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側臥在床上,僅着裏衣, 他的額頭上纏繞着白色的紗布, 襯得面色蒼白異常。墨色的長髮披散着, 勾勒出一絲纖弱。羽睫微顫, 青年緩緩睜開眼睛, 。
用手臂撐着, 勉強坐起身,就被面前放大的面容嚇到。
青年猛地向後退去,期間額頭上的疼痛讓他倒吸了口氣。
&了啊~」坐在他床邊的那人笑眯眯的,一身白色的袍服,伸手戳了一下他額頭的傷口,「疼麼。」
&魏宗恭眼淚汪汪的捂着自己的頭, 左躲右躲的逃避玄參企圖繼續按自己傷口的動作。
&害身體,乃是罪惡。」忽然的聲音響起, 魏宗恭這才發現原來房間裏還有一人。
翎夙城主依舊一身誇張的白色袍服, 面無表情的, 銀色的髮絲垂落下來, 帶來絲絲仙氣。
&怎麼在這裏。」魏宗恭抽了抽嘴角。
&也愛你, 」玄參並未回答魏宗恭,而是笑容燦爛的說起了嚇人的話,「不可以再輕生了哦。」
喂喂。
你哪隻眼睛看見小爺輕生了。
&然二哥不承認我們的關係, 」玄參對他眨了眨眼睛, 「但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求你離開我好嗎。
啊呸!
這到底是什麼展開啊!
&林~」玄參忽然朝門口擺了擺手, 走入房間的玄麟臉色陰沉。
魏宗恭不自覺的躲到玄參背後, 誓不與玄麟目光接觸。
玄麟怒極反笑,眼中卻是埋藏的很深的憎惡,「玄參,十年不見,我倒是高看了你。」
玄參把魏宗恭揪出來,拍了拍他的臉頰,「你的二哥在和你說話呢~」
魏宗恭瞪圓了眼睛,看着明晃晃就是又惡趣味發作的玄參,恨得牙痒痒。
你的二哥?
不!是你的二哥!
&倆這關係,」魏宗恭咬牙切齒的,「這也是你二哥啊,呵呵。」
玄參歪了歪頭,扯上了魏宗恭的臉頰,>
&疼疼!」魏宗恭被強迫做出各種鬼臉,猛地甩開玄參的手,揉着自己通紅的臉,「我說的是實話啊。」
被秀了一臉『恩愛』的翎夙城主和玄麟:「.…..」
終於看不下去了,玄麟走到床榻邊,伸手摸了摸他額上被紗布包裹着的傷口,嘴角掛着淡笑,「輕生?」他的動作很輕柔,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溫和。
魏宗恭被嚇了一跳。
這種被仇人摸頭的詭異感…
目光飄向玄參,發現他果不其然在看戲,魏宗恭被壓迫了這麼久的神經終於崩斷了。
笑笑笑!天天就知道笑!再不就是給小爺挖坑!
看你這下還笑的出來嗎!
魏宗恭看着玄參,臉上忽然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朝玄麟撲過去,抱着他的腰,聲音要多膩歪就有多膩歪,「哥哥~」
玄麟的身體有了瞬間的僵直,不過很快便放鬆下來,輕撫着青年的墨色長髮。想像着,如果狠狠的拉扯,那人會露出怎樣的表情…那一定是…
&來腦部有損傷。」翎夙城主的目光飄忽,明顯是無法接受現實。
玄參微微眯起了眼睛,那目光簡直比刀子還嚇人。
魏宗恭欠嗖嗖的和他對視。
被噁心到了吧!
小爺就用你的身體和你哥兄友弟恭!
