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莉的意思很明顯,悅來酒店內部發生了變化,具體什麼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
還有一點讓我很疑惑,如果悅來酒店早就發現了養龍穴,他們為什麼沒有動手,還是說,他們把這個養龍穴當做了掛在樹上的果子,隨時可以採摘,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可惜,這些問題暫時得不到答案。
張莉說的很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平安。
按照張莉拿回來的資料,養龍穴一共有三處比較可疑,一處在靠山屯,一處在向陽鎮,還有一處,在月亮灣。
前兩處我很熟悉,第三處我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記憶深刻,月半彎就是青青結婚的那個別墅所在的地方。
我現在有些懷疑,那些仙家是不是聞到了什麼風,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張莉也沒有答案,現在她也是一片迷茫,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把張茉剛剛的異常告訴了她,讓她小心點,張莉一點意外也沒有,好似早就經歷過這些。
「家裏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找到養龍穴就可以了,有我在,你放心,姐不會傷害平安的!」
對於張茉,張莉顯得很有信心,看她的樣子,應該知道一些東西,可她沒說。
我很清楚,有些事情,張茉和張莉不想說,即便是問,也沒什麼用。
收好資料,我和張莉告別後,回到了店裏,一進店,我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
白老闆坐在轉椅上,眼睛半睜半閉,嘴角還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好似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
黎淼和狐女分別位於白老闆的兩側,雖然誰也沒看誰,可我能夠感覺到,這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
「怎麼樣?」
見我進店,白老闆馬上問了一句。
「情況有點不對!」
我把手上的資料放在櫃枱上,說了一下張茉今天的異常和張莉的分析。
「張茉的心已經死了!」
白老闆沉默了半響,緩緩的開口道。
「什麼意思?」
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可我還是問了出來。
「絕望,張茉早就絕望了,所以她對一切都看的很淡,在她的心裏,死才是唯一的解脫!」白老闆緩緩的說道。
「她現在還活着,只因為不甘心,她要看着一切毀滅掉,才會心甘情願的離去!」
「她的情緒出現波動,你應該高興,那代表她心中還有希望,代表着她還有的救!」
白老闆為我逐條分析着,我仔細比對了一下張茉前後情緒的變化,便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我剛剛進入張家時,張茉曾經看到過希望,可之後張芬的舉動讓她的希望破滅,所以她在老宅時會採取同歸於盡的方法,既是在毀滅張芬,也是在毀滅她自己。
之後她又看到了希望,我到現在還記得張茉輕輕撫摸自己肚子時的溫柔眼神。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當張茉的希望再次破滅,她想要的只有毀滅,既毀滅別人,也毀滅自己。
張茉現在就好似一個局外人,冷眼看着一切,等待着那一個機會,毀滅所有人,包括我,也包括她自己。
「我們先回靠山屯!」
我沒接白老闆的話,因為我發現,自己根本沒法面對張茉,想要解決這一切,想要讓張茉重燃希望,只有一個辦法,治好平安。
如果這次失敗,我可以確定,張茉一定會幹出讓我們所有人都吃驚的舉動。
「好!」
白老闆淡淡的應了一聲,對於我的決斷,根本沒有反對。
「我會守好店的!」黎淼在旁邊淡淡添了一句。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們仨沒停留,趁黑出發。
去往靠山屯的路在半個月內來回走了好幾遍,我很熟,可兩個小時後,我的臉色變了,我看到了熟悉的岔路口。
「有意思!」
狐女托着自己尖尖的下巴,艷紅色的嘴唇勾出了一抹笑意。
「月亮灣!」
我指了指岔路後的半山腰,一字一頓的說道。
從嚴格上來說,月亮灣內的別墅不是給人住的,這條路也輕易不會顯現出來。
這條路只會在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才會出現,其他時間,正常人根本上不去。
「走吧,既然有人請我們上去,不上去不是不給面子嗎?」
白老闆哼了一聲,對於月亮灣好像很感興趣。
「那就走!」
我點點頭,把車停在路邊,下面的岔路看似很寬,那也只是看似,我要是把車開下去,倒霉的絕對是我自己。
飛鼠老實的趴在我的肩頭,經歷了上一次的被擒獲,它也改變了很多,如果是之前,它一定會蹦出去給我們開路。
還是青石板,踩在上面,給我的感覺和真的一樣,可我很清楚,腳下的一切都是假的,這裏只是普通的山間小路。
月亮灣之所以叫月亮灣,按照資料上的介紹,是因為這裏的地形很像是一個彎彎的月亮。
狐女一邊走一邊咂嘴,嘆了一口氣道:「我真是羨慕啊,同狐不同命,她們在東北享福,被當做仙家供起來,我在苗疆卻只能當做免費的打手!」
「這又怪的了誰,你們自己做過什麼,自己不知道嗎?」白老闆根本沒給狐女面子,冷笑了一聲說道。
「怪我們嗎?」
狐女反駁道,「如果不是那些臭男人,我們會這樣?半人半獸的樣子,你以為我們願意?」
「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別把自己說的多麼高尚,多麼悲慘?」白老闆不假顏色,立馬反擊。
我有些沒聽懂,不過聽白老闆話里話外的意思,狐女她們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恐怕也是自作自受。
「行了,我說不過你!」
狐女氣鼓鼓的瞪了瞪眼,我可以輕鬆的感覺到那對狹長的丹鳳眼內閃爍的殺意,可下一刻,她突然笑了,臉上好似開了一朵桃花,讓我的心跟着一跳。
「她好不好看?」
白老闆突然湊到我耳邊,輕聲問道。
「好看!」
我下意識的回了一句,耳朵卻一痛,被白老闆拎了起來。
「羽墨?」
我喊了一句,白老闆對着我的耳朵吐了吐氣,說道:「在敢對她動心思,小心老娘閹了你!」
「我沒」
我哭喪着臉,這都他媽的什麼事啊!
