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成功調頭後,我回頭看了一眼,讓我意外的是,趙陽沒追沒罵,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雖然覺得有奇怪,我也沒多想,而是拿出手機給張莉和白老闆各打了一個電話,問一下家裏的情況!
店裏一切正常,平安出問題了。
過了九,也就是陰鋪開門的時間後,平安坐了起來,和前幾天一樣,自自話的。
張莉不是普通人,悅來酒店培養了她二十多年,可平安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碰見。
電話里張莉沒有細,只是讓我趕緊回來,她應該是有了猜測。
撂下電話後,我下意識的提起車速,想快回家。
其實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平安很可能被人種了魂。
張茉應該知道是誰幹的,或者早就察覺到了一切。
我去苗疆之前,張茉對肚子裏面的孩子和個寶一樣,甚至把孩子當成了自己的精神寄託。
每天她都要撫着肚子,和上半天的話。我現在還記着她當時臉上閃着的母性光輝。
可自打生下平安,她徹底變了,如果不是我和張莉在,她甚至不想多看平安一眼。
我打定了主意,這次回去,一定要問個明白。
「咦?」
下了決心,我突然發現,前面的路不對勁。
靠山屯到鎮上的路是普通的石板路,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勉強能錯開車。
可這麼一會的功夫,起碼寬了一倍,從雙車道變成了四車道。
而且前面出現了一個岔道口,如果我沒記錯,路上根本沒岔道。
我放慢車速,把別停在了岔道口處。
出現的那條岔道是向左的,下面的路也不是所謂的石板路,而是青石路。
我望了望,路的盡頭有的紅光,隱隱的還能聽到一陣喧譁聲。
我試着踩了踩,路很結實,不是假的。
剛才我們回來時,還沒有這樣的岔路,這麼一會的功夫這條路是怎麼出現的?
我記得離開時趙陽的表情很奇怪,除了惱怒外,還有一種幸災樂禍,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些?
我想了想,回到車上按照原本的路向前走,根本沒理會這條岔道。
沒用上十分鐘,前面又出現了同樣的岔道。
從靠山屯到向陽鎮,也就二十分鐘的車程,現在我已經開了將近半個時,連向陽鎮的影子都沒看到,反而出現了兩次岔道。
我很清楚這不是鬼打牆,自打看到第一條岔道起,我就開了天眼,可根本沒看到什麼,就連陰氣都沒感覺到一絲。
能讓我這樣,一定是有高人暗中施法,佈下了陣,讓我繞不出去。
即便是我繼續走,到頭來還會轉回來。
我想了想,調轉車頭向着靠山屯的方向開。
十分鐘後,一條同樣的岔道出現在我面前。
「呵呵!」
我被氣笑了,這是和我槓上了,想要讓我順着岔道下去。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我冷笑了一聲,索性停車熄火,既不向前,也不向後。打算在這耗着。
即便是佈下了陣法,也不可能總這樣,我就不信有人敢用陣法封路,熬到天亮,自然會好。
幹了這麼久的陰鋪,我很清楚,好奇心會害死人的,不管今天晚上是不是針對我,我都不打算繼續走了,就在這熬着。
這個方法雖然有些無賴,可是很有效,如果這次不是針對我。熬到天亮自然沒事。
如果是針對我,一會一定有人出現。
就這麼耗着,還沒用上十分鐘,一紅光自岔道內出現,迅速向我移動着。
「還真有人來了!」
我喃喃着,這次來靠山屯,主要是找黎淼,可沒想到出事的不是黎淼而是春華姐。
這次應該不是秦紅蓮設下的局,從參加張三的宴席,到這次返回靠山屯,都是我臨時起意的。
如果我不連夜回返,恐怕根本碰不到這個岔道口。
正想着,那紅光已經來到了眼前。
那是一盞紅燈籠,燈籠上還貼着喜字,提着燈籠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太太,看着倒是和那個張三很像。
她停在了車前,把燈籠提起,亮紅色的光映在她的臉上,也映在了我的臉上。
我倆對視着,誰也沒開口,可我注意到,青石路的兩側,不知道什麼時候,各自站了一排貓般大皮毛油量的大老鼠。
它們好似人一般站立着,兩隻前爪放在身體兩側,就好似在立正。
後面的我看不清神態,可最前面的那幾隻,眼睛裏分明閃着狡黠的光,最前面的那兩隻黃豆大的眼睛裏更是閃爍着一抹殺意。
這他媽的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修出了靈智,差一步就能開堂立戶的灰家仙。
這麼兩排大老鼠,如果一路排下去,起碼有數百隻,就算是眼前的這些,也有幾十隻,這樣的一股力量,根本不是悅來酒店和閻王殿那般的勢力能夠指使的動的。
能夠調動如此多的灰家仙,除了那五大仙家,我想不到別人。
自打我的身份徹底曝光,又經歷了一次狐仙廟事件後,那五大仙家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就連青青都被送到了胡家的總部,仔細算算,我都半年沒有青青的消息了!
