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低頭對官震道:「徐山就在這裏,我剛才看到他了,他也看到咱們了,你派人守住門口,別讓他溜了。」然後他拉着嚇懵了的翠兒,踩着樓梯咚咚咚上了二樓。
一上二樓才發現,整個二樓已經清出了很大一塊空地,還搭了台子,台下是一排排的桌椅,已經有人坐在那等候了,看來待會「競標」就是在這了。李策心道,那徐山等了這麼久,肯定不會輕易罷手,自己只消在此地候他即可。他尋一個邊角的位子坐下,隨手拿了桌子上的蜜餞遞給翠兒笑道:「怎麼樣,哥替你出氣了吧?」
翠兒滿臉崇拜得看着李策,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李策瞧她可愛的樣子,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個年紀的孩子放在後世就是一家人的小祖宗,多少人把她捧着、供着,可翠兒卻已嘗盡了世間冷暖,小小年紀承受了太多本不該這個年紀承受的東西……
李策想得有些出神,這時翠兒卻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道:「李相公,你這麼有本事,翠兒想求您一件事。」李策一愣,忙拉起她道:「叫哥,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怎麼你不願意?」說到後來故意把臉一板。
翠兒一喜,忍不住有些歡呼雀躍,卻堅持不肯起身,「那李大哥再幫翠兒一個忙吧!」她迫不及待得盯着李策等他點頭。
這小丫頭救過自己的命,別說是一個了,就是十個百個自己也在所不辭。
「嗯,跟大哥說說。」李策寵溺得拉起她。
「今日是小姐選親的日子,小姐昨夜哭得好傷心,我知道她不想這樣,你幫幫她好不好?整個醉風樓只有小姐對翠兒好,若是沒有小姐護着翠兒,翠兒早就已經死了,李大哥你答應翠兒好嗎?」小翠兒搖着李策的手,眼淚汪汪得哀求道。
「怎麼今日選親的是花若奴?」李策一驚。
「嗯,小姐太可憐了……」翠兒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還……」這廝臉一紅,他本想說難道花若奴還是處子之身?他點點頭像是對翠兒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花姑娘對我有恩,先前我遭人迫害,花姑娘曾為我仗義執言,身陷囹圄之時又有一飯之恩,我李策不是知恩不報的人,今日無論如何,就是拼卻性命,我亦要保她周全!」想起花若奴攝人心魄的嬌容,竟是忍不住一陣悸動。
「李大哥你答應了?太好了,我告訴小姐去!」翠兒高興地跳起來,一溜小跑就朝後跑去。
「哎,回來,你先別跟你家小姐說。」李策伸手拉住翠兒,「先別告訴她,待會看看形勢再說,貿然告訴她只怕會壞了我的計劃。」翠兒撅撅小嘴,只好乖乖坐下。
官震也陪李策坐在這,這小子從一坐下來嘴就沒停過,一盤蜜餞,一盤乾果被他吃得乾乾淨淨的,這還不算完,他還把手伸到隔壁桌上去了,李策瞧他把旁邊那桌的蜜餞都偷吃一半了,還要伸手去拿。
「啪」李策輕拍他一下手背,瞪他一眼,官震不好意思得笑笑,悻悻縮回了手。
不一會場子裏就坐滿了人,然後一群舞女出來跳舞,李策仔細看了看,都是一般貨色,也就沒興趣再看下去了,低頭喝起了茶。
又過了一會,場中嫖客已經等不急開始起鬨了,一個龜公才終於笑嘻嘻轉出來,宣佈選親大會正式開始。
然後一個身段嬌媚的女子,身着粉紅色薄紗,衣袖遮面俏步走出,她走到台中央,輕輕一伸腿踢掉了鞋子,露出一雙玉足,踩着紅毯子翩翩跳起了舞,只是一直衣袖遮着面,不曾看見面容,不過瞧那惹火的身段就知是個天生尤物。
李策暗嘆這女子真是把男人心思摸得通透,自來都是半遮未遮為最美,猶抱琵琶半遮面從來都是屢試不爽,她展現出玲瓏的身段,優美的舞姿,卻遲遲不肯露面,這無疑最大程度得勾起了在座每一個男人的好奇心,大家都想一睹芳容,僅此一招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鬧哄哄的嫖客們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緊盯着場中起舞的美人,唯恐一眨眼的功夫就錯過了美人拿開衣袖的機會。
眾賓客漸漸陶醉在女子美若天仙的舞姿中,竟忘記了想去看她的面容。又過了一會兒,場中美女終於漸漸收住舞步,衣袖也慢慢低了下來,馬上就要露出面容了,場中眾人均不由自主得屏住了呼吸,伸長了脖子,就連李策也放下了茶杯,緊盯着場中的美女。
衣袖慢慢滑下,露出了一張絕美的面容,高高挽起的髮結,白皙的皮膚,微翹的鼻子,櫻桃小嘴,尤其是一雙猶如星辰的美目每眨一下,便有說不出的動人,由於她剛跳完舞,臉色有些紅潤,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眾人均不由自主地一聲低呼,真是此女只應天上有啊,莫不是廣寒宮的仙子下凡了,有人已經看痴了。
李策不由自主輕點了點頭,確是花若奴無疑,只是今日她特意打扮之下更添魅力。她並沒有刻意得去展現自己的魅力,那種獨特的氣質自然傳來,引得人不由心醉,還有那發自骨子裏的嫵媚,明明她並沒有去施展,甚至還有些牴觸,卻依舊讓人生起無限欲望。
「各位、給位……」如此美景卻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眾賓客紛紛對他怒目而視,直恨不得吃了他。
說話的是龜公,他不知何時上了台,眾人都被花若奴吸引,竟沒注意多了一個人。他看到眾人殺人般的目光,嘿嘿乾笑兩聲,化解尷尬道:「比賽規則很簡單,有心參選的賓客每人獻上一件禮物,最合花魁心意的就是她的入幕之賓,有幸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哈哈……」那龜公說到後來一臉的**樣,眾賓客起初惱他,聽他說到後來居然就吃他這套,紛紛拍手叫起好來,尤其是他最後那兩聲淫笑更是頗能引起眾嫖客的共鳴,同道中人啊!