生氣了?打我啊~
魏宗恭已經徹底拋棄節操了。
他仰起頭,嘟起嘴,「頭好痛,要哥哥親親才能…」
—>
玄參直接甩了他一巴掌,然後拽着他的衣領把他從玄麟的身上扯了下去。
後背隱隱作痛,魏宗恭還在掙扎,「你就知道打我!」
&嘴。」玄參揪着他的衣襟,把他朝房門外拖去。
&再不放開我,我就要還手了!」魏宗恭完全沒有威懾力的說着,「我真的會還手的!」
玄參停下腳步,然後側頭看向了石化中的翎夙城主,「稍等片刻~」說完,他就沒有絲毫停頓的把作死的某人拖了出去。
&這是玄參?」翎夙城主扶額,「果然傳言不可盡信啊。」
玄麟垂下眼神,剛剛那人的溫度還殘留在身上。
頓了頓,他的語氣平淡,「時候一到,自然會恢復的。」
你在動搖什麼。
當年的教訓還不夠慘嗎。
不可以相信。
玄參從來擅長玩弄人心。
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奉陪到底。
讓你…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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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白文陌卻沒有絲毫睡意。
清冷的月光從窗口灑下,如夢境般朦朧美麗。
白文陌抬起手,想要去接那月光,到了手中,又從指縫中溜走了。
&來了。」並未回頭,白文陌如此說道。
那人一身青衣,眉眼間是些許冷意,他對白文陌行了一禮,比起恭敬,不如說是禮儀。
&珺,」白文陌側過頭去,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語氣似嘆息似回憶,「好久不見。」
齊珺垂下眼睛,表情流露出幾分複雜。
白文陌放出消息,便是想引他來。他知道,卻還是不能袖手旁觀。
&文陌。」齊珺的聲音很平靜,「你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忽然,白文陌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浸在月光中,顯出幾分鏡花水月般的虛假,「是啊。」
齊珺沉默不語。
自己看着長大的小皇子,到底是為什麼,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從那人出現開始,也許就註定了萬劫不復。
&從未棄你不顧。」齊珺低聲道,雖然他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是為時晚矣,但他仍舊想要說出來,「少主。」
白文陌緩慢的眨了眨眼睛,「我懂的。」他看向窗外,「你和白御都是這樣,為了忠義,綁在我這種人身邊。」
齊珺幾乎是剎那,那顆心就揪了起來。
他想說,並不僅僅是忠君道義,他是真的將他看做弟弟。
因此,當年才會無法忍受他為了一個男人…
明明已經決定不再管他,但是…果然還是沒辦法放心。
&真的要攻打翎夙城。」
齊珺用的不是疑問的語氣。
&白文陌低低的應了一聲,「所以最後,想見你一面。」
這已經近乎是在訣別了。
&太偏執了。」齊珺的聲音低沉,「我該早些發現端倪,也不至於讓你…越陷越深。」
白文陌輕笑了一聲,「可能吧。」
&了他,你就沒有什麼不舍的?」齊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白文陌,「你可知若強行攻打翎夙城,將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你就甘心瘋狂如斯。」
&主愛我。」白文陌反駁的只是這一句,「國主的心裏也是有我的。」
&文陌!」
&珺,不用勸我了,」白文陌的笑容明明十分漂亮,卻冰冷徹骨,「你知道沒用的。」
齊珺當然知道。
白文陌走到他面前,「即使將那翎夙城屠盡,我也定要將他帶回來。」
齊珺低下頭,半響沒有說話。
&曾說我,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白文陌看着齊珺,「如今你卻又怪我殘忍,傷及無辜。」
&參攻破凌祁,毀我家園。」齊珺皺起眉,「國讎家恨怎能忘卻。」
白文陌緩緩垂下眼眸,「天下分久必合,凌祁國力日漸衰弱,消亡乃大勢所趨。」頓了頓,他再度笑起來,「待我救回他,便讓他以一生償還此債。」
這話說的詭異,齊珺一時間竟愣在了那裏。
他望着白文陌,卻怎麼也無法將他和當年那個紅着臉不肯背書的小皇子聯繫起來。
在得知白文陌和那人見面後,他就一直想要切斷他們之前的情愫。
終究,只是徒勞。
齊珺忽然嘆了口氣。
&了。」他抬眼看向白文陌,「我將他帶出翎夙城。」
白文陌的眼中沒有欣喜,只是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他若能出來,我又何必…」
&知曉進入翎夙城的方法。」齊珺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卻有所保留,「五日後,我帶他來見你,在此之前,」他看着白文陌,「你不要妄動。」
白文陌似乎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點點頭,「我等你五日。」他重新回過了頭,看向空無一物的窗外,「那之後…」
齊珺知道他想說什麼。
那之後,便是兵戎相見。
&不食言。」齊珺心中感慨,自己到底還是…縱容了他。
也罷,他無非是想要那個人。
希望願望滿足後,可以重新看到,曾經的白文陌。
齊珺行了一禮便退出了房間。
因此,他不知道,在他走後,另一人便來到了房間中。
白文陌此時的面容上儘是冷漠,哪裏還有一絲一毫因回憶而動搖的模樣。
&着他,進入翎夙城後,」白文陌緩緩關上窗,將月光阻隔,徒留一片黑暗,「計劃不變。」
那人摩挲着手指,低低的笑出了聲,「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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