車外,那個老太太依舊和我對視着,從外表上,我根本看不出她是哪一家的!
就這麼對視了幾分鐘。她突然呲牙一笑,從懷裏摸出一個玉簪子,緩緩的舉了起來。
為了能讓我看的清楚一些,她把燈籠向前提的更近了一些。
面對她掏出的玉簪子,我一開始還有些戒備,可等我看清楚了玉簪子的形狀樣式後,我心裏一驚。
陰鋪開了一年多,我替陰人解決過很多問題,也收取了很多東西。
有銅錢,有銀元,也有發卡簪子之類的東西,如果我沒記錯。收過的玉簪子只有那麼一件,還被我送給了青青。
這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老太婆舉起來的很像我送給青青的那一枚。
見我神色變了變,老太婆呲牙一笑,道:「認出來了吧?」
我心裏一緊,她這麼,等於是承認了這就是我送給青青的那一枚。
想到這,我推門下車,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們把青青怎麼了?」
「想要知道那個丫頭的情況,跟我走吧!」
老太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提着燈籠轉身便走。
她的速度不快,不緊不慢的,既保證不會把我落的太遠。也保證我能跟上去。
青石路兩側的老鼠沒動,全都瞪着眼睛盯着我,大有我不跟上去,它們就會撲上來的架勢。
我明白這是老太婆的兩手準備,一旦我不識時務,她就會用強的!
實話,經歷了苗疆的那幾次事情,我根本不怕這些大老鼠,只是覺得噁心。
我嘆了一口氣,其實她根本不用擺這麼大的陣仗,青青那一脈被滅了滿門,雖然和它們激進的態度有關。可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我。
沒有我,它們也不會那麼慘,對於青青,我始終覺得愧疚。
所以在認出那根簪子的一剎那,我已經決定了,哪怕前面是陷阱,我也會跳下去。
跟着老太婆向前走,當我邁出第一步,道路兩側的那些大老鼠也跟着動了。
它們立正轉身,注視着我向前走,沒有一隻跟着我走。
也就是,這些老鼠的數量,確實是數百隻,而不是一開始看到的幾十隻。
動用這麼大一股力量,灰家到底想幹什麼,或者是那五大仙家想幹什麼?
跟着老太婆一路向前,越是離最前方的那片紅光進,嘈雜聲就越大!
「你們把青青怎麼了?」
最終,我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到了你就知道了!」
老太婆頓了一下腳步,慢條絲語的回了一句。
我沒再問,默默的跟了上去。
可能是走了十分鐘,也可能更久,前面的青石路到了盡頭,一座建外半山腰上的別墅出現在了視線中。
我現在根本不能確定,這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別墅。
老太婆沒停,我就只能跟上去。
一路尾隨着我的那些大老鼠倒是停了下來,它們守在山腳,好似守衛一般,看護着上山的路。
上山的路同樣是青石鋪的,每隔十米左右,路的兩側便有兩人提着紅燈籠,提供着光亮。
燈籠和老太婆手裏的相同,都貼着喜字。
這些人的表情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僵硬,冰冷。
「他們是紙人!」
我幾乎在瞬間判斷出了他們的來歷。
而且一路上無論是老鼠,還是老太婆和這些紙人手裏提着的紅燈籠,都在提醒我一件事,別墅里有人結婚。
「是青青在結婚嗎?」
我脫口問出,如果不是這樣,這個老太婆根本沒必要來接我,還擺出了這麼大的陣勢。
我可以確定,這是在向我示威。
老太婆再次頓了一下,緩緩的轉過身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是不是,你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雖然她這樣,但是我已經確定,這就是青青的婚禮!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早已經起了波瀾,這麼長時間沒有青青的消息,怎麼一有消息,就是她要結婚了!
