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們很激動, 守在電視旁和網上看直播普通人就更激動了。
從看見那些無視牛頓力學定律,踏着各種法器停在空中的修士後, 他們的眼睛就沒動過。
等蒼雲山憑空出現時, 他們更是都倒吸一口涼氣,年輕的差點把手機、平板捏碎, 年紀大的也忍不住戴上老花鏡仔細瞅着朝廷台右上角的「直播」二字,十分懷疑這是個假直播。
一連串震驚接二連三的襲來, 等棲玄出現時,他們反而淡定了,只知道這是個大人物,有氣場!朝廷台說了, 這些修士們會負責斬妖除魔,這讓很多人都鬆了口氣。
除了一部分人受魔氣影響心性開始偏激, 大多數人還是抱着希望的。但說到底, 修士們還是太過遙遠,從出事至今, 很多人都還被困在家中不敢外出。
開始還有一些膽大的想結伴逃往帝都,但往往還沒出城便遇上妖魔,最終死狀悽慘。除了軍隊,幾乎沒人看見過修士。
這樣的日子, 一天、兩天還能熬,可隨着儲存的糧食越來越少,救援卻一直沒來,人們不由就開始絕望了。就算沒有魔氣影響, 不安與焦躁也不斷在蔓延。
從電視、網上聽到棲玄那段話時,再度恢復麻木表情的人們,眼中不由又閃現亮光。但也有人懷疑是假的,是政府為安撫人心故意策劃的。
江市一些躲藏起來的人,親眼看見魔氣消散,陽光再次照進高樓之間,紛紛激動的拍下視頻、照片,在網上力證此事是真的,絕不是朝廷台在胡編亂造。
在網上看到這些消息後,離江市太遠的人,激動之後又不由搖頭嘆息,但江市附近的人已經開始盤算着冒險計劃,打算無論如何也要到江市闖一闖了。萬一他們能通過考驗,從此踏上修途呢?
雖然朝廷台說修士們會救他們,可這些妖魔都出現大半個月了,大多數人可是連個修士的影子都沒看到。這世道,等人來救還不如自救。
而在帝都,某位一把手看到一半時,忽然轉身對旁邊人道:「快去聯繫沈家人,問問是不是真的,軍隊的人行不行?」
結果,電話打到沈家時,沈鈞儒瞥了一眼後直接掛斷。一大家子都在聚精會神的看直播呢,哪有空接。
修士們激動過後,很快又冷下來,紛紛在心中猜測:究竟會怎麼考驗?不過這位掌門才鍊氣期,想來應該不會太難吧?說起來,讓一位鍊氣期修士做掌門,也就神尊能這麼任性了。
不過,他們想歸想,卻不敢說什麼。畢竟連洛河都恭敬的在旁站着,一臉「神尊說什麼都是對的」的表情。三隱掌門也沒一個出聲的,俱都微微頷首,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
陸羽聽到最後一句,也是鬆了口氣,神情不由漸漸舒展。唯有陸濯清,依舊眉頭緊皺,似是在沉思什麼。
棲玄宣佈完立派之事後,很快又說:「莘予年紀尚輕,恐經驗不足,本尊將暫居蒼雲,輔佐一二。對修脈資源之事,諸位若仍存有疑問,可請莘予代為轉達。」
一聽棲玄將鎮守蒼雲,眾人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難怪敢讓鍊氣期修士做掌門,其實是掛名吧。
對於這番話,洛河率先回應,低頭恭敬道:「不敢不敢,我等謹遵神尊之意。」
御玄戈也代表重明界修士表達了一番立場,順便感謝棲玄贈送靈脈重塑之法。
棲玄這才將目光移過去,見他是在場少有冷靜的修士,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是御玄戈?」
御玄戈沒想到他竟知道自己,眼中不由閃過一抹驚訝和喜悅,很快又躬身回道:「在下重明界修士御玄戈,乃是……出自雲隱宗。」
聽到「雲隱」二字,棲玄有瞬間恍然,回神後很快又問:「那你……可認識一位叫蒼羽的人?」
雲隱宗修士聞言頓時一陣激動,御玄戈也有些緊張,但尚能保持冷靜,語速平穩的回道:「蒼羽仙君乃雲隱宗第一任掌門,只是……仙君一千年前便已仙逝了。」
棲玄聞言微微一怔,但很快卻又釋然。想起那位臨危受命的師侄,他忍不住嘆息一聲,緩緩道:「他……很好。」
御玄戈神情也有些黯然,不禁想起留在重明界的師尊、長老們,心中一陣澀然。
許是憶起了什麼往事,棲玄再看向御玄戈時,不由道:「我與蒼羽同門一場,亦算是長輩,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可讓莘予轉達予我。」
棲玄此時用的是「我」,讓御玄戈心中的距離感頓時消散不少。只是方道完謝,抬頭便見對方已經帶着阮岩離開現場了,心中不由一陣失落。
棲玄雖然離開了,但修士們卻久久不願散去。聽完之前那番話,不少人都想前往試試,可攝於棲玄的神威,一時卻又不敢上前。
洛河這時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神態,見棲玄對御玄戈都客氣有加,對自己卻……心中不由一酸,悲從中來,轉身就瞪向三隱,十分不滿道:「你們一個個還杵在這幹什麼呢?靈脈都重塑了?妖魔也趕走了?」
三隱掌門神色一凜,見狀不敢久留,很快便都告辭。
陸羽看了眼蒼雲山,也御刀轉身,陸濯清跟在她旁邊,神色一直淡淡的並未說話。
陸羽見狀,稍微落後眾人一段距離,然後蹙眉問:「你可是有什麼不滿?」
