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驍垂眸斂目,讓人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阮岩忍不住再次側頭看向他時,才終於抬起頭,微微笑了笑,嘴唇翕動,好似十分輕鬆的說了一個字。
「好。」
輕輕的一聲,從嗓間傳至耳邊,卻好像響亮的整個身體都在震動。樓驍緊緊攥着手,說完這個字後,五指漸漸鬆開,掌心有些濡濕,好像再也沒有力氣握起。一股莫名的酸澀情緒堵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有什麼可猶豫的?明明這樣才更有機會將人繼續綁在身邊。這分明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踏入修途不好嗎?
太矯情了,樓驍在心底鄙視自己,但依舊難以疏懷。他心中隱隱明白,或許,這早已不是所謂習慣。
阮岩松了口氣,也鬆開了手中的床單。他看了樓驍許久,見他神情不似作偽,才繼續道:「我先將煉製淬體l液和洗髓丹所需的部分藥材名稱告訴你,小周知道在哪能買到,你等下讓他帶你去把這些藥材買齊。」
說完示意樓驍記一下。
樓驍見他神色平靜,好像他們剛才談的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樣,別樣情緒不由又添幾分,堵在心間更加難受起來。但話已說出口,再多想也沒什麼意義。他不由轉開臉,待情緒恢復後,出去找了紙和筆。
因為有些藥材的名稱罕見,樓驍不知道具體是哪些字,阮岩說時頗費了一些口舌,說完後不禁有些口乾舌燥。
樓驍倒了杯溫水遞過去,見他臉色實在蒼白,又說:「醫生說你現在只適合吃流食,我讓小周去買些骨湯頭,估計快回來。」
阮岩皺了皺眉,說:「先幫我辦理出院吧,然後讓小周帶你去買藥材。」
樓驍知道他急什麼,但這剛動完手術,哪適合移動?他按了按眉心,無奈的說:「你先好好休息,金芝……若真過期不能用,再去采是,這麼拼命做什麼?」
阮岩搖搖頭:「躺在這恐怕得一兩個月才能好。但淬體後,這種傷勢基本可以痊癒,也不到一天的時間。」
更何況,他哪有時間一直在這躺着?
「好吧,如你意。」樓驍最終還是同意,臨走前又回頭問:「對了,你這煉丹煉藥……需不需要丹爐什麼的?」
阮岩沉默了一會兒,在樓驍忍不住要重複一遍時忽然開口:「不用,你買齊藥材行。」
真正的好丹爐哪那麼容易買到,能買到的不是工藝品是假貨,估計還不如一些高檔廚具有用。阮岩想了想,記得酒店套房內廚房的那個湯鍋不錯。
「真不用?」樓驍有些懷疑,正要再問什麼,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樓總,筒骨湯買來了。」是小周的聲音。
樓驍一開門,見他拿着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站在外面。樓驍接過湯,直接吩咐道:「你去辦一下出院手續,然後……找個輪椅過來。」
說完抬腳,關門,轉身,乾淨利落。小周站在門外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苦哈哈的往樓下跑。
沒多久,門又被人強勢推開。樓驍正在餵阮岩喝湯,聽見聲音,兩人不約而同朝門看去。
穿白大褂的醫生神色冷凝,正站在門口,一手按着門,看向他們的眼神十分不善,隨後大步走進房內。
小周一直跟在後面,進入房內終於捨得露出腦袋,一臉苦相:「這位醫生說,一定要來了解情況。」
醫生雙手插l進口袋,進來後掃了他們一眼,最後落在阮岩身上,語氣十分不善:「聽說你要出院?」
樓驍皺了皺眉,認出對方是昨晚那位醫生後,臉色緩和不少,但語氣依舊不滿:「蔣醫生不懂什麼是敲門嗎?」
蔣醫生毫不理會,直接對阮岩道:「剛動完手術執意出院,出了問題我概不負責。」
「沒事,麻煩您了。」阮岩點了點頭,似是牽動到傷口,臉色又白了幾分。
蔣醫生神色一陣變換,最終對樓驍道:「我想和病人說幾句話。」
樓驍面色不佳,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讓出了位置。
蔣醫生走近病床,忽然俯下l身低聲問:「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需不需要幫忙報警?」
阮岩一愣,很快明白對方可能誤會了什麼,只好扯出一個笑容出來:「不用,我跟他……是朋友。」
