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李瑞琛不在身邊,之前一直糾纏着陸可的背德的罪惡感也減輕許多。她在網上查了查,覺得自己對於李瑞琛的懵懂衝動大概只是青春期的荷爾蒙作亂。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在擺脫了心理壓力之後, 每次想到李瑞琛, 都覺得十分甜蜜,她把這種心情作為學習的動力,督促自己更加用功。
轉眼間,高考臨近。陸可的一模二模成績都相當優秀, 考上b大的問題應該不大。高考前三天沒有課程,陸可背着書包回家, 準備在家裏做最後的衝刺。
李瑞琛見她這麼努力的樣子也十分心疼, 將一切工作推開在家陪她。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都仿佛隱身一樣, 不敢出聲打攪。但是這樣陪着也才略微安心。
怎麼陸可高考比當年自己高考還緊張。上輩子的陸可並沒有參加高考, 她死於18歲生日的第三天, 滿身是血死在自己的懷裏。他眼睜睜看着她靈動的眸子失去生機, 泛紅的臉頰變得蒼白, 溫熱的身體逐漸冰冷。
回想往事,李瑞琛頭疼欲裂, 仿佛當時的懊悔痛苦都悉數回來了。他痛苦地抓住了腦袋, 那些都過去了, 現在他的陸可又活過來了,還會比上輩子活的更好。
高考當天,竟然下起了暴雨,李瑞琛親自開車送陸可去考場,一路護送她到了校門口。陸可半滴雨沒沾到,李瑞琛已經濕了半邊身子。
&吧,我在外頭等你。」李瑞琛摸了摸她的腦袋,「加油。」
陸可心裏緊張的要死,表面上故作自信地雙手握拳,「加油加油!」
大概是心理素質不過關,陸可覺得比起考題來,剛讓她難受的是自己的身體狀況。
高考前一天晚上一直到凌晨兩三點才勉強睡着,考試第一天也覺得胃裏難受,飯只吃了小半碗,水完全不想喝。第一天考完,陸可的精神與身體已經像是繃緊的弦,隨時要崩斷。
晚上回家,李瑞琛強迫她吃了些東西,拿出了一罐米酒,「睡覺前喝一點,能睡好點。」
陸可心裏嘀咕,這樣第二天腦袋會不會迷糊啊,但是不管怎麼樣,總比睡不着強。
今天陸可早早上床準備,李瑞琛熱了一碗米酒,看着她喝下了,「好了,早點休息。」
陸可卻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哥哥,你抱抱我。」
李瑞琛將碗放到床頭,和衣躺下,將陸可攬在懷裏,輕輕敲打着她的背。「乖,睡吧。」
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被這樣溫暖的懷抱抱着,李瑞琛的體溫仿佛混合着米酒流過陸可的血管。沒多久,竟然真的意識模糊,睡了過去。
前一晚休息的不錯,第二天考試陸可發揮的也不錯。考完出考場的時候,考場外頭到處都是等着的學生家長。
陸可站在原地,雙手揪着書包肩帶在人群中搜尋。
最後找到了站在花壇邊沿的李瑞琛。周圍激動的家長擠着他,他手裏拿着一瓶礦泉水,皺着眉頭躲避,一副精英模樣與此刻的窘迫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可忍不住笑了起來,李瑞琛躲過一個靠在他胸膛上的壯漢,一不小心,一腳踩在了花壇里。前一天的暴雨讓花壇里滿是泥濘,這麼一踩,昂貴的手工定製皮鞋就廢了。
陸可也不上前,就一直看着他。等李瑞琛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落腳之地,一抬頭就看見陸可正對着他賊兮兮的笑。
還來不及揮手回應,陸可突然撒開腿跑了過來。她在人群里準確地瞄準了李瑞琛,猛地衝上前將他抱了個滿懷。
李瑞琛抱着她後退了兩步,這下不止皮鞋,褲子也報廢了。
站穩之後,李瑞琛拍了拍她的肩膀,「這麼開心,看來考的不錯。」
陸可靠着李瑞琛的胸膛,靜靜地聽了一會兒他的心跳,這才鬆開他,「還行吧。」
李瑞琛打開手裏的礦泉水,遞到陸可嘴邊,「喝吧,這兩天你都沒怎么喝水。」
說來也奇怪,之前覺得不渴不餓的,現在一口氣把整瓶水喝光了不說,還覺得餓極了。
李瑞琛看她喝的太急,水都從嘴角漏了下來,伸手把她嘴邊的水珠抹去,「我請你去吃大餐。」
高考結束所有人就像是仿佛得到了新生,頓時活了過來。陸可在家整整睡了兩天,第三天按老師通知返校。大家充滿期待地暢談未來的大學生活,將堆積如山的書本撕開,撒的滿教室都是。
教室外頭也是大家的歡鬧聲,陸可往外看,整個教學樓都飄灑着練習冊和課本。
陸可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沒有參加大家的撕書活動,她看了看身後,好奇彭瑞瑞怎麼沒來。
