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總攻」大人 36.飲盡辰裳

    那邊魏宗恭把人差點嚇暈,這邊玄參也沒閒着,心情很好的沐浴過後,洗去了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便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去見那個『墨聞>

    墨>

    小玩具也會騙人了呢~

    該罰~

    玄參掛着笑容,眼中卻殺氣凌然。

    走進主殿,那人早已等候在那裏。玄參的目光在那抹身影上停留了一瞬,隨後便微垂下眼眸,掩去目光中的種種情緒,越過他,徑直坐在主位上。

    &墨聞~」有些慵懶的靠坐在了椅背上,一手撐着把手,支着下巴看他,笑容燦爛,「啊,不對,應該叫…」頓了頓,他仿佛念出了一個詛咒,「…凌祁少主。」

    白文陌此時已經卸去了易容。

    他有些躊躇的捏着自己的衣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文陌以為,那人已經早就識破了自己的易容,甚至默認了自己待在他的身邊。

    昨夜,那麼親密的對自己說,讓自己為了他捨棄一切,讓自己只看着他。

    但現在的氣氛,讓白文陌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他忽然…好陌生。

    白文陌就像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樣,微皺着眉,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那張面容。

    玄參察覺到白文陌的審視,嘴角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

    這樣的他,讓白文陌回想起那次鮮血淋漓的初見,還有…漫不經心的離別。

    仿佛,什麼都沒變。

    仿佛,那些幸福的日子從未有過。

    白文陌抿了抿唇,「…國主。」

    &白~對朕笑啊,朕喜歡你的笑容~」他的口中說着膩人的話語,但語氣卻是那樣冷。

    白文陌想,真的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水霧漸漸氤氳了視線,白文陌低下頭,盡力的想把淚水收回眼眶。

    &喜歡的小白,不會,讓朕為難的吧~」那人的聲音帶着笑意,「對嗎。」

    他根本不是在問他。

    白文陌沒有說話,他怕自己張開嘴就會溢出悲哀的哭腔。

    昨夜的溫度仿佛還停留在皮膚上,今日,為何就到了這番情形!

    都是騙我的嗎!

    似乎看穿了白文陌勉強偽裝的平靜,玄參的眼中難得的出現了真實的笑意。

    小白真是沒用啊~

    不過是小小的欺負了一下…就哭成這樣。

    那接下來,你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好期待~

    惡意不加掩飾,玄參微微歪了歪頭,開口,「小澄泓,端上來吧~」

    澄泓微低着頭,面容上並沒有笑容,抿起的唇昭示着他內心的複雜情緒。

    低垂着眼眸,澄泓將閃着寒光的酒盞端到了白文陌的眼前,一句話也沒有說。

    白文陌注視着酒盞,酒杯中透明的液體散發着奇異的香氣。

    他看着酒盞,波光淋漓的液體就像是昨夜那人對自己說話時,眼中的溫柔繾綣。

    他說…我需要你。

    他說…留下來吧。

    他說…永遠的陪着我。

    那句『吾悅汝』再度在腦海中響起,白文陌卻只覺得滿心悲涼。

    &白~」他念着這個稱呼,就像情人間的愛語,禁不住讓人沉淪,下一句卻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喝掉。」

    白文陌掩在袖下的拳頭猛地攥了起來。

    他能猜到…這是什麼。

    似乎並不介意白文陌無聲的拒絕,那人的笑容依舊,只是坐直了身體,「這是朕賜給你的東西,小白不要,只能賞給別人…」

    &喝。」

    白文陌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緩緩的抬起手,朝酒盞的方向,就像是在奢求什麼寶物。

    澄泓鬼使神差的躲避了一下。

    白文陌沒有在意,他端起了酒盞,將酒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哈哈…」他輕笑出聲,就像對自己的寵物說出表揚,「小白真乖啊~」

    &主,喜歡…」白文陌向前邁了一步,恍若朝拜的聖徒,「…就好。」

    下一秒,內臟劇烈的疼痛讓白文陌跪倒在了地上。

    五臟六腑就像是被刀刃攪着,冷汗霎時暈濕了內衫。

    疼!

    好疼!