陸濯清神情一怔,很快便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有,老祖誤會了。」
陸羽聞言輕嘆一聲,道:「是與不是,我還能看不出來?」
話雖如此,卻絲毫沒有責備之意。但陸濯清眼中仍是閃過一抹慌亂,好在他很快便鎮定下來,抿了抿唇,乾脆承認道:「今日之事與預料的有些出入,我一時是有些接受不了。」
陸羽搖了搖頭,勸慰道:「這般結果,對你其實並沒什麼影響。你需要到只是《洞玄經》,既然人人皆可進入查閱典籍,我們直接去尋找即可。我沒按原計劃行事,也是因為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陸濯清微不可擦的點了點頭,輕聲道:「但願……如此吧。」
棲玄將阮岩帶回太虛殿前的廣場後,便輕舒了一口氣,朝對方笑了笑,道:「許久未出來了,竟有有些不習慣。」
說完,他微微閉起雙眼,似是在感受什麼。碎金一般的陽光照下來,讓他的身影更顯清逸出塵,漸漸的竟有些透明,給人一種即將飄散之感。
阮岩微微一愣,下意識閉了會兒眼,再睜開眼時,就見對方忽然回頭,正笑着看向他:「你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沒出聲,可是有什麼心事?」
一瞬間,阮岩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他很快搖了搖頭,但遲疑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前輩,您……沒事吧?」
棲玄不由莞爾,失笑的看向他道:「我能有什麼事?」
阮岩蹙了蹙眉,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神情不由有些欲言又止。
棲玄似乎並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很快便說:「好了,樓驍恐怕等急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轉瞬便從他面前消失。阮岩下意識的抬了抬手,但最終又放了下來。
樓驍此時正在躺在靈石雕刻的大床上,翹着腿在空中晃來晃去,十分悠哉。
離開蒼雲山後,他就回到了第一次進古戒時呆的地方。只是沒想到,他剛走近就看見一座用靈石砌成的房子,走進一瞥,什麼桌椅板凳、飛鳥走獸(雕刻版)樣樣俱全,全是靈石做的,連莘林之境裏的那口靈石棺也在。
看到這些東西時,他嘴角不由微抽,暗道:看來棲玄準備的很充分啊,可這喜歡睡在靈石上的愛好也太特別了。又不是天衡劍,不嫌硌的慌嗎?
不過,親身躺了一下靈石床,樓驍感覺居然還不錯,就是有點太硬了。
棲玄回來後,一眼就看見他穿着鞋子在自己新做的床上亂作,眼中瞬間氤氳着風暴,罕見的冷聲道:「下來!」
樓驍被他這個態度嚇了一跳,但未經同意就躺了人家的床,說什麼都是他理虧,於是趕緊就下來了。
其實他也就剛躺上而已,還沒過兩分鐘呢,沒想到就被抓了個正着。樓驍神情一陣尷尬,見棲玄似是十分生氣,不由斟酌道:「抱歉啊,我一時好奇……」
棲玄對着靈石床連掐數十道清理法訣,似是還嫌不夠,聞言立刻轉身,不悅道:「這是用靈脈所雕,乃是莘予的部分本體,你竟衣服不換、鞋子不脫就上來踩?」
樓驍有些懵,這話說的,怎麼給他一種阮岩很巨大的錯覺?而且。棲玄挖阮岩的本體幹什麼,還雕刻成床,這是打算天天睡在上面?
說起來,棲玄以前就天天守在靈脈旁,以前還覺得他是喜歡靈氣。可如今,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
樓驍腦海中一陣電光火石,忽然脫口而出:「你不會也喜歡他吧?」
想到這種可能,樓驍心中頓時翻天覆地,暗道:難怪你一直阻止我跟他在一起,敢情是打算自己獨佔?還說什麼只有親情,故意騙我的吧?
棲玄沒想到他竟會這麼想,眼中不由染上薄怒,冷聲斥道:「胡說八道什麼,靠近靈脈可使我維持靈體不散,我怎麼可能……」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來。見樓驍此時眼中滿是震驚,他微微皺眉,隨後衣袖一揮,直接將對方送出去,然後平靜道:「莘予還在外面等你,離開吧。」
樓驍回過神後,仍是怔怔的看着靈石小屋。此時才明白,不是棲玄喜歡靈石,而是他離不開靈石。不,應該是離不開靈脈。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將蒼雲山移出了古戒。
樓驍有些不解,略有些皺眉,沉聲問:「你為何不能離開古戒,為何不繼續呆在莘林之境中?」
古戒中有什麼好呢?靜的令人發瘋,只有氣流一直在規律的流動。而那些植物,就像塑料做的藝術品一般,永遠不會變化。
當然,他和阮岩移植進的那些靈草、金芝除外。如今,也就它們還能讓古戒有一絲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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