最重要的是,她弄出了如此大的陣勢,就只是讓我來參加她的婚禮嗎?
又怎麼會趕的如此巧,恰好我來靠山屯,就碰到了她的婚禮!
還有春華姐,她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一句話沒留,私自離開的!
目前為止,一切還不得而知。
就像前面帶路老太婆的那樣,一切需到才能知道。
繼續跟着她走,很快便來到別墅門口,那陣嘈雜聲陡然放大。
別墅是傳統的中式建築,飛檐鎏瓦的,看起來古香古色的。
院子裏一桌桌的宴席擺着,這一次不同於晚上張三舉辦的那場,裏面做着的賓客根本沒有多加掩飾。
他們的衣着打扮雖然像人,可無論是長相,還是習慣,都保留着各自種族的習性。
比如老鼠。他們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是擺設,話的聲音很尖,特別是兩顆門牙,很明顯。
還有蛇,他們吃喝話時還帶着明顯的吐信子聲。
整個庭院內,就是一個大雜燴,各種奇怪的東西都有。
最安靜的就屬東面的那幾桌,他們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坐在那裏。
在他們中間,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春華姐。
這幾乎驗證了我的猜測,她發現了青青的蹤跡,所以才不告而別。
還有正中的幾桌也很安靜,我看的出來,他們是人。
他們一邊喝着,一邊冷眼旁觀着,對於四周嘈雜的環境,他們眼中有厭惡,有冷漠,更多的還是無奈。
別墅的中門大開着,裏面照的通亮,看擺設是準備在裏面拜堂的。
老太婆在門口頓了一下,雖然一句話沒,可院子內還是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投了過來,各種意味的都有。
我沒動,任由他們的目光投過來,老太婆為什麼把我叫來還不清楚。
下一刻,老太婆側了側身,讓出了半個身位,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沒做聲,順着她的手勢向里走,最後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上。
和我同座的一共五人,其中三個我可以確定是人,剩下的兩個,我分辨不出到底是人,還是什麼東西!
落座之後,老太婆欠欠身,轉身向別墅內走去,一句話也沒留下。
坐下之後,同座的三人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善,另外兩個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傢伙,對我的態度明顯是敬而遠之。
總得來,三男兩女,三個男的是人,兩個女的我分不清。
他們五人不主動和我話,我也不會主動和他們話。
等待的時間裏,我掃了一眼庭院內的情況。
自打我落座之後,那五大仙家的人看我的目光各異,灰家根本不在意我,柳家的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有疑惑,還有一抹不清的親近,胡家則是幸災樂禍,至於黃家,則是冷冰冰的,滿是憤恨!
白家的人我分不清,之前也很少碰見,我和他們之間也根本沒什麼糾葛。
胡家和黃家對我這樣的態度我不奇怪,可柳家對我的態度就有些奇怪了。
我從來沒和柳家的人接觸過,要有也是曾經救過我的那條大蛇和我胸口的白蛇。
除了這些,我和柳家沒有任何接觸。
春華姐和張三坐在一起,和之前不同,張三沒了在宴席時的飛揚跋扈,很老實的坐在那裏。
還沒觀察完,庭院內的嘈雜聲突然消失。
我轉過頭,發現別墅的正廳內有人出現了。
正廳內一共四張椅子,正好是雙方父母,只不過代表女方的兩張椅子空着。
代表男方的兩張椅子上,男方的父母黑着臉,看不出一高興的樣子。
引我進來的那個老太婆看樣子應該是司儀,由她主持一切。
新郎新娘還沒出現,老太婆也一句話沒。只是冷眼看着我們。
如果不是庭院陡然安靜下來,我絕對不會發現男方父母已經落座。
這個婚禮透着一股詭異,結婚無論是陰婚還是正常的結婚,起碼要有一定的程序。
可這個婚禮,宴吃了一半,新娘新郎還沒出現,不但如此,新郎的父母還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
「請新人!」
就這麼等了半響,整個庭院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老太婆的嘴裏發出,打破了這種沉默。
一陣出氣聲響起,剛剛庭院內的眾人在老太婆的注視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氣,包括和我同桌的三人。
這個老太婆到底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威懾?