跟平時高三嚴肅的上課氛圍不一樣,這一次老師們跟同學們說說笑笑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散了。
陸可給彭瑞瑞打了個電話,她似乎還在睡覺,說話的聲音迷迷糊糊的,「不想去。」
真行,高考完膽子都肥了。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個面吧。」,陸可睡了兩天也膩了。
結果對面那頭的彭瑞瑞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不管陸可怎麼問,她也不肯說出了什麼事,陸可有些擔心,看時間還早,打車去了彭瑞瑞家。
也不知道她家有沒有人,陸可按了半天門鈴,裏頭才傳來轉動門鎖的聲音。
一開門,彭瑞瑞穿着睡衣,戴着墨鏡站在裏頭。陸可走進去,伸手想拿她的墨鏡。
彭瑞瑞按住墨鏡,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手,「就不能讓我冷靜一下嗎?」
她倆考試不在一個考場,陸可還以為是因為高考的事,想拿墨鏡的手往下一放,拍了拍她的肩膀,「考砸了?」
&知道。」,彭瑞瑞無精打采地垂着頭,「我高考完的晚上就跟華安表白了。」
&果然是個敢說敢做的。
&說他只想要好好學習,還說,我們倆的性格不適合。」,彭瑞瑞越說越難過,轉身撲到了沙發上,「既然他不喜歡我,為什麼每次我找他他都不拒絕。我性格有那麼不好嗎?」
說起來,陸可覺得他們倆還真是不搭。先不說性格,華安算是這所學校里少有的家裏條件不好的,他完全是因為特長被特招進來的,聽說是為了學校一年給的兩萬獎學金,陸可就沒見過他穿除校服之外的衣服。彭瑞瑞家雖然不主張富養,但是從小到大沒吃過苦,從本質上來說,始終是個小公主。
再說性格吧,華安的性子沉悶,不愛說話,也不合群。彭瑞瑞在人堆里也是最扎眼的那個,喜歡說話,愛表現,會唱歌跳舞,多才多藝。可惜彭瑞瑞從高一入學看了華安第一眼開始,就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了華安。
陸可沒表白過,自然也不懂表白被拒有多難過。她挨着彭瑞瑞坐下,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彭瑞瑞從沙發上爬起來,抱着陸可嚎啕大哭。
陸可無奈地拍她的背,「他以後肯定會後悔的,再說你要跟他在一起,你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寬慰了她一會兒,她情緒才勉強平復下來。陸可想起之前李瑞琛跟她的約定,「我哥說等成績出來之後,要帶我去國外畢業旅行,你跟我們一塊去吧。你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彭瑞瑞默默點了點頭,「我要出國外找個高鼻樑藍眼睛的帥哥,氣死華安!」
等待成績的半個月,陸可為了安慰彭瑞瑞,帶着她去了很多地方,做了許多以前想做卻沒做的事情。
成績出來之後,跟陸可之前估計的差不多,這個成績上b大應該是穩了。她打電話給彭瑞瑞,結果沒人接聽。
等到回校填志願拿畢業證的時候,陸可才看到彭瑞瑞。她右眼角一大塊烏青,整個人瘦了一圈,「哎,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看你這眼睛撞的。」
彭瑞瑞懨懨地趴在桌上,「這哪裏是撞的啊,這是我爸打的。」
&你爸打你?」,雖然說彭瑞瑞的爸爸是嚴格了點,但還真沒有打過她,「他為什麼打你啊?」
彭瑞瑞晃了晃手裏的志願單,「考砸了唄,他說我丟他的人,讓我復讀。」
&你打算復讀嗎?」,彭瑞瑞一直學習也挺用功的,陸可本來指望着兩人大學繼續做同學呢。
&要是答應復讀,我爸還能打我麼。」,彭瑞瑞轉了轉腦袋,一臉倔強,「我可不想一輩子都讀書,考得不理想怎麼了,難道不上他心目中的學校,就不是他女兒了嗎?那我寧可不做他的女兒了。」
看她這樣,估計手機也被她爸給沒收了,「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彭瑞瑞一拍桌子,爬了起來,「我不復讀,要不就這麼挑學校,要不就不讀書了。」,她有些頭疼地撐着下巴,「估計還少不得鬧十天半個月的,之前說的畢業旅行我是去不了了。」
愛情學習雙雙受挫,這也就是彭瑞瑞,換做陸可估計早崩潰了。
回家之後,陸可有些惆悵地跟李瑞琛說了彭瑞瑞的遭遇,李瑞琛嘴上說着可惜,眼眸卻一亮,可算擺脫了這個大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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