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煙一時無語,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一直告訴自己別想太多,畢竟沈妄言這樣的人再進娛樂圈玩拍戲,符合他這個人奇怪的性格特徵。
她不願把他的反常跟自己聯繫在一起,現在他卻說要追她。
「別追了,我有男朋友了。你這樣,會讓我男朋友誤會。」柳非煙想了想,決定拿程世南出來做擋箭牌。
「你再說一次?」沈妄言一聽「男朋友」三個字,聲音漸冷。
柳非煙笑了笑:「再說十次也是一樣。我說,我有男朋友了。我們感情穩定,可能不久後就會定下來。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去追其他女人吧。」
沈妄言不怒反笑:「沒關係,我會讓你的男朋友變成前男友!」
什麼破玩意兒,她居然敢移情別戀,還敢拿其他男人來堵他?
柳非煙沒再繼續。依沈妄言的霸道程度,她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這是很明顯的事。
「就算你有一天結婚了,我也有辦法讓你離婚。所以,不要試着挑戰我的耐性。」沈妄言冷聲又道。
柳非煙笑了笑,閉上眼休息。
沈妄言果然是十年如一日,他從來就是這般狂妄囂張,她還能指望他有一天能轉性嗎?
沈妄言看着柳非煙冷漠的側臉,淡聲繼續:「咱們一次把話挑明白了吧。我復出是為了你,你欠我的那場婚禮得還回來。還有,這輩子到死你都要跟我糾纏在一起……」
他說了很多,柳非煙卻一句話都沒給他。
她似乎都不願意跟他說話了,甚至不願再多看他一眼。難道在她心裏,程世南就那麼重要?
這一年她和程世南混在一起,他們是不是已經很親密了,程世南是不是睡過她?
一想到她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畫面,沈妄言妒火中燒,低吼道:「柳非煙,跟我說話!」
柳非煙不動如山,像是聽不到沈妄言說話。
直到她的唇被堵住,沈妄言的舌唇狂肆地鑽了進來,在她嘴裏狂浪放駭。
她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男性臉龐。他似乎很動情,呼吸急促,臉色很紅。她眼睜睜地看着,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沈妄言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正對上柳非煙平靜的雙眼。
她像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看他的樣子充滿悲憫。
「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對你沒感覺了。愛你的女人那麼多,你為什麼不在其中找一個?我當初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了,我以為你也該是這樣。」柳非煙說着,推開沈妄言,從他身畔經過,去到離他較遠的位置坐下。
她記得,沈妄言對她根本就沒有愛情,不是嗎?
沈妄言怔傻地坐在原地,莫明就想起當初林落在夢園外發狂的那一幕。那時候柳非煙就站在室內旁觀,木無表情的樣子,和現在一模一樣。
他終還是淪落成和林落一樣,被她放棄了。
她說她絕情的時候,不會比他差,她說到,果然也做到了。
說不心痛是假的,但她起碼還在她的身邊,他轉身就能看到她。
她不原諒他沒關係,總歸是用一輩子跟她慢慢耗,耗到她願意再接納他為止。
他這人有耐性。如果是把耐性用在柳非煙身上,他心甘情願。
想到這裏,沈妄言又開心了。
他再一次擠在柳非煙身邊坐下。柳非煙看他一眼,他笑道:「好歹是我出的錢,就讓我在這兒坐一下,你別趕我,我不吵你就是了。你休息,到目的地我叫你。」
柳非煙只覺無奈,沒辦法和沈妄言這種人溝通。
她索性側過身體,背對沈妄言。
沈妄言安靜了片刻又問:「冷嗎?」
柳非煙當然沒有接話,他不以為然,脫下身上的大衣,緊緊裹着她的身體,輕聲道:「我曾經以為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不開誰,都一樣過日子。沒遇到你之前,我就是這麼生活的。在你離開後,我發現自己每天都很難熬,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麼意思,好像是行屍走肉。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比想像中還要喜歡你。」
他是真的以為就算放開她,他一個人也能好好的。他也以為他們分開過,對彼此都好。
他千算萬算,算漏了自己的心。
她一走,他的心也跟着她走了。她走這麼長時間,他的心也就跟着飄了這麼久。直到她回來,他的心也就着了地。
柳非煙聽到沈妄言這番話沒什麼感覺。當她想要的時候,他不願意給。如果他願意給,她卻不想要了。
她是不願意走回頭路的女人,曾經的林落是這樣,沈妄言也是這樣,放下就是放下了,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接下來的飛行旅程,都是沈妄言在說,柳非煙沒有接話。
柳非煙除了覺得沈妄言很吵,再沒有其它多餘的感覺。
臨下飛機前,柳非煙低聲道:「我希望你做事有點分寸,別影響我的生活。我現在只想好好拍戲,你如果還念過去我們的那一點情分,以後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什麼花邊新聞。」
她今天和沈妄言同坐一班飛機前往濱海,讓狗仔隊偷拍到,指不定又要說她攀附沈妄言了。人言可畏,她現在怕了。
「好,聽你的,待會兒你先下,我半小時後再離開。」沈妄言輕拍柳非煙的頭,回他的,是她的一記冷眼。
沈妄言卻笑開了眉眼,喜歡她別具風情的這一眼。
柳非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沈妄言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滿眼算計。
小事聽她的無妨,但他追她的這件大事卻不能緩下。程世南的優勢不就是趁虛而入嗎?他只要追上錯失的這一年時間,不信柳非煙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沈妄言下機後沒多久,就接到了江懷影的電話。
「妄言,你能不能別玩這麼大?你現在把公司交給我也就算了,居然還跑到濱海去拍外景,一拍就是一個月。到時有什麼重大決策,我上哪兒找你簽字?」江懷影大發牢騷。
實在是沈妄言這個老總要美人不要江山,就不怕把公司交到他手上,把公司弄垮了嗎?
沈妄言還真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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