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和王棟都是當今的絕代高手,就連古芸這個打醬油的都是個化勁,自然知道周易這一手『藏天地』的厲害。www.yibigЕ.com當着他們三個人,僅憑內家真罡阻斷視聽,就可以讓熊姥姥從容不迫地聽窗根兒,而且還能跟他們隨意聊天,不被發覺,這樣的手段,已經是出神入化,絕非他三人能夠抗衡。
蘇定方心中暗叫僥倖。周易比起當日在永濟渠時,功力又有進境了,幸虧自己轉圜的快,沒有因為侄兒的事情和他翻臉,否則就憑自己跟王棟兩人,恐怕還真應付不了這位『周老弟』。更何況自己這位義子雖然孝順,卻對周易佩服的五體投地,還收了他一個紅顏知己做弟子,關係非同一般,也未必真的肯和周易翻臉。
此子只能親近、不能為敵啊蘇定方暗嘆一聲,轉頭望向窗外道:「既然是薩滿教的聖女到了,就請速速現身吧,蘇定方恭候大駕多時了。」這都是看了周易的面子,否則一個落了勢的薩滿聖女,他蘇定方還不是想殺就殺、想留就留,哪裏還用許多的廢話?
「呵呵,想不到還有人知道我老婆子的來歷,老堂主真是名不虛傳啊?」
窗戶一開,一個身影縱進了房間。果然是熊姥姥,這位薩滿教最後一位聖女雖然不是武林中人,腿腳卻比年輕人還要靈活許多,倒是讓蘇定方等人微微一愣,仔細觀察後發現她不過是養生得體,腿腳強健,並非有什麼絕世的武功,才放鬆下來。
熊姥姥看也沒看蘇定方等人,卻走到周易面前對他深深一躬:「易哥兒真是老婆子的貴人。老婆子雖然不是武林人,卻在江湖中,也知道高買組織的厲害;這次如果沒有您,恐怕老婆在就會像那名『獻栗子』的人一樣,成為洞庭湖底的一具無名屍體了。咯咯,高買組織好威風、好煞氣啊?原來在現在這個法治社會,也是想殺人就殺人,毫無顧忌」
蘇定方臉上一紅。熊姥姥挖苦的沒錯,現代社會說殺人就殺人,畢竟是聳人聽聞的事情,哪怕世人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享有特權,法律都無法約束,也不應該當眾說出來,窗戶紙一旦被捅破,就是個難堪。
「呵呵,熊姥姥好歹也是巫家第一大教的聖女,怎麼會說出凡夫俗子才會說出的話來?既然人在江湖,就不要說這些可笑的言論吧?」
蘇定方偷眼看看周易,心裏無限鬱悶。他會在周易面前說出這件事,無法是把周易看成和自己一樣的絕頂高手、一個圈子裏的人,卻沒想到居然被熊姥姥聽到了,還好老太太算半個江湖人,不是南方報業的記者公知。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蘇定方久在江湖,殺人奪命在他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周易其實能理解,但是不認同,心裏只是感嘆,王棟好歹也是軍方的人,雖然不是警察,卻不該連起碼的法律意識都沒有吧?難道是他做特種兵做得太久了,在國外殺人太多?卻不知道人的出身地位不同,對問題的看法也有差異,王棟出身江湖門派,進入部隊後就直接去了一線,殺人越貨的事情就沒少做過,自己義父殺個該死的混蛋二世祖,就等於為民除害,他支持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反對?
周易沉臉不語,房間中的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蘇定方看出周易不快,乾笑一聲道:「呵呵,剛才我和周老弟的對話,想必姥姥也聽清楚了。走江湖要講義氣,可也要面子,里子就是再不乾淨,面子也要光亮照人才行,周老弟的面子我已經給了,現在就看姥姥怎麼說了,如果不能滿足我的兩個條件,恐怕我想要全交情、給面子,也是萬難。」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非常明確,看似對熊姥姥說,其實還是說給周易聽,老弟你的面子我給了,可這位姥姥要是不給面兒,高買也是有面子尊嚴的,那就別怪老哥哥我了。周易聽了一笑,不愧是老江湖,能說得話人家全說了,自己再開口說話,那就是不懂事兒,也不合情理,現在就看熊姥姥怎麼應付了。
「有盆麽?不是金屬盆塑料盆木盆,要上好的蟲盆,養蛐蛐的盆就行。」
「蛐蛐盆?有啊。」蘇定方沖古芸點點頭,不一會兒古芸就拿了個蛐蛐兒盆來,四棱八角,裏面培着肥土,直徑有七八寸,雖然不是什麼名家名器,還算是個上等的玩意兒。入秋了,這個漁島上也有喜歡玩蛐蛐兒的人,不缺這種東西。
連周易都好奇起來,熊姥姥還真是老江湖的風範,放着蘇定方的問題不答,先要個蛐蛐兒盆來,這叫掌握主動,厲害啊?
