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着小蛇屍體的布包被白老闆扔出去之後,吳南星徹底安靜了下來,無論白老闆怎麼拷問,他始終閉口不語。
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對於吳南星的去留,我們仨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放了他。
留他在店裏,根本沒什麼用,問他他什麼也不說,把他綁在店裏也不是一個辦法,更何況,他很可能只是一個傀儡。
把他放掉,但是不解他身上的毒,這樣多少可以牽制一下他,白老闆下的毒,是專門針對這種活死人的。
每隔一周,吳南星便得來店裏取一次解藥,不然的話,便會全身潰爛,一點一點爛掉。
對於活死人來說,這是最殘忍的刑罰。
雖然他感覺不到痛苦。可是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爛掉,卻無能為力,沒有比這更加糟糕的了。
放掉吳南星,他這次沒有撂狠話,甚至沒有和我們多說什麼,他獨自一人,走入了黑夜中。
「你倆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放掉吳南星,我對白老闆和黎淼點點頭,向着家走去。
張莉還沒回來,張茉依舊要自己帶孩子,推門進屋後,客廳沒人,客房也沒人,嬰兒床空着。我小心的推開我們臥室的門,發現張茉摟着平安睡的正熟。
躺在張茉的身邊,平安睡的很安穩。
張茉同樣如此,她側着身子,身體蜷縮着,正好把平安環起來,臉上還洋溢着一種母性的光輝。
她這個樣子,根本不像她之前表現的那樣絕情,不管怎麼樣,平安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她們娘倆的這副樣子讓我感覺一陣安心。
緩步來到床邊,我和衣躺在了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咯咯!」
我是被一雙小手抓醒的,睜眼的一瞬間。我聽到了平安的笑聲。
「平安!」
我捏了捏趴在我胸口的平安,抬頭看了一眼床的另外一側,張茉也醒了,她坐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醒了?」
見我看向她,張茉淡淡的問道。
「嗯!」
我點點頭,稍稍用力把平安抱了起來,平安揮舞着小手,眼睛洋溢着一種興奮,我的心卻冷了下來,他眼中的豎瞳比我離開時又清晰了一些。
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平安的雙眸會完全變成豎瞳,那個時候到底會發生什麼我不得而知。
「他很怕我!」
張茉再次開口,同時向前靠了靠,伸手摸向平安的小臉,本來吵鬧的平安瞬間安靜下來,臉上的笑容也在褪去,老老實實的任由張茉的手摸過來。
「你看,和我在家的時候,他一直很老實,不哭不鬧,只有餓了才會對我啊啊的喊兩聲!」
張茉一邊摸着平安的臉蛋,一邊說着,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抹笑容,只是這抹笑容卻讓我感覺一陣心悸。
「你說,他是不是知道我不是他媽媽。所以才會有這種表現?」張茉突然抬起頭問道。
我一時語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平安剛剛三個月多一點,這麼大的孩子能懂什麼,我很想這樣回答,可我清楚,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法。
從平安的眼神中我能夠感覺到,他確實怕張茉。
「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我說過,我會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長大!」張茉喃喃着,又摸了摸平安的臉蛋。
「呵!」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還是無法釋然,只能藉口要和平安多玩一會,抱着他走出了臥室。
「張莉還不回來嗎?」
半個小時後。我和張茉坐在了餐桌上,我看了一眼悶頭吃飯的張茉問道。
張茉聞言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掃了一眼平安,說道:「她還沒想明白,想明白了,自然會回來!」
頓了頓後。她又道:「不會太久,如果我沒算錯,這一兩天她就會回來!」
這個回答讓我有些意外,我不知道張茉是和張莉聯繫過了,還是通過悅來酒店得來的消息。
「我們是雙胞胎,雖然性格不同,可對於這個妹妹我很了解,平安身上有她的寄託,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張茉淡淡的說着,那種淡然的樣子,就好似再說一個不相干的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莉莉的性子比我還要剛烈,如果她回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頓了一下,說道:「知道了!」
吃過飯,我把平安交給張茉,便離家去店裏。
就像吳南星說的那樣,事情還沒完,甚至只是一個開始。
從葛紅玉這次的事情可以分析出,胡黃白灰這四大仙家已經基本上統一了意見,堅決不讓吳南星的計劃得逞。
葛紅玉的大姐來找我們,委託我們救她的妹妹,這一次的事情,應該是吳南星搞出來的。
這不過是一次很普通的事情,可背後卻有着五大仙家和吳南星的影子。
如果我沒猜測,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柳家和吳南星聯手搞出來的,為的便是葛紅玉體內的蛇胎。
以胡家為首的四大仙家發覺後馬上反制,搞了一個婚禮出來,這說明,雙方都在盯着對方的行動。