花若奴此時已經坐到一旁的秀墩上,旁邊還有一眾姐妹簇擁着,只是這些女子與她坐在一起,就如眾星拱月般,紛紛失去了色彩。
「我先來,我先來!」很快就有人忍不住急不可耐得跑上台去,看他打扮看來是個富賈,他討好得朝花若奴笑笑,小心翼翼地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木盒,木盒倒是挺精緻的,輕輕打開,喔,裏面是一顆拇指大的珍珠。」這人故意端着朝台下晃了晃,一邊得意地遞給花若奴。
花若奴微笑一頷首,卻並不伸手去接,她輕輕搖了搖頭,那人本來充滿期待的笑臉,一下子呆住了,這麼大一顆珍珠都不滿意,這要換做普通窯姐,夠老爺我嫖上十次了!他有些惱火,不過再看一眼花若奴嬌美的樣子,唉,只好嘆口氣下去了。
「哼,獻什麼珍珠,來點實際的比什麼都管用。」另一個土豪模樣的人上場了,此人大腹便便的,看年紀都不小了,快有四十了吧,他上去也不客氣,伸手就掏出一大包銀子,身邊龜公忙笑着伸手接過,打開一看,嚯,足足有一百兩,這人真是下了血本了,看來早就在等今日一舉得手了。
台下已經有人暗自搖頭了,此人財大氣粗,自己是萬萬比不得的,看來今日自己是沒有戲了。
花若奴依舊不為所動,那胖子本以為勢在必得,誰知花若奴連正眼都都不瞧自己一眼,他不由大怒罵道:「不就是個**嗎!裝什麼矜持!到底要多少錢?」
花若奴怒視他,臉色有些發紅,她緊緊咬了咬嘴唇,冷哼一聲別過了頭,不願再看他。
胖子無奈,狠瞪一眼,低聲道:「待你身子破了後,老子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到時再算賬!」
花若奴聞言,眼眶一紅,隱隱有淚水噙出,銀牙緊咬竟已經咬出了血,身邊姐妹看到,忙拉過她手低聲安慰。
後台的老丨鴇丨子直氣得直跺腳,這不聽話的丫頭,一百兩銀子買一夜,你都不賣,多少姑娘盼還盼不到哩!要知道一般姿色的姑娘,一晚也就三四兩銀子罷了,這一百兩銀子就算她們天天接客,也要一個月才能掙出。
果然那胖子下去後,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敢再上台,後台的老丨鴇丨子正着急時,又有人上來了,這次上來的是一個年輕人,看樣子也是二十多歲,像是個讀書人。老丨鴇丨子一見此人這身打扮上來,不由就有些皺眉。
「小生有一首詩專為姑娘所做,願意獻給姑娘。」來人彎腰一施禮,不愧是讀書人,到底知書達理,上來先博一個好印象。
花若奴剛才緊繃的臉總算露出些許笑容,她一伸手道:「有勞公子了,奴家怎敢。」她天籟般的聲音響起,那書生不由一喜,她開口對我說話了,有戲啊!
後台的老丨鴇丨子卻是怒氣滿面,這小騷狐狸果然對這些死窮酸情有獨鍾,可別最後選了個窮的叮噹響的破落秀才,那老娘我可就賠慘了!
「好,那不才就獻醜了。」書生一展摺扇,看着花若奴,搖頭晃腦道:「臉似桃花眉似柳;天生一點櫻桃口。未語嬌羞兩頰紅;小巧身材嫩如藕。」此詩通俗易懂,誇得是花若奴的相貌,倒是頗為生動形象。
花若奴聞言,不由莞爾一笑,看看那書生,略一猶豫卻又是輕輕搖了搖頭。
書生長嘆一聲,收起摺扇,又施一禮,轉身離去。他這一走,後台的老丨鴇丨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花若奴有些失望得望了一下台下,台下的眾賓客的目光讓她有些害怕,那些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中無不透露着欲望,而且是赤裸裸的欲望,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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