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茉有沒有可能是假的?」我遲疑了一下問道。
「不能吧?」
春華姐的第一個反應和我一樣,下意識的反駁,可話剛出口,便沉默下來。
當初張茉回來的日子便不對,按照青青最初傳回來的消息,她起碼提前了四個月。
而且因為懷孕,我們雖然同床,但是沒發生過關係。
可同床的那些天,張茉的改變我是看在眼裏的,之前的張茉,每天晚上都會蜷縮成一團,對於一切都存在一種抗拒,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可回來後,只要我在床上,她都會窩在我的懷裏,恨不得將自己揉進我的身體裏。
我當時只是認為張茉打開了心扉,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人皮面具,鳩佔鵲巢,雙生魂!」
春華姐試探着說出一個個可能,都被我否掉了,我帶過人皮面具,對於上面的一些細微變化很清楚。
所謂的鳩佔鵲巢,指的是鬼附身,這更加不可能,以我對陰氣的敏感,不可能察覺不到。
雙生魂更加不可能,算虛歲的話,張茉已經二十五了,而雙生魂是在十八歲開始發作。
「雙胞胎!」
否決掉一個個可能,我和春華姐對視一眼,同時說出了心中的猜測,也只有雙胞胎,才能使兩個人的身材習慣完全一樣,讓我察覺不到。
「怎麼可能呢?」
可我馬上又懷疑起來,張茉有雙胞胎的事情,我從來沒聽她提起過,而且張芬也沒說過。
如果張茉有一個雙胞胎的姐姐或者妹妹,只能說是有勢力在她出生那一刻起,預謀了一切。
而那個勢力,只能是悅來酒店。
「別想了!」
春華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給我使了一個眼色,阻止我繼續探查這件事,她在害怕。
我沉默不語,張茉是假的,不知道白老闆的失蹤是否和這件事有關。
春華姐明顯不想深談,吸進最後一點香火氣後,託詞要休息,鑽入堂單內消失在我面前。
直到天亮,青青也沒回來,日子還得繼續,我打開店門,繼續營業。
上午風平浪靜,做了兩單小生意,賺了二百多。
吃過午飯後,我剛打算休息,進來一個面色蒼白,帶着墨鏡的年輕人。
他站在門口猶豫半天,還是走過來問道:「請問您是王樂王老闆嗎?」
「我是!」
開店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這麼客氣,我點點頭,等着他繼續說。
「聽說您這能驅鬼,是嗎?」他遲疑了一下問道。
我仔細打量了他一下,看他的樣子也是二十左右歲,身高大約一米七,身體單薄的很,大冬天的,他穿了一件皮夾克,也不怕被凍死。
「能嗎?」
見我沒回答,他向前湊了湊,有些焦急的問道。
「誰介紹你來的?」
我很好奇,陰鋪雖然開起來了,可知道的人不多,那麼有數的幾個。
「這麼說您真會驅鬼了?」他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膝蓋一軟,想下跪。
我一把抓住他,把他拎起來,說道:「你先別激動,告訴我,是誰介紹你來的!」
「我也不認識!」
他搖搖頭,見我面色不郁,嚇的都快哭了,哀聲道:「我真的不知道!」然後哆哆嗦嗦的說起了介紹他來這人的樣貌特徵。
聽他說完,我心裏已經有數了,按照他描述的那個人,十有**是小姨。
昨天晚上來了老鼠追魂,今天又來了這麼一出,我很好奇,小姨到底想要幹什麼!
「說吧,你幹了什麼?」我重新坐回椅子裏,翹着腿說道。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我指了指他眼睛上的墨鏡說道:「把那個拿下去,大冬天的帶個墨鏡,裝逼嗎?」
他聽話的拿下墨鏡,看到那雙眼睛,我頓時明白,他為何戴墨鏡,那雙眼睛黑的和熊貓一樣,一點神也沒有。
他這副摸樣,我敢肯定,身上的三把火即便是不滅,也剩下那麼一絲火苗了!
「我被鬼纏了!」
一張嘴,他又快哭了,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是撈偏門的,而且是最讓人不恥的一個偏門,張雪妍和曹偉的骨灰盒是他盜的。
他說幹這行將近三年了,當初因為學習不好,初中畢業沒繼續念,可人長的小,給人打工都沒人要,恰好他表舅是風水先生,他跟着幹了,也算是進了這一行。
「幹了三年,我都是謹守行規,而且都留一線,每次盜骨灰盒,我都準備副盒,裝好骨灰的!」
他哆哆索索的說着這幾年的經歷,三年的時間,雖然也碰到過詭異的事,可每次都因為準備的充足,沒什麼大礙。
這次也一樣,不過他得到的消息和真實情況不一樣,他只知道那是個夫妻同**的,不知道是橫死的。
「我根本沒想接,可據說裏面的骨灰盒是黃花梨的,一個值好幾萬,我最近手頭緊,想着準備充足點不會出事,沒想到出事了!」
他一邊說,一邊偷瞄我,注意着我的反應。
「別看我,說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耐煩的敲了敲櫃枱,讓他繼續說。
先是張雪妍,然後是曹麗,現在又來了一個自稱盜骨灰盒的,如果我不處理,他們一定會繼續派人來。
而且這次小姨根本沒打算隱藏自己,她是在通過這個叫姜春光的小伙子給我一個信號,逼着我接受這個任務。
「那天從墓園回家我知道事不好!」
他繼續說着,骨灰盒一到手,他感覺到脊背發麻,幹了這行三年,他知道這不是好事。
他根本沒回家,而是找了一個香堂看病去了,可惜沒用,他被鬼壓了一晚上。
「兩天了,我根本沒合過眼,不管在哪,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天,只要我閉眼,被鬼壓,我真的受不了了!」
說到這,他又想下跪。
這一次我沒攔着他,他這是活該,盜賣骨灰盒,這是個生兒子沒屁眼的活計,他能幹三年,本身不是什麼好人!
這次的事情,不給他一點教訓,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我找很多人看過,可沒用,都說看不了!」
他跪在地上給我磕了一個頭,說本縣的看過了,他去臨縣去看,有個老太太給他算了一卦,根本沒用他開口,便把事情說了個明明白白。
「那個大神說了,只有您能救我,讓我來這找您!」
說道最後,他咚咚給我磕了兩個響頭,說道:「只要您能救我,錢不是問題!」
他說完,我已經可以確定,是小姨把他弄來的,還算卦,小姨也算是玩出新花樣了!
「救你也不是不行,我問你,你那個表舅呢?」我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跑了!」他恨恨的說道。
「把你賣了吧?」我笑着問道。
盜賣骨灰盒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活,我倒是想起了秦紅蓮,她們外八門賺的是這種錢。
上一次她還提過,說骨灰盒利潤大,想要和我合作來着,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和她們有沒有牽連。
「嗯!」
他點點頭,根本不想提他表舅,看他的樣子,估計被打擊的夠嗆,帶了他三年的表舅,說跑跑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表舅坑的他。
提起這個,他是有恨有傷心,在那哭上了。
「行了,別號喪了,這事我可以管!」
我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如果不答應,說不上會弄出什麼么蛾子來,而且我也想借着這次機會見見小姨,問問她,到底是誰指使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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