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軍!」
我一字一頓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和我猜測的一樣,他和吳紙匠是一夥的。
趙紅軍冷冷掃了我一眼,將那隻黃皮子放在我身側,冷酷的取出釘着,將黃皮子的四肢釘在了木床上。
每一根釘子釘下,這隻黃皮子都會顫抖一下,只是眼睛依舊緊閉,好似陷入了昏迷中。
「別着急,你會比它更慘!」趙紅軍側過頭,露出森白的牙齒,對我一笑。
「殺了我,肖婷會放過你嗎?」
我咬牙問道,更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以肖婷的名義自救。
「肖婷?」
吳紙匠好似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你不知道肖婷?」
我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剛想繼續問,趙紅軍拿出了第五根釘子,對着黃皮子的腦門釘了下去。
一錘子釘下,黃皮子好似受到了某種刺激,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對深褐色的小眼睛。
「你們敢陰我?」
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它開口說話了,聽聲音正是黃老太太。
「怎麼能叫陰你呢?」
這一打岔,吳紙匠忘了肖婷,湊到黃皮子正上方,陰陰的一笑道:「這叫引蛇出洞!」
「你們不怕我們黃家的報復?」黃老太太深褐色的小眼睛中閃過一抹恨意,明顯有些色厲內荏。
「我怕啊,所以我要將你扒皮拆骨,連一個渣子都不留下,那樣沒人知道是我乾的了!」
吳紙匠湊過去,蔑刀小心翼翼的沿着黃老太太的眉心部分划過,沿着頭蓋骨向下延伸。
「你們敢?」
黃老太是真的急了,劇烈的掙紮起來,只是怎麼都掙不脫。
「做都做了,有什麼不敢的!」
趙紅軍冷笑一聲,配合着吳紙匠,對黃老太太扒皮。
「挖墳,動土,破壞回春**,一環套一環,為了你那些小崽子的將來,你肯定會出面報復甦家村!」
吳紙匠一邊動刀,一邊說着這次的算計。
「這三天,你只顧着屠殺村裏的雞狗,血腥氣聞多了,沒注意到空氣里多了一股別的味道吧?」
又是一刀割下,吳紙匠陰笑着問道。
黃老太太咬牙切齒的看着吳紙匠,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到了這一步,她很清楚,這一次她死定了。
「那是棺材蘑的味道,老漢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三塊,曬乾磨碎研成粉末,再混入一絲**香,足以讓你中招了!」
吳紙匠還在不停的嘮叨,蔑刀更是不停的在黃老太太身上遊走。
聽到棺材蘑,我一愣,這東西我聽說過,是附着在棺材上生長的一種菌類,每長大一寸,都要通過棺材板吸收下面屍體中的營養。
因為現在都是火葬,土葬的很少,幾乎很少見到,不過這種菌類一旦長成,對於那些仙家來說,是一種難得補品。
壞處是,這東西對於仙家有着強烈的制幻性,一旦吃下,如同喝醉酒一般,短時間內難以清醒過來。
怪不得黃老太太比我們到達黃皮子墳的時間要晚,當時還披頭散髮的,她是聞多了棺材蘑的味道。
「你們早開始算計我?」
聽到這,黃老太太沒忍住,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錯啊,誰讓你的根底最淺,上面沒人照應,不算計你算計誰,難道算計那些大家族嗎?」趙紅軍冷冷的一笑道。
吳紙匠跟着點頭,手上的蔑刀卻沒停,「是啊,你們黃家一向護短,像你這樣能活到三百歲,上面還沒人的實在是少!」
「誰讓你修煉的足夠久,誰讓你的血能夠清洗昊兒的骨架,讓我的昊兒得到那麼一絲靈性呢?」
吳紙匠繼續刺激着黃老太太,也讓我明白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之所以刺激黃老太太,是想要加速黃老太太血液的流速,他要用黃老太太的血清洗那副骨架,然後將我扒皮,充作骨架的蒙皮,以黃老太太的血和我的皮,當做他兒子復活的根基。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黃老太太咬牙說道。
「我也不會讓你如願,你想要做的,無非是利用你們黃皮子的借屍還魂,吃去報信,讓其他黃家的人找我們報仇嗎?」
吳紙匠一語道破,手裏的蔑刀也在同時停下,頭跟着湊到了黃老太太的耳邊,輕聲道:「我要讓你親眼看到,自己的皮是怎麼被製成燈籠的,也讓你親眼看見,自己是怎麼成為燈芯,受那灼燒之苦的!」
黃老太太猛地睜大了眼睛,還沒等說話,吳紙匠一抖蔑刀,挑起了一塊油亮的皮毛,向下一扯,只聽到一道彷如破布撕裂的刺啦聲,黃老太太的整張皮,被拽了下來。
「啊!」
一道短促的痛呼聲響起,趙紅軍將那副骨架套在了黃老太太的身上。
吳紙匠則是將那塊皮子掛起,搭在了一個用高粱杆搭成的三腳架上,手裏的蔑刀不停,不斷將一節節短小的高粱杆插入皮子內。
皮子被不斷撐起,竟然形成了一個黃皮子的形狀,如果不是沒有眼睛鼻子,很難分辨出這只是一個空皮囊。
搭好皮子,吳紙匠手裏的蔑刀準確的一紮一挖,將黃老太太眉心的那根釘子起了出來,同時出來的,還有一個淡紅色的虛影,他將黃老太太的魂挑了出來。
將那根釘子放在空皮囊的正中心,釘在一根高粱杆上,黃老太太的魂也跟着釘在了上面。
吳紙匠興奮的一笑,取出針線,開始縫製,短短的幾分鐘內,一個栩栩如生的黃皮子燈籠出現在我的眼前。
「草!」
我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吳紙匠真的將黃老太太製成了一個燈籠,他沒騙人。
木床上,我的旁邊,只剩下一個軀殼的黃皮子無意識的蠕動着,暗紅色的鮮血緩緩的溢了出來。
漆黑的骨架被血染成了紫黑色,透着一股邪意的光,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現在,輪到你了!」
吳紙匠將目光對準了我,那把沾染了黃老太太暗紅色鮮血的蔑刀,拍打在我的臉上。
「你不怕遭報應?」我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為什麼要怕?」吳紙匠突然湊過來,蔑刀順着我的脖子向下滑,割斷了衣服,露出了我的胸膛,也露出了那個銅錢印記。
「你是說我在怕這個嗎?」他將蔑刀放在了我的胸口,指着那道銅錢印記問道。
「是因為這道印記,我才要找你,如果你是一個正常人,你的皮又怎麼能夠承受住昊兒的骨架?」
沒等我回答,他又自然自語起來,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那對渾濁的眼球中閃爍的滿是瘋狂,「有了黃家仙的血,有了你的皮,我的昊兒一定能復活!」
「至於你的家人,你放心,我的昊兒會替你照顧好他們的,穿上你的皮,他是你!」
吳紙匠手裏的蔑刀一點一點的上移,和對付黃老太太那樣,他的蔑刀停在了我的眉心,準備下劃。
「他媽的,你敢動樂哥一個手指頭,老子弄死你!」大傻在門外瘋了一般的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小妹一個勁的道歉,早已經泣不成聲。
吳紙匠側頭向外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輕聲道:「別着急,一會我在料理你們!」
「那麼現在,為了我的昊兒,去死吧!」
轉過頭,吳紙匠森然一笑,手裏的蔑刀對着我的眉心劃了下來。
「是啊,去死吧!」
趙紅軍也在同時露出了森寒的笑容,手裏的小榔頭對準吳紙匠猛地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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