蔣醫生聞言擰眉:「但他說你是他人。」
阮岩再次愣住,半晌才僵硬的回道:「應該……之前……是。」
什麼叫應該?蔣醫生依舊擰眉,但見阮岩臉上並無閃躲、害怕之色,又覺可能真是自己誤會了。於是站起身,態度又不好起來:「既然執意要出院,以後出了什麼事別再回來找我。」
說完又轉身對小周道:「去辦手續吧。」
隨後大步流星的離開,小周尷尬的朝兩人笑笑,忙跟了出去。
「把門帶上。」樓驍蹙着眉,心情不太好,等人都走乾淨了才坐下繼續餵湯。
剛動完手術,阮岩還有些虛弱。等挪出醫院後,剛有些正常的臉色又變得蒼白。
樓驍將他推至路邊,正在等小周開車過來。低頭見他神色隱忍,似在忍着巨痛,便拿出手機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對了,凌晨的時候,那小丫頭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你讓她打的?當時你正在手術,我幫你接了。」
「你說什麼了?」阮岩忽然神色凝重,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當然是說你拍戲太累,正在休息不方便接,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實話實說?」樓驍挑了挑眉,隨後又道:「要不是你只比她大十歲,我真懷疑她是你閨女。」
阮岩神情有些縹緲,不知又想到了哪裏。
樓驍忽然問:「要不要打回去?」
阮岩愣了一會兒,最終遲疑道:「不用了吧,那邊現在是晚上,小箏可能已經休息了。」
樓驍見他語氣猶豫,分明是想打又不敢打,直接自作主張道:「打都沒打,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休息了?」
說着拿起手機要撥號,阮岩剛要阻止,旁邊忽然有人經過,正好將手機蹭掉在地。
阮岩松了口氣,心底卻又有些失落。抬頭看向那位「路人」後,他神情頓時一怔。
陸雲歌正低頭看着腳邊殼、機分離的手機,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什麼。
阮岩內心十分震驚,沒想到這麼快會遇見對方。印象中,陸雲歌應該整天宅在山上才是,算出來辦事,也都是辦完回去繼續宅着,怎麼會到醫院這種地方來?
樓驍則十分不解,撞掉別人的手機後,不跑、不撿也不道歉,反而一臉苦大仇深(?)的盯着地面,表情跟死了爹似的(?)是幾個意思?
在兩人或震驚或不解時,陸雲歌忽然俯身,小心翼翼的撿起一機一殼,然後十分歉然道:「弄壞了如此貴重的東西,實在抱歉,不知需要怎麼賠償?」
樓驍:「嗯?」
陸雲歌繼續道:「或者,我身上也有一支,是方才剛買的,並未怎麼使用,若……」
「停停停。」樓驍連忙打斷,直接拿過手機和保護殼,摁到一起後按了一下按鍵,屏幕正常發亮,然後狐疑的看向對方。雖然水果在大部分手機中價位偏高,但也不至於是貴重吧?何況只是摔掉了保護殼而已。
陸雲歌以為他不為所動,不禁有些為難,畢竟對方不是陳師長,不知道修真者。直接賠丹藥、靈石,對方可能會覺得他是個騙子。
仔細想了想,終於想起身上還有一枚玉佩,又取出道:「或者,這枚玉佩是否能接受?」
玉佩已被他煉製成空間玉佩,屬於上等法器,本身材質也為上品,普通人也能看出不凡。
樓驍認真的皺了皺眉,然後認真的想:這人是不是傻?還是錢多沒處花?不過這種感覺還真是熟悉,簡直比他當年還土豪。
阮岩瞬間認出那是陸濯清前世佩戴的空間玉佩,據說是他師父特意為他煉製的,陸濯清的師父,不是陸雲歌麼。
阮岩眼中閃過一道冷意,但很快消失。陸雲歌與他畢竟無冤無仇,前世甚至還救過他。阮岩移開視線,見樓驍還一臉看冤大頭的表情,便開口道:「手機並沒摔壞。」
樓驍也跟着點了點頭:「所以不用賠償。」
「原來如此,但方才確實是我之過,還是要說聲抱歉。」陸雲歌聞言並不尷尬,客氣的道完歉,然後收起玉佩看向阮岩。剛才他便察覺到了這個人視線中的冷意,雖然只有一瞬。
當注意力轉移到阮岩身上時,陸雲歌才猛然察覺,對方身上一直散發着淡淡的靈氣和血腥味。他不由靠近一步,隨後雙眼微眯,靈氣與血腥味果然又濃郁了幾分,似乎……是從左腹上方傳來的。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陸雲歌忽然抓住阮岩的手腕,低聲一句:「得罪。」
隨即,一絲靈力很快沿經脈探入體內。阮岩瞳孔驟縮,瞬間劇烈掙紮起來,卻根本阻止不了對方。