我還在想着,別墅大廳內緩緩走出兩個人,新郎和新娘出來了。
新郎牽着紅色的綵綢,新娘跟在他的身後,緩緩的走出。
雖然新娘蓋着紅蓋頭,穿着大紅色的喜服,可我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青青。
青青是我的家仙,如果她是自願嫁人的,那我祝福她,可如果是被逼迫的,我絕對不會同意。
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我認識新郎,他是馬博言,就是在鄭家集時來增援的出馬世家馬家的嫡系子弟。
當初在鄭家集齊,他的目的就不不純,是想通過救援把青青收入房內,成為他家仙堂的一分子,甚至是成為他修煉的鼎爐。
可是現在,他竟然要明媒正娶的把青青娶入門?
這種事情,我聽都沒聽過,一個出馬世家的嫡系子弟,竟然要娶一隻狐狸為妻!
明媒正娶根本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代表着。如果馬博言以後想要孩子,想要後代只能和人生,可這個決定權不在他的手裏,而是在青青的手裏。
即便是馬博言想和別的女人偷偷生下孩子,那也不可能,血脈相連,只要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青青便會察覺到。
孩子的生死,完全在青青的一念之間。
這和活人娶陰妻是一個道理,結了陰婚,命運便不在自己的掌控中,除非結婚之前已經有了約定。
這種情況少之又少,而且看馬博言父母的臉色,馬博言和青青之間根本沒有婚約。
我想不明白,以馬博言的家世,為什麼要和青青結婚?
他在鄭家集的言行就已經明,他不是為了情不顧一切的人,而且他最開始只是把青青當做一個玩物或者是晉身之階!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對青青動真心?
對於他和青青之間的婚禮,我是越來越看不懂。
青青蓋着紅蓋頭,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更加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以她的性格,她是不會嫁給不喜歡的人,還是這裏面有隱情?
我的第一反應便是青青或許是為了報仇!
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現在的信息太少,我根本分不清。
「一拜天地!」
老太婆的聲音這時候再次響起,她根本沒按照程序來,而是直接讓新郎新娘直接拜起了天地。
這四個字一出,庭院內的氣氛又是一緊,大廳內馬博言父母的表情更加難看,就連和我同桌的那三人的表情也是如此。
他們三人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那個老太婆生吞活剝了,可最終,他們什麼也沒做,只是低垂着頭,強自壓抑着心中的憤怒。
大廳內做着的馬博言父母也是如此。他們之所以忍下來,只能明一件事,那個老太婆的實力或者代表着的勢力遠遠的超過他們。
庭院內其他各大仙家的表情基本上一致,都是幸災樂禍的,抱着的態度也是一樣,他們是來看熱鬧的。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也讓我明白,這一次,很可能是出馬世家和出馬仙之間的爭鬥。
「二拜高堂!」
老太婆的聲音再次響起,預示着這場婚禮很快便要結束。
隨着聲音,新郎新娘對着上面坐着的兩位老人一拜。
可惜,馬博言父母的臉陰的都能滴出水來。根本沒給兩人好臉色看。
即便是這樣,婚禮還是在進行着,根本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
「夫妻互拜!」
老太婆很快喊出了最後四個字,只要馬博言和青青相互拜下,這個婚禮就宣告完成。
這一次,馬博言遲疑了一下,可還是拜了下去。
青青也是如此,她直着身子沒動,直到馬博言拜了下去,她才緩緩的低頭。
我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青青有一絲的遲疑,我都不會讓這個婚結下去。
「等等!」
我站起身。厲喝了一聲。
隨着這一聲喊出,青青的身體顫動了一下,躬着的身體沒繼續向下。
庭院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瞬間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有驚疑,有不屑,還有幸災樂禍,還有一道目光中滿是焦急,那是春華姐的目光。
至於和我同桌的那三人,他們仨有些意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後閉嘴不言。
其餘兩人一言不發,我根本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
大廳內,馬博言緩緩的抬起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在他的目光中無悲無喜,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喊等等,憑什麼呢?」老太婆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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