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蓮嗎?」我重複了一遍。
再次抬頭,她已經走到了門外,來到了那個嬰靈身前。
嬰靈緩緩的抬頭,順着那條修長的美腿向上爬,在她的身上拖出一條暗紅色的印記。
秦紅蓮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任由嬰靈緩緩爬到她的脖子上,張開青紫色的小嘴,一口咬下。
「娘的,她在幹什麼?」大傻有些懵逼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秦紅蓮在幹什麼,她脖子上的嬰靈眯着眼睛,小嘴不斷蠕動着,吮吸着她的鮮血。
秦紅蓮只是微微蹩了蹩眉,便如同正常人一樣,搖曳着腰肢,隱入了黑暗中。
「青青,你看懂了嗎?」我側頭問道。
青青搖搖頭,扔下一句去看看,便消失不見。
「跟丟了!」
回來後,青青愁眉苦臉的說道。
「沒事!」
我安慰了一句,青青只是我的家仙,而且本體並不在這,陰靈根本不能離開太遠。
「她變態吧!」
大傻在旁邊憋出一句,見我看他,又道:「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嬰靈咬她,她不疼還享受,不是變態是什麼?」
我一時無言以對,還覺得大傻說的有點道理。
第二天上午十點,秦紅蓮準時到店。
我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脖子,上面有很多黯淡的痕跡,好似一個個淡淡的吻痕。
「怎麼,姐姐的脖子好看嗎?」秦紅蓮嬌笑着湊過來,故意將修長的脖頸露出來給我看。
「呵呵!」
我尷尬的笑笑,頗有種偷窺被抓了現行的感覺。
「真是不禁逗!」
秦紅蓮瞪了我一眼,走到櫃枱前,放下了一頁紙。
我拿起紙,上面是三十多個女人的人名、年齡還有打胎時的年齡。
「代孕一開始以西華村的女人為主,做大後,漸漸囊括了周圍的幾個村子!」秦紅蓮解釋着名單上女人的來歷,雖然趙紅軍死了,但是那些女人還在,按圖索驥之下,還是能打探出一些消息。
「為她們打胎的醫生是關鍵!」我直接指出問題。
秦紅蓮點點頭,說道:「她們不是在正規醫院打胎,是在一家黑診所,這樣方便趙紅軍收取胎兒!」
「以你們的勢力,找到那家黑診所,從醫生那裏着手,順藤摸瓜之下,找到那個製作嬰靈的人,似乎不難吧?」我笑着問道。
訂金我雖然收了,但是不能把我當做冤大頭替死鬼,所有的疑點我都要一一弄清。
「派了三個人都死了!」
秦紅蓮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頓了頓道:「不要以為我們外八門是什麼牛逼的組織門派,更不要以為人人都有紙替身,都有第二條命!」
說完,她風情萬種的瞪了我一眼。
「也是說,那家黑診所成了誘餌,你們派去的人成了雞,那個人要殺雞給猴看!」
我瞬間明白,那個人為了爭取最大的利益,殺雞儆猴。
「別說的那麼直嗎?」秦紅蓮輕笑道。
我敲了敲櫃枱,秦紅蓮現在的處境很尷尬,連續死了三個人,沒人願意繼續查下去。
外八門本想要放棄這塊利益,現在理由藉口都有了,只不過一旦放棄追查,秦紅蓮的威信將降到極點。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的第一把火不但沒點起來,還燒了自己的手,所以她想到了我。
整件事情的脈絡這時才算完全清楚,我需要解決的不只是嬰靈的問題,還有那個製作嬰靈的人。
交代完畢,留下聯繫方式後秦紅蓮滿意的離開。
那間黑診所在安北市,距離我們縣差不多要兩個小時的車程。我現在倒是有些理解,趙紅軍為什麼選擇安北市。
安北市屬於四線小城市,不算發達,但也不是很落後,最重要的是交通很方便,而且人流量很大,各地返鄉的都要在這裏中轉一下。
準備妥當後,下午兩點出發,四點半到安北。
黑診所位於城鄉結合部附近的一個偏僻巷子內,門口掛了一塊白布,算是牌匾。
診所裏面亮着燈,慘白慘白的,不但不能讓人安心,反而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坐班醫生有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帽子,根本看不清年齡和性別,還有兩個女護士,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除此之外,是我和大傻。
見到我和大傻進來,醫生頭都沒抬,自顧自的看着報紙。
倒是那兩個護士抬頭看了我倆一眼,問我和大傻是幹什麼的!