樓驍見阮岩掙扎,面上微怒,正要上前阻止對方。但陸雲歌畢竟是即將步入元嬰巔峰之境的高手,樓驍剛一抬步,覺眼前似是有一道透明的牆在阻隔,無論如何也碰觸不到眼前兩人。
他頓出一身冷汗,很快明白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其實是個修真者。樓驍神色中不由多了緊張和焦慮,此時他像玻璃缸中的魚,只能隔着透明的玻璃,眼睜睜的看着另一條魚在地面掙扎,卻無能無力。他以為過了很久,但其實只有幾秒。
阻隔瞬間撤離,樓驍由於慣性向前傾了一步,扶着輪椅站穩後,他很快掰過阮岩的頭,緊張又遲疑的問:「你……沒事吧?」
阮岩搖搖頭,隨即皺眉。陸雲歌不僅沒傷害他,還幫他修復了傷勢。這個人,做事果然莫名其妙。
陸雲歌站在一旁,目光中竟帶了笑意,和一絲莫名的情緒。似驚訝,又似懷念。
樓驍見阮岩沒事,很快恢復正常,再看向陸雲歌時,臉色十分不善:「不知這位先生剛才是什麼意思?」
陸雲歌搖搖頭,沒有回答他,而是對阮岩說:「你叫阮岩吧?你可能不記得我,不過我與你母親算是舊識。」
「我確實不記得你。」阮岩面色微冷,雖然陸雲歌幫他療了傷,但他不喜歡那種被對方用靈力肆意探查卻無法反抗的感覺。
不過聽了陸雲歌的話,他心中又忍不住疑惑,他母親只是個鄉村教師,很早去世了,怎麼會與陸雲歌有交集?而且,前世陸雲歌也從未提及這點。
陸雲歌笑了笑,眼中竟有些寵溺:「你願不願拜我為師,學習修真之術?」
阮岩微愣,想不到他竟會這麼說。印象中,陸雲歌並不是個喜歡收徒的人,唯一收的徒弟陸濯清,聽說還是陸家老祖陸羽親自出面要求的。
不過,阮岩對做陸濯清的師弟並無興趣:「抱歉,並沒有這個意願。」
陸雲歌有些失望,但顯然並不放棄:「剛才十分抱歉,我沒想到你還活着,所以有些急於想確認。」
頓了頓又補充:「我不是騙子。」
「我確實對拜你為師沒有任何興趣。」阮岩搖搖頭,轉而問:「但是否能冒昧問一下,你與我母親……」
「有過一面之緣罷了。」陸雲歌顯然不欲多說,見他確實不願拜師,也不再強求,但忽然對樓驍掐了一個掩耳障目訣。
樓驍上一刻還在為陸雲歌的態度轉變感到驚訝,下一刻,眼前兩人忽然消失無蹤。樓驍心臟頓時漏跳一拍,一陣恐慌瞬間襲上心頭。但想到對方對阮岩的態度不似有害,他很快又鎮定下來,只是仍忍不住四處觀看,猜測他們是不是還在附近。
阮岩很快注意到樓驍的異狀,猜到是陸雲歌做了什麼,不由皺了皺眉,語氣也帶了些冷意:「你究竟想做什麼?」
陸雲歌見他似是十分在意旁邊那個人,便傳聲示意樓驍稍安勿躁。
樓驍得知他們還在原處後安心不少,但一種無力感也隨之襲來。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空無一人的輪椅,身體漸漸緊繃,緊攥的手劃破了之前的傷口,眸色也愈加深沉。
明白陸雲歌只是想隔開樓驍,阮岩語氣緩和不少:「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陸雲歌將幾枚玉簡交到阮岩手中,眼中依舊帶着笑意:「這些玉簡我剛剛改寫了一遍,你體質特殊,只需滴幾滴血在上便可查看。如今你有了資質,這些功法便留着,若是哪天想通了可以研究研究,但不要貿然修煉,我的手機號也寫在其中,有不解之處可向我詢問。」
阮岩皺了皺眉,剛要拒絕,卻見他又拿出幾瓶丹藥:「你體內的傷還未痊癒,這些丹藥先拿着,用法都寫在玉簡中。今日出來的匆忙,沒帶什麼適合你的丹藥,待辦完事後我再聯繫你。對了,你有手機嗎?」
「謝謝,但並不需要,何況你我素昧平生。」阮岩推拒道,他並不想和陸家人有任何交集。
陸雲歌聞言神情竟有些失落,看向他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似是想透過他尋找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像前世的很多時候一樣。
阮岩也曾懷疑過,是不是自己長得像誰,才讓陸雲歌的態度如此奇怪。但無論如何,這種感覺都說不上好。他將東西全部推回後,也不管對方有沒有接住,便將視線轉開不再看他,平靜的說道:「若沒別的事,麻煩將我朋友身上的術法解開,我們要離開了。」
不遠處,小周已經開着車過來了。
陸雲歌靜靜的看着他,似是要找尋什麼。阮岩很厭惡這種感覺,神色漸漸有些不耐。陸雲歌終於放棄,慢慢彎腰撿起了散落在地的玉簡和藥瓶,他遲疑了一下,仍是拿出一枚玉簡遞過去:「其他內容都抹去了,只有手機號。」
阮岩一直沒動,他也一直那麼遞着。阮岩不明白這人為何總是對自己莫名釋出善意,前世也是如此,那時他從不理會,反而被人說是不識好歹。
