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曄將靖王推開了一些, 他在自己耳畔喃喃,她怪癢的… …
面上逐漸紅潤起來, 她慶幸他不曾計較她下意識管他們為殷賊, 實際上,在她眼中確實是殷賊無誤了。
大寧的江山縱然是毀在了皇叔手裏,可大寧始終是澹臺氏的,是父親手裏再傳到皇叔,如今就這麼土崩瓦解,一切皆是拜殷賊所賜!
然而, 德曄覷了覷眼前抱着自己的男人。他胸膛寬廣, 溫暖着自己, 眼眸漆黑幽然,氣質清冷,無一處不是她心儀的模樣。更是他宰了皇叔, 無形中為她報了仇。
裴若傾於德曄而言, 始終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是,他確實是我的表兄, 」她不懂他在在意什麼, 真誠道:「不叫表兄卻叫什麼, 夏侯錦…?」旁人叫叫就算了,自己也跟着叫,就是不懂規矩了。
月光在夜幕里劃開幾道口子,溫柔于靖王面容上舒展。
&當世上本無此人,便是最好。」他低頭,攫住了她的視線,似笑非笑。
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德曄心裏都毛毛的,她沒忘記正經事,他們有天大的仇怨自己一時半會也無法化解,何況這是無解的事,靖王為了月見帝姬恨上了整個大晉。
她不能為大晉說話,不能提一嘴表兄,否則就會招致他的不快。
&還以為,你再也不願意見到我了呢。」德曄咂了咂唇,為防止周遭出現變故,聲息一直壓得低矮,「阿允今日找我是為的什麼?總不能憑白敘舊一番?」
他把她放在地上,她立時原地跳了跳,壯着膽子搶下話頭說道:「這場仗果然還要一直打下去麼,如今兩軍都是死傷無數,何況… …阿允身上傷還不曾好全,依我說,倒不如退兵一段時日,修生養息,等到你養好了身體,大可捲土重來的麼。」
裴若傾聽罷,喉嚨里低低唔了聲,眼神卻是冷的,「你如此說,並非出於擔心我。」
他一針見血,並沒留下一丁點餘地,忽而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德曄是擔憂着表兄。他才死了父親,若再接連失去城池,想來是莫大的打擊,我說得可對?」
她瑟縮了下,沒想到他把自己的心理摸得透透的,便不好再試圖叫他退兵。
&我說得也不錯,你始終不該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說完,德曄望了望城牆,起了回去的想頭。
再在這裏耽擱下去,保不齊就要出事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旁人繞着他的份,自己「寄人籬下」,卻不得不小心翼翼。
德曄踅過身去拉麻繩,始終有道如芒刺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她回頭道:「趁着我們不曾叫人發現,我先回去了,阿允你…也早些回去安置吧… …」
那隻紙燈籠復回到他手裏。
她匆匆就要走,裴若傾垂眸看了看,說話時沒有望住她,語聲極是克制,道:「你可以走,但你若打算嫁給夏侯錦,必不能如願。」
德曄眼前忽然雲山霧罩一般,她原準備刻意去忽略的他的態度,可是現下,委實不能夠了。
麻繩從手裏墜下去,她心頭咚咚咚響,細細的眉緊緊攏了起來,「你說這些,是真心不怕我誤會麼?我很容易想歪...我會以為,你或許喜歡了我… …」
她知道不可能,他的心裏住着月見帝姬,他的白月光和硃砂痣。自己方一出口,便後悔了。
與此同時,靖王看似平靜的神色微微裂開。
什麼是喜歡?
他想叫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罷了,莫非錯了。
&看,你自己也不確定。」德曄低聲道,眼中掠過一抹澀然,「那我嫁給什麼人,我的今後如何,和你什麼相干呢?」
蓬草隨風飄揚,呼呼有風低聲吟唱。
她的話有些重了,平常她幾乎不把自己真正尖銳的一面展現於他。
靖王看着德曄,好一時,她也不曾等到他開口。心中無端不忿起來,德曄一跺腳,陡然靠過去抱住了靖王的袖籠,一陣翻騰抖動。
在她將要失望之際,尋摸半日的翡翠玉墜子便掉到了地面上,欣然出現。包着的帕子四角散開來,露出月光里一對微綠的耳墜。
&還是隨身帶着月見的物件… …」德曄蹲下.身把墜子撿起來,放在掌心仔細端詳着,此番同第一回看時又是不同的感受,胸臆深處,竟然包藏着嫉妒。
嫉妒一個死去的人。
她有骨氣,不想再沉湎下去,其實今日若不是他約自己,她已然決心走一步看一步,先進了大晉都城再說。
手上驀地一空,卻是裴若琴將翡翠墜子奪了過去。
他拿起其中一隻耳墜,燈光下看,赫然碎裂出了蜘蛛網般細小的裂痕,繼而帶着絲薄怒望向她。
德曄執拗地梗着脖子,看,她還沒有一對墜子重要——
他拂袖而去,她訥訥看着,硬是沒有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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