熊姥姥把盆放在桌子上,也不用蘇定方他們招呼,自己拉了個凳子坐下,張開嘴,往盆里就是一吐。
「小蛤蟆!還是金色的,這么小,真是可愛啊」
古芸目光一亮,忍不住拍手誇獎。只見蛐蛐盆中果然多了個小蛤蟆,全身都是金黃色的,也就是拇指大小,趴在盆里一動不動,小肚子還鼓啊鼓的,十分可愛。
「咯咯,這可不是蛤蟆,叫金蟾,劉海戲金蟾的那個金蟾,沒見過吧?」看了眼蘇定方等人,熊姥姥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是姥姥幼年時候,教中弟子奉獻的。為了得到這隻金蟾,上百名弟子攀上珠峰,大批人被凍死摔死、雪崩埋了,就是為了姥姥開心。可惜啊,現在的薩滿教已經不復當年之盛,姥姥這個成績的聖女,也是誰想欺負誰就能欺負了」
瞥了蘇定方一眼,熊姥姥繼續道:「不過薩滿教傳承千年,也不會少了自保的手法,姥姥雖然不練武術,可真要跟人拼命,那也是想拉誰墊背就拉誰墊背所以說啊,誰都別把誰逼急了,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噗!」
說到這裏,突然咬破舌尖,向這隻金蟾噴出了一口血霧!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隻才有拇指大小的金蟾就好像被人捅了菊花一樣,猛地跳了起來,在空中轉身張口,『嗤』的一聲,硬是把這口血霧全都吸進了肚裏硬是半點沒糟蹋,跟着『呱呱』叫了兩聲,身體迅速漲大,轉眼就從拇指大小漲到了足有拳頭大,腹部猛地一凹,跟着漲起,張口噴出一種金紅色的汁液來。
熊姥姥早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碗,送到金蟾嘴前,把汁液全部收取在內,執碗的小指頭順手在金蟾腦袋上一敲,金蟾『呱呱』又叫了兩聲,身體迅速縮小,一下跳回到她張開的嘴中去了。
就見熊姥姥的喉嚨聳動了兩下,隨即平復,這隻金蟾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只有蛐蛐罐中的斑斑痕跡,證明這隻金蟾確實出現過,不是眾人在做夢。
「這是上古巫術中的血煉之法,只有我薩滿教擁有最完整的傳承」
熊姥姥有些得意地將手中玉碗放下,悠悠地道:「以血煉蟲,蟲隨心動,人的各種貪慾、妄想,都可以隨着修煉的時間逐漸被蟲兒感知。蟲兒被影響之後,就會有人的七情六慾、各種正面和負面的思想,可又因為它是蟲不是人,不會受到這些**的影響,所以這些**會在它的精神識海中被完整提煉出來,隨時都可以排出體外」
「這是把蟲煉成人一樣,也有思想和**,卻又因為是蟲體,不會受到這些思想的左右、**的影響,可以隨時排出,這手本事比大德高僧都還要強,這這就是巫家的手段?」
周易真是有些吃驚,巫家除了在華夏已經逐漸消亡的薩滿教外,還有旁支流傳到南洋、印巴和泰國,修煉者也被稱為『降頭師』這些降頭師要做法的時候,都要藉助於蟲豸,其中用得最多的就是毒蛇、蜈蚣、蜘蛛和蟾蜍這些玩意兒,本來以為他們是故作恐怖神秘,讓人望而生畏的,現在看來並不完全是這樣。佛道高人修煉**精神,以人為本,他們不會下這樣的功夫,卻靠巫家旁支的傳承,把腦筋動在了蟲豸之上,想不到還有這樣神奇的效果。
「你這是降頭,南洋邪術!」
蘇定方目光閃爍,華夏政府能夠容許高買組織存在,一來是因為高買站對了隊伍,於國家有功,二來就是因為高買也在為政府默默清除一些不能存在於華夏的教派,其中當然也要包括南洋邪派,事實上正是因為政府和高買聯手,這些巫派後人才會流露南洋的。如果熊姥姥和南洋降頭有什麼關係,就算有周易的面子也顧不得了,他必須要出手清除!
「呸,誰是降頭師了,他們也配和姥姥我相提並論麽?」
熊姥姥怒道:「薩滿教傳承的是上古巫家蟲經,修煉不過三蟲。瞌睡蟲是用來自保;惑心蟲是用來破除呆痴,專門治療巫門醫術也沒辦法的精神疾病;而這萬欲蟲,是借蟲體承載肉身**,然後再憑藉我們和靈蟲的特殊精神聯繫,從第三方角度去觀察、體會人身萬欲,這是最最高明的修心之法,未必就比佛家、道家的心法差了,又豈是降頭那種旁門左道可以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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