,或風雨之夕,聞人馬簫管之聲,及明,則有棺槨在懸崖之上。」旨在說明懸棺若非是仙人所建,凡人是絕無可能將棺材插在這半山腰的,尤其是我們此刻腳下這麼多棺材。
我本就不信仙人傳說,我曾設想古人用類似於現代轆轤一類的東西再套上繩索將棺木從山頂吊到半山腰,但如何解決將這木樁結結實實的打在懸崖上的石頭裏我卻難以解釋。
我正一頭霧水,只聽「美人兒師兄」也大聲叫了起來,我只恍惚的聽見美人師兄說癢,這才想起我手臂上,不知剛剛被什麼東西咬了好幾口,不過現在既不癢也不痛了。
我借着二叔的礦燈低頭看了一眼手臂,這不看可好,一看當時差點沒把這十二指腸都從胃裏吐了出來,只見我手臂上全是一道一道紅色的斑點,而每個凸出來紅點摸上去硬邦邦的,上面還留下半截帶有花紋的尾巴,我用指甲小心的拉出一個半截的硬殼,跟着尾巴的上半部分直接使勁的往我皮膚里鑽,我這邊也使勁拉着尾巴,這才把它拉出來,終於看見,這特麼好像是一條一條指甲大的小蛇,上身還在不停的扭曲蠕動,蛇頭直勾勾的盯着我。
其實這已經談不上是什么小蛇了,蛇身加蛇頭從上到下一共只有指甲蓋兒那麼長,而細看蛇身軀體背部中央則是以灰色為底色,並具鑲黑邊的紅褐色大斑紋,尾部呈淡紅色,並具有黑色的寬環帶夾雜於中,很像是我們生活之中所見的百花蛇,而百花蛇這種蛇的食量很大,毒液也很強,我不知道眼前這蛇或是準確的說是變異的蛇卵到底是個啥,只是心裏想着別是百花蛇,要真的是恐怕這回命再大也是真要撂這兒了。
忽然,左右點燃了一隻火把直接就往我胳膊上烤,烤的我汗毛都焦黑了,發出一種糊巴巴的味道,「二叔,把礦燈給我」左右說道。
只見左右用礦燈照着我的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這種烤焦了的尾巴,一動不動,足有上百隻,左右用指甲一隻一隻的往外拉,剛剛還很靈活的蛇頭蛇身部分已經一動不動了,好像死了一樣,「這種蛇怕火,無毒,遇到火會暫時停止活動,不過火燒不死他們,在它們醒了之前趕緊拉出來,否則到時候真鑽到皮肉下面骨頭上去我也無能為力了」左右解釋道。
二壯見狀,趕緊轉身也幫美人師兄處理身上的「百花蛇」,二叔和胖子也檢查身上有沒有爬上這噁心的蛇卵。
「你怎麼粘上的蛇卵」胖子看自己身上啥都沒有於是轉頭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就一直扶着牆壁往下走,就突然覺得手臂癢到不行,然後,然後,就特麼現在這樣了」我強忍住噁心回答道,美人師兄也應和着說他和我一樣。
」牆壁上,他們在牆壁上「左右看了一眼胖子說道,然後低下頭繼續幫我處理手臂上的蛇卵。
果然手電一照過去,我們靠着的這一側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這種」百花蛇「,有的一動不動,有的不停蠕動,從牆壁上啪啦啪啦的往下掉,掉在地上的又不停蠕動着往懸棺裏面爬去,而我腳下的這個懸棺嵌了一條小縫,此時,我透過小縫正看見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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