兩人僵持了許久,直到小周已經把車停在旁邊,阮岩才終於轉頭。陸雲歌仍靜靜的看着他,眼神中沒有絲毫不耐。
樓驍看不見兩人此時的情況,見車來了便走過去敲了敲車窗,小周很快探出頭,先瞄了阮岩兩人一眼,很快又移回視線,小聲問:「樓總,阮先生這是在做什麼呢?」
原來只有他看不見也聽不見。樓驍皺了皺眉,不滿和焦慮隨着之前的無力感漸漸滋生,他臉色有些低沉,冷凝着聲音道:「你看見了什麼?」
「呃。」小周以為自己被當了出氣筒,頓時低下頭不敢再吱聲。
「問你話呢,把看見的描述一遍。」見他低頭不出聲,樓驍臉色更加低沉。
小周這才抬起頭,見他不是說反話,這才小聲描述一遍,心裏有些莫名其妙。
樓驍聽完看向輪椅方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緊攥的手已經有血液在指節處匯聚。
阮岩終於還是接下了玉簡,他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與陸雲歌的僵持上,只是一個號碼而已,不撥與不存在沒什麼區別。
小周悄悄把這一情況直播給樓驍,樓驍緊攥的手微微動了下,指節處的一滴血隨之滴落。
陸雲歌笑了笑,有心想再問些什麼,阮岩卻比他快了一步,開口提醒:「術法。」
陸雲歌笑容微頓,見他不欲再談,終於放棄,右手隨意掐了一訣。
樓驍眼前很快出現兩人的身影,他剛要舒一口氣時,陸雲歌卻忽然走到他和小周面,右手也同時抬起。
樓驍見他目光有些奇怪,剛放鬆的神情不由再度緊繃起來。
「住手。」阮岩的忽然出聲,讓陸雲歌止住了動作。見他沒有繼續,阮岩松了口氣,隨後皺眉:「沒有必要。」
「原來你知道。」陸雲歌轉回頭,眼中有些瞭然:「也難怪你剛才會拒絕我。」
小周眼睛「噌」的一亮,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但陸雲歌很快又說:「也罷,有些事不能強求,想來你我並無師徒緣分。不過,日後若是有不解之處,仍可以向我詢問,當是……朋友間的交流罷。便是我能力有限,也可以幫你向他人詢問。」
原來是說收徒啊,小周頓時有些失望。
「多謝。」阮岩客氣的回了一句,但顯然敷衍成分居多。
陸雲歌有些失望,亦不再多言,只說:「我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
「請。」阮岩依舊客套。
陸雲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終於轉身。離開前,他看了眼樓驍,眼神中有一絲不解。
事實上,在阮岩出聲阻止前,他已經動手要抹去這個人剛才的記憶了,但卻遭遇到一股莫名阻力,明明這人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人,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是他身後有高人,還是他本身不一般?想到阮岩似是很在意此人,陸雲歌有些不放心,悄悄掐了一個追蹤訣。
他想不被人發現,樓驍便絲毫無法察覺。而阮岩,魂識雖強但祭山時畢竟遭過重創,且前世最強時也不過元嬰中期,實力雖強但境界卻比此時的陸雲歌還差些,再敏銳也沒有察覺對方此時的動作。
掐完追蹤訣,陸雲歌才終於放心。但看着眼前這條已經走過兩遍的路,又有些皺眉。好在陳師長眼尖先看見了他,正往這跑。
「陸尊……先生,原來您在這兒,可教我一番好找。」陳師長微微**,剛要喊出「尊者」,但看見不遠處的阮岩等人,很快又改成了「先生」。
見到陳師長,陸雲歌總算鬆了口氣:「麻煩帶下路吧。」
「哎,好好好。」陳師長臉上滿是感激,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煩您了,也是那幾個傢伙不走運,偏偏在那種時候呆在觀外面。」
「畢竟是我的劍氣誤傷了他們。」陸雲歌搖搖頭,隨後又道:「是我顧慮不周,應該先提醒一遍再進行封印。」
陳師長聞言「呵呵」笑了聲,心中卻想:這位陸尊者看似冷冷淡淡,沒想到卻這麼好說話,知道有士兵受他劍氣所傷,竟主動要求幫忙疏導。他過去打過交道的那些修真者,大多是越厲害越喜怒無常,絲毫不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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