一方有了舉動,另外一方馬上有相應的動作。
即便事情如同吳南星說的那樣,一切只是一個開始,那也不要緊,另外的四大仙家會反制的。
我只風雲起就對了,以胡家為首的四大仙家贏了,一切照常,它們不會找我的麻煩。
吳南星和柳家贏了,那麼我便可以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也能明白,吳南星口中的為我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只要做到不偏不倚便好了,無論是哪一家贏了,對我都沒太大的傷害。
下午二點,我剛剛回到店裏,店裏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馬博言來了。
「你怎麼來了?」我皺着眉頭看着這個出馬世家的二世祖,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你以為我想來嗎?」馬博言語氣很差,黑着臉說道。
「不想來便滾!」白老闆不慣着他,冷笑着回了一句。
「這個給你!」
馬博言沒搭話茬。對於白老闆的往昔戰績,他很清楚,所以他根本不敢惹白老闆。
我沒接,皺着眉頭問道:「什麼東西?」
馬博言手上的東西是一個香囊,和上一次在養龍穴時青青送的那個一樣,只不過那一次我沒收。
「青青做的!」
馬博言有些不耐煩,見我依舊沒接,他又解釋道:「給你兒子的!」
「上次在你們的婚宴上,她不是說要和我一刀兩斷,從此不要再聯繫嗎,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我指了指那個香囊,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馬博言沉默了,似乎是在考慮怎麼解釋。
「你收下便是了,青青不會害你!」
半響。馬博言把香囊仍在了櫃枱上,轉身想走。
「回來!」
白老闆一步邁出,攔在了馬博言的身前,說道:「事情不說清楚別想走!」
馬博言轉過身,指了指那個香囊說道:「那個香囊是安魂的,是青青親手製作的,又在九頂鐵剎山上供奉了九九八十一日。一般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安魂的?」
我注意到,馬博言把重點放在了那兩個字上,這代表着什麼不言而喻,青青或者馬博言都清楚平安的情況。
從這個香囊來看,青青或者說青青背後所代表的的四大仙家並不想讓平安出現異常,他們要的是平安安安穩穩的長大。
如果是這樣,那麼吳南星和柳家想要的便是平安的變化加快。他們想要平安眼中的豎瞳儘快長成。
「安魂的!」
馬博言點點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這一次,白老闆沒攔着他,話已經說得更明白了,繼續深挖馬博言也不會說。
而且這一次讓馬博言過來,也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仔細想想後,我便明白,馬博言是最適合的一個人了。
青青的東西,換一個人送來,我可能不相信,更不會接,馬博言這次來的目的也不只是送一個香囊,更是表明一個態度,以胡家為首的四大仙家想要保持現狀,不想有什麼變化。
這一點,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我累了,不想折騰了,現在的日子過得挺好的。
可吳南星和柳家一定不這樣想。他們要的便是折騰,要的便是推着我一步一步向前。
「這個香囊怎麼辦?」白老闆回到櫃枱前,拿起香囊嗅了嗅問道。
「給平安!」我咬了咬牙說道。
無論是我想與不想,平安現在已經成為了我們爭鬥的一個棋子,這是我無法改變的。
既然這樣,那便讓平安帶上青青送來的這個香囊,我吳南星和柳家會有什麼表現。
「這樣也好!」
白老闆瞬間秒懂。也跟着點點頭,同意了我的決策。
說做邊做,我立馬拿着香囊回家。
回到家,張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平安躺在嬰兒床上,自己玩着自己的手,兩人相安無事。
「回來了!」
看到我回來。張茉沒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打了一個招呼。
「嗯!」
我點點頭,摸出香囊,說道:「青青給平安做的,安魂的,我回來給平安戴上!」
說完,我把香囊遞過去,張茉沒接,僅僅是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容,說道:「知道了!」
我已經習慣了張茉這種態度,也沒覺得奇怪,徑直來到嬰兒床前,對着平安揮了揮香囊,說道:「平安,這是青青姑姑給你做的香囊,來,爸爸幫你戴上!」
我一邊說,一邊為平安戴香囊。
看到香囊的一瞬間,平安眼中的豎瞳立馬顯現出來,隨即消失不見。平安的小嘴隨之一扁,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
我一邊安慰着,一邊把香囊為平安戴上,平安突然的哭鬧讓我意識到,這個香囊還真的有可能對平安造成一定的影響。
戴上香囊後,平安反倒安靜下來,不再哭泣,可那雙小手始終舞動着,試圖把香囊摘下來。
嘗試了幾次後,平安發現無法辦到,便老實了下來,可能是累到了,他最後乾脆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看過了整個過程後,張茉來到了嬰兒床邊,仔細的看着平安的表現,眼中先是出現了一抹激動之色,隨即又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最後恢復了平靜,轉身回到了沙發前坐下來,重新把目光對準了電視。
張茉的這種變化我始終看在眼裏,這讓我不由得有些懷疑,青青的這個香囊到底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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