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煙發狂般追了出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她和沈妄言之間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找了一遍,不見沈妄言的車。她不死心地跑進了地下車庫,還是找不到沈妄言的車。
一向理智的她突然有點崩潰,一路狂奔,卻不知該上哪兒找人。
很快她想起他住在夢園,她應該去夢園找他。偏偏她在附近看不到一輛車,連公交車都沒有。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已過了凌晨零點,不如明天再去找他?
她等了好一會兒,卻發現附近不只一輛車都沒有,甚至連人都看不到一個。
她垂頭喪氣地邊走邊等車,經過一個黑暗的巷口時,有人突然躥出來,揪着她的頭髮拖進了巷內。
一股噁心的體味傳進了她的鼻息,幾個地痞流氓扣住她的四肢,雙手在她身上游移。借着昏暗的燈光,她看到其中有兩個歹徒手上還有匕首。
她在一瞬的慌亂之後,很快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她不能亂,得自救……
那廂沈妄言氣極離開後,低咒一聲。時間這麼晚,他一點也不放心把柳非煙交給方希言那個女人。
他想給方希言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而他也沒有記方希言的手機號碼。
無奈之下,他讓黎文澤驅車折回原地。
他正要進裏面找人,卻見方希言從裏面出來,見他折回顯然也很意外:「沈少?」
「那個女人呢?」沈妄言冷下眉眼,看到方希言這個女人就來氣
「她跑出來追你了,你沒見到她嗎?」方希言愕然。
沈妄言臉色微變,難道柳非煙回去了嗎?
他沒再和方希言說話,看到這個女人就會想起自己被柳非煙賣了的事實。他上車後,想到這麼晚柳非煙一人回家,他擔心她。
他的心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這種感覺讓他很慌亂,像是多年前出事的那一晚。
都說心有靈犀一點通,他覺得在意的人之間多少會有一點心靈感應。
沈妄言拿過黎文澤的手機給柳非煙打電話,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他透過車窗看向黑沉的夜色。過了零點,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車也沒有一輛。
「文澤,你發現沒有,這條街沒有一輛車,也沒有一個人。」沈妄言啞聲道,發現自己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時間點,沒有車和人很正常。」黎文澤卻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這種情形持續有十分鐘了……」沈妄言臉色劇變:「停車!」
黎文澤也發現事態嚴重。
剛過零點,就算再冷清也不可能一個人或一輛車都沒有,更何況這還是在繁華的鬧市,現在的年輕人都過慣了夜生活。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其中有問題。
黎文澤緊急剎車,沈妄言強壓下心頭的恐慌:「別報警,找我們自己的人過來,速度要快!」
他說完,已經跑了老遠。
有什麼事都衝着他來,為什麼要傷害柳非煙?如果她出了什麼事……
沈妄言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告訴自己要冷靜。他專往偏僻的地方跑,直到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巷……
柳非煙這是第四次被幾個大男人制住,她已經沒有力氣了,真的盡了力。
意識昏沉間,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幾個男人控制了她,想要對她下手,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林落出現救了她。
那個時候她就該死了,她多活了這些年,是不是也算賺了?
可她還是不想死,她捨不得小善,也捨不得沈妄言。臨到生死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曾放下那個人……
「這個賤人還真能折騰,居然十分鐘都還沒得手。你們趕緊上,留一個拍照。」為首的歹徒下令。
他們作案無數,從來沒見過這麼瘋狂的女人,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每次放倒她,她還是能頑抗。如果不是對方說過要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他們早就動刀了。
幾個歹徒忙着脫褲子,原以為被制服的女人突然伸腿踹了過來,正好踢到了其中一個歹徒的重點部位。
歹徒徹底被激怒,拾起地上的匕首往柳非煙的胸口刺去……
柳非煙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疼痛沒等來,卻聽到打鬥的聲音。
她怔忡間睜開雙眼,看到沈妄言的一瞬,她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
「還傻在那兒做什麼,趕緊走!」沈妄言一分神,又挨了一掌。
柳非煙其實已經很虛弱,她此前在五個男人身下掙扎了十分鐘,受了傷,用盡了所有力氣。
她好不容易扶牆而起,卻沒發現有一個繞到她身後,一刀刺向她的背部。
她現在反應遲鈍,等發現身後有異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迴避。就在最關鍵時刻,沈妄言及時推開柳非煙,他卻閃避不及,眼睜睜地看着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部位……
柳非煙瞬間失控,被膠布封堵的唇發出慘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她發狂一般撞倒了一個歹徒,一腳踹中另一個的要害部位。
等黎文澤趕過來的時候,打鬥現場一片狼籍。沈妄言傷重不支倒地,柳非煙就在他旁邊,至於歹徒也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黎文澤上前撕開柳非煙嘴上的膠布,下一刻,柳非煙啞聲道:「叫救護車,沈妄言受傷了。」
她只知沈妄言被刺了一刀,卻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她已經有好一會兒沒有聽到他說話了。
「沈妄言?」柳非煙扶起沈妄言,卻摸到一手血,她還摸到他胸前一把匕首,背部也是一片黏膩,他被刺了兩刀。
沈妄言艱難地睜了眼,摸了摸柳非煙的臉,只摸到她一臉的淚。見她好好的,他終於放了心。
他怕自己又晚一步,更怕自己再一次失去她,還好這次來得及。
「你這是在為我哭嗎?」沈妄言笑着打趣,扯疼了傷口部位,意識也有些模糊。
「你、你不會有事的,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柳非煙泣不成聲。
她記起來了,沈妄言背上的那一刀也是幫她擋的。他的身手不錯,卻因為受了傷影響了他的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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