    猛地捂住了嘴角,白文陌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種太過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抬起頭,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少年,笑容燦爛的臉。


    漂亮到不真實的笑。

    啊啊,那種笑容,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很想要撕碎呢…

    玄參從王座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下長長的階梯,直到停在白文陌身前,居高臨下的,他垂首看着跪在自己腳邊,由於疼痛在不斷發抖的白文陌。

    微彎下腰,抬起白文陌的下頜,修長的手指為他拭去唇角的血液。

    &痛吧,小白,朕好心痛啊~」

    這句近乎愛憐的話語,拉回了白文陌已經恍惚的意識。

    白文陌努力的克制着身體中的疼痛,強迫自己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映入眼帘的,卻是那人刺眼的笑容。

    他寧可自己此時已經昏迷過去。因為這樣他就不會知道,在自己如此痛苦的時候,自己心裏的那人到底是以着怎樣的笑容,冷眼旁觀。

    &主…」白文陌跪在地上,用滿是鮮血的手去抓那人的衣袖,好似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

    國主…國主…

    我好痛啊…

    你抱我一下,我就不痛了…

    求求你…

    玄參看着自己染上了鮮血的衣袖,頗覺有趣的觀察着白文陌的表情。

    啊,小玩具也會有這種表情呢~

    還是第一次看到~

    曾經自己和他玩了那麼久,種種手段,都沒有看到過他這種…近乎哀求的表情。

    真是不錯的表情。

    只不過…我可沒時間陪你玩呢~

    湊到他的耳側,仿佛心意相通的戀人,「為了朕…」說出口的話卻是那麼殘酷冰冷,「小白~你去死好不好~」

    他的尾音低沉,輕柔的敲擊着白文陌的耳膜,疼痛好似蔓延到了心臟,然後將那顆心一點一點碾碎。

    蜷着身子,白文陌嘴角再次溢出鮮血,染紅了他月白色的衣袍,靈魂好似都陷落下去了。

    用盡最後的力氣,白文陌看着他,聲音細若蚊蠅,「吾…悅汝…也…假的>

    那句話也是假的嗎?!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做錯了什麼嗎?!

    看着我傻瓜一樣的,越陷越深,就這麼有趣嗎?!

    玄參重新站起來,退後了幾步,一語不發的注視着他,嘴角的笑意未變。

    那個眼神…

    白文陌想,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哈哈…」沙啞破碎的笑聲迴蕩在大廳,隨着笑聲的不斷減弱,鮮血的味道也愈發濃重起來。

    直到最後,再無一點聲響。

    &了呢~」玄參饒有興味的踢了踢那具身體,卻沒有得到絲毫反應。

    玄參的笑容淡了下去,「真無趣,連一刻鐘都撐不下去啊~」

    澄泓看着倒在地上的酒盞,目光微沉。

    下一秒,他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自己的陛下,抽出了削鐵如泥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對那具身體刺了下去。

    第一刀,落在心臟的位置。

    隨後,便是四肢,脖頸,腹部…

    那具已經沒有了聲息的身體,被一刀接一刀的劃開,血液飛濺的到處都是,月白色的衣袍早已經染成了不祥的紅。

    終於停下了動作,他將匕首丟到一邊,笑眯眯的抹去濺到了臉上的血跡,「雖然想把小白切成一塊塊的,不過太髒了,還是算了吧~」

    澄泓掩在衣袖下的手死死的握緊成拳,低着頭,黑髮遮掩了他的表情。他忽然跪了下來,將倒在地上的酒盞拾起。

    &白真是的,又弄髒了朕的衣服…」甩了甩衣袖,玄參看着衣袖上鮮紅的手印,語氣漫不經心。

    轉過頭,他看着拾起酒盞的澄泓,重新勾起嘴角,「小澄泓,在朕回來之前,要把髒東西弄乾淨哦~」

    說罷,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主殿中。

    澄泓跪在地上,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人,」澄泓的聲音還是死水一般,「處理了。」

    當即便有暗衛出現在了殿內,將血泊中的少年抬了出去,地面上的血跡也被水稀釋,又撒上了些藥粉去除腥味。

    而澄泓只是低着頭站在一旁,沒有說一句話。

    回想起陛下曾經的調笑與親昵,以及剛剛那血腥殘忍的對待,澄泓覺得涼意漸漸生起。

    自己對陛下的那些褻瀆的想法,在剛剛陛下的舉動面前,仿佛笑話一般。

    這已經是…陛下捨棄的…第幾個了?

    我…也很快…就會被捨棄了吧…

    玄參使用許久沒用過的輕功,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上。

    &呵…哈哈哈…」捂着嘴,玄參的笑聲在房間中響起。

    片刻,玄參方才停下了詭異的笑,眼神中是近乎瘋狂的殺意,「到了兌現誓言的時候了。」

    重新來過,朕定當改變結局,屹立在大陸的頂點。

    阻朕道路的螻蟻,朕會一個不留的,一一湮滅。

    白文陌,你是第一個。

    感到光榮吧,我曾經最喜愛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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