「我女朋友要打胎,我來問問價!」大傻憨聲憨氣的說道。
「報價單在牆上貼着,自己不會看嗎?」年長的護士語氣很沖,似乎並不在意我們這個潛在客戶。
「你他媽怎麼說話呢?」大傻按照我們事先設計好的,直接火了,拉起一個凳子開砸。
「陳大夫你是死人啊,還在那看報紙?」年長的護士一邊尖叫着,一邊衝着醫生大喊道。
「老子最煩你這樣的,嘴比屎還臭!」大傻根本沒壓火,借着追打年長護士的機會,破壞着診所內的東西。
那個醫生一直沒動,似乎根本沒看見打成一團的大傻和那兩個護士。
我一邊裝作拉架,一邊掃視着診所內的環境,診所其實不大,一間辦公室,一間手術室,一間器材室。
「去你媽的!」
大傻這時又罵了一句,同時踹出一腳,正好踹在手術室的大門上,門發出砰的一聲,上面的玻璃碎了,一股涼氣猛地躥出。
「好冷!」
大傻被刺激的哆嗦一下,下意識嘟囔道。
大傻感覺到的只是冷,可我看到的完全不同,玻璃破碎的一瞬間,一張皺在一起的小臉鑽了出來。
兩個護士對此一無所覺,還在診所內亂竄着,一邊跑一邊罵着大傻。
那個醫生也在這時皺了皺眉,始終低垂的頭抬了起來,和我一樣,將目光對準了那張皺在一起的小臉上。
那張皺吧的小臉屬於一個嬰兒,或者說是沒成型的嬰兒才對。
她掙扎着向外爬,稚嫩的皮膚和玻璃碴接觸,鮮血頓時涌了出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鑽入了我的鼻子。
而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有了第一張皺在一起的小臉,便有第二張,第三張,乃至第十張。
一雙雙粉嫩的小手爭先恐後的從碎了一半的玻璃窗中伸出,她們要逃離手術室。
可惜根本沒用,擁擠之下,她們稚嫩的皮膚不斷和玻璃碴摩擦,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她們絕望的呼喊着,嘶嚎着,可卻怎麼也鑽不出。
大傻這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屋裏面的溫度越來越低。
「有完沒完?」
在這時,陳醫生摘下了口罩,呵斥道。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兩個護士躲在一旁,惡狠狠的瞪着大傻,大傻也沒了動靜,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至於那些嬰兒,也隨着這道冰冷的聲音消失不見,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
我轉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陳醫生。
她是個女人,可能是很少見太陽的原因,皮膚很白,甚至有些透明。
她的眼睛很大,也很冷,裏面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盯着你看的時候,裏面沒有一絲倒影,好似一個死人。
她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淡淡的看着我和大傻,但是我卻感覺好似墜入了一座冰窟,一股寒意難以抑制的從心底升起。
我給大傻打了一個撤離的暗號,大傻馬上反應過來,罵道:「下次再和老子這樣說話,老子還揍你!」
說完,便向外走。
我跟着大傻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陳醫生依舊淡淡的看着我們,那目光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讓我更加驚悸的是,她的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了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正瞪着眼睛怨毒的看着我們,小嘴一張一合的蠕動着。
如果我沒看錯,她是在說:「媽媽,我想要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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