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疑惑,春華姐只是說,以上那幾種,都是我目前招惹不得的,知道太多沒有好處,和小姨一樣的口吻。
依舊一夜平安,僅有的幾個陰客都是買紙人扎馬。
早上,我睡得正香,身邊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肚子疼!」
張茉弓着身體,頭上是一層細密的冷汗,手攪在一起捏的發白。
我抱起她直奔醫院,按照日子來算,張茉懷孕有將近一個月了,在張家老宅不但受驚,最近的情緒波動還很大,是我疏忽了。
急診、交錢、b超,做完檢查已經是兩個小時後,幸運的是,孩子沒什麼事。
「回家注意休息,十二周記着來產檢」
醫生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項,我長出一口氣,謝過醫生後,剛想帶張茉回家,就注意到,張茉的臉色不對。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我有些緊張的問道。
張茉抬頭看了我一眼,顫抖着將手裏的b超片子遞給我。
「哪塊不對嗎?」
我一邊接過片子,一邊疑惑的問道。
b超片子我剛剛已經看過,孩子還小,根本看不出什麼,只是小小的一坨。
拿好片子,當我將視線放在上面,我愣住了,上面小小的一坨不知道什麼時候外擴了一些,正好形成了一張鬼臉。
「回家!」
張茉從我手裏取下片子,拖着我的胳膊向外走,直到走出醫院,我才反應過來。
「是張深那個小崽子嗎?」
我把着張茉的肩膀,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張茉臉色白的和紙一樣,只是搖頭,絕望從她的眼中溢出,將她完全淹沒。
「走,我們去找小姨!」
我拉着張茉上車,張茉卻對我搖了搖頭,「沒用的,根本沒用的,我逃不掉的!」
「你有事情瞞着我,對不對?」我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有些話,我早就想問了,那天在張家老宅,張芬是用子母蠱來威脅張茉的,可根本沒起作用。
開了將近半個月陰鋪,又經歷了老宅的變故,我不是一個小白,多少也懂一些,子母蠱共為一體,母蠱動,子蠱亡。
人蠱一體,張茉根本逃不過的,張家百餘年來就是替死鬼,根本就不懂解蠱,可那天張茉竟然安然無恙,僅僅靠一個託夢根本說不過去,她的背後還有人。
張家的事情遠比我想像的要複雜,根本不是一個陰鋪的問題。
「別問了,是我害了你,害了我們的孩子!」張茉絕望的大喊着,雙手不住拍打自己的腹部。
「茉茉!」
我抓着她的手腕,將她摟入懷中,只求她不要這樣。
雖然只在一起一個多月,但是張茉的性格我很清楚,她不會傾訴,也不會找人依靠,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一切。
二十年的時間,她承受着張芬的虐待,承受着張家上下幾十口在井下遭受酷刑的秘密,巨大的壓力之下,要麼徹底釋放,要麼崩潰。
而現在,她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這張b超片子就是一個引子。
「我和你去,但我什麼也不會說!」
十分鐘後,張茉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
「你什麼也不用說,只要去就好了!」
我一邊安撫她,一邊調轉車頭,張茉能答應去小姨那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了。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了小姨家門口,張茉沉默的下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樂樂來了,我就說嗎,今天有喜事上門!」
小姨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過當她看到我身後的張茉,臉頓時拉了下來。
「小姨,這是一萬塊錢!」
對付小姨就要錢財開道,我趕緊掏出準備好的錢,遞了過去,「前幾次的諮詢費,還有今天的看病錢!」
「看你,一家人還這麼客氣!」
見到錢,小姨的臉色好看了些,嘴上說着不客氣,手卻利落的很,迅速的收起錢,將我和張茉讓進了屋。
我把片子給小姨,將情況簡單說了下。
「不是小姨不幫你,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小姨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小姨嘆着氣,走到供桌前,取出三根線香點燃,又重新看了一遍片子,一邊看,一邊偷偷瞄張茉,臉上滿是為難的神色。
「小姨,錢不是問題!」
我從兜里摸出一張銀行卡,張芬死了,但是錢留下的真不少,將近二百萬,與命比起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事。
「不是錢的問題!」
小姨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銀行卡,又看了看張茉,半天拿不定主意。
「我不要求你解決問題,能夠拖延也行!」我繼續求道。
「那行!」
小姨咬了咬牙,「咱們可說好了,不是小姨騙你錢,是你自願的!」
「自願的,自願的!」
我現在只想知道,張茉和她肚子裏面的孩子到底有沒有危險?
「拿着,小姨讓你看一齣戲!」
得到我的承諾,小姨輕鬆很多,將片子遞迴來,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喪盆,一些鍋底灰,一瓶自釀的高度糧食酒,還有一些香灰,準備好這些,小姨對我神秘的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大白天,我還是被小姨笑的全身發涼。
「小姨,你正常點,你這樣我有點怕!」
我故作緊張,同時握緊了張茉的手,自打進屋,她就一個字沒說,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她比我還緊張。
沒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張茉更是把肚子裏面的孩子當做寄託,最希望小姨成功的就是她。
「別看現在已經成鬼臉了,但其實並沒有靈在!」
小姨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將香灰,鍋底灰還有白酒混在一起,和成糊糊狀,指着片子說道。
「那鬼臉是怎麼回事?」我疑惑的問道。
「女人受孕,孩子成型,起碼也要三個月,所以醫院才要求孕婦十二周以後去做孕檢!」
小姨從我手中拿過片子,將和成的糊糊塗抹在上面,正好將那個鬼臉糊住,繼續解釋道:「所以,在三個月以前是不會被嬰靈附身的,強行附體只會造成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我立馬問道。
小姨給了我一個白眼,蹦出兩個字:「流產!」
「那鬼臉是怎麼回事?」我繼續問道。
「那是邪氣,或者說是標記更為恰當!」
小姨將糊好的片子放入喪盆內,劃燃一根火柴,扔了下去,一朵湛藍色的火光瞬間在喪盆內升起。
「邪氣?」
我喃喃着,還是不理解。
「就和你被埋入三陰絕地一樣,人鬼畢竟殊途,短暫的上身可以,長期上身只能是兩敗俱傷,所以要提前改造,這樣才可以順利的佔據人的身體!」
小姨瞥了一眼張茉的肚子,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我和張茉的孩子被盯上了,有嬰靈要鳩佔鵲巢,想要借着張茉的肚子出生。
我剛想深問,一回頭發現張茉的臉更白了,嘴喏喏的好似想要說什麼,猶豫了半響,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成了!」
就在這時,小姨拍了一下巴掌,將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喪盆內。
喪盆內,片子燒成了一堆灰,只有零星的火焰還在跳躍,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
小姨死死盯着喪盆,手裏不知道什麼多了一張黃紙。
下一刻,喪盆內最後一點火星熄滅,整個片子燒成了一團嬰兒拳頭大小的焦黑色殘骸。
「來了!」
小姨突然喊了一聲,原本平靜的喪盆突然出現了一股風,捲起了一股焦黑色的灰燼,正好形成了一張嬰兒怪臉。
「不是邪氣嗎,怎麼會出現嬰兒臉?」
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身後的張茉也抓着我的衣角死死的盯着喪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893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