「還敢頂嘴?」
剛吐出兩個字,我的耳朵便被拎了起來,白老闆的臉也拉了下來。
我頓時閉嘴,奇怪的是,狐女沒添油加醋,神色反而凝重了起來,特別是那對丹鳳眼內,再次出現了殺意。
「怎麼,羨慕了,想起往事了,這就受不了了?」白老闆反而笑了起來,繼續刺激狐女。
這一次,狐女沒反駁,而是沉默了下來,跟着我們向上走。
我有些好奇白老闆和狐女之間的關係,更好奇狐女的來歷,看白老闆的意思,狐女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她咎由自取。
剩下的路程狐女一直沉默,直到來到那棟別墅前,她的臉色才恢復了一些,變得好了點。
別墅的門前掛着紅燈籠,將朱紅色的大門照的通紅,裏面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音傳出。
按照張莉給的資料,養龍穴就在別墅的後面,或者說,這棟別墅,是依附着養龍穴建的。
從地形上來看,不入別墅,想要到達疑似養龍穴處,起碼要多走半個小時。
「故弄玄虛,把我們請來了,你們倒是做起了縮頭烏龜!」狐女打量了朱紅色的大門半響,冷哼了一聲。
「繞過去!」
不管今天是誰做的手腳,如果不主動出來的話,我是不會見他們的。
這棟別墅是馬家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馬家的人,當然也不排除其他人,不過我不在意。
沿着別墅的邊緣,我們仨小心的繞過去,飛鼠則是瞪着溜圓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別墅。
別墅周圍很乾淨,連雜草都少見,看樣子是有人在專門打理。
「喂,你們在找什麼?」
走到一半的時候,一顆腦袋從圍牆上露出來,問了一句。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我們一跳,包括飛鼠在內,我們誰也沒有發現,什麼時候出來一個人。
我抬頭望去,他的腦袋很我估算了一下,只有成人一半大就和嬰兒一樣,不過那雙眼睛裏面卻充滿了滄桑。
「你是誰?」我盯着他問道。
「這棟別墅是我的!」他伸手向裏面指了指說道。
「你的?」
我打量了一下他,他這會又向外撐了撐身體,將半個身體露了出來,從外表看,他和一個小孩子一樣。
他和我對視着,面對我肆無忌憚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
「你姓馬?」我問道。
他搖搖頭,道:「不姓!」
「據我所知,這棟別墅是馬家的!」我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放屁!」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拍了一下外牆,說道:「是哪個王八蛋說的?這棟別墅我住了半輩子,馬家他要是敢說這棟別墅是他們的,老子打斷他們的腿!」
他的態度太強硬,一時間讓我陷入了疑惑,到底誰是這座別墅的主人?
上次青青的婚宴,確實是在這個別墅中舉行的,胡四奶奶也說過,這裏是馬家的別墅。
胡四奶奶應該不會騙人,她一個胡家的主事人,這點事沒必要撒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土腥味!」
狐女突然退了一步,小聲嘀咕起來。
「說什麼呢?」
沒等我開口,牆上的那個人不樂意了,指着狐女的鼻子罵道:「有什麼話放到明面上說,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人!」
「好啊!」
狐女嬌然一笑,絲毫沒覺得被人罵,反倒像是被表揚了!
「老子身上確實有土腥味,換做誰在下面睡了那麼久,都得有點土腥味!」他爬上了圍牆,將全身都露在我們眼中。
從外表上看,他就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可無論是舉止,還是眼神,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成年人。
還有他身上的土腥味,他一點也沒避諱,所謂的土腥味,是指埋在土裏太久而形成的一種味道。
他說他在下面睡了很久,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是從我們要找的那座墳墓中爬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奇怪了,他為什麼會爬出來?
「你到底是誰?」我直接問道。
「好!」
聽到我問,他拍了一下手,說道:「老子最看不慣那些假假咕咕的人,有什麼話就直接問出來!」
「小兄弟,我欣賞你!」
他一邊說,便從圍牆上跳了下來,邁着八字步向我走來,嘴裏嘟囔道:「今天運氣真好,剛出來就碰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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