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牛鼻子老道真是陰魂不散!一路從江西追到了這裏。」黑衣人冷哼一聲。
原來黑衣人便是現任摩尼教教主陳天盪!那圍攻官一奇的幾人也俱是教中好手,同屬十大護法。
道人便是茅宗的虛機道長,現為茅宗的掌教。
「貧道也是無奈,若是陳施主肯放下屠刀,棄惡從善,貧道便不再苦追施主。」
「哼,你這牛鼻子真是固執,你怎就認定本尊為的是惡?本尊乃是為天下百姓謀福祉。」陳天盪聲音一揚,高聲道。
「呵呵……難道陳教主今日所為也是在為百姓謀福祉?!」道人一指四處劫掠的黑衣人厲聲喝問道。
「你懂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本尊大業要成,自然是要清除一些絆腳石,犧牲些許小民也是在所難免,自古以來開朝換代的君王哪一個沒有殺孽?!」
「強詞奪理,任你巧舌如簧,今日只要貧道在此就容不得你胡來!」道人說完,拂塵一掃,遙指陳天盪。
「賊老道,你屢次欺我,我再三忍讓,莫不是以為我怕你不成!今日又壞本教大事,我饒你不得!」陳天盪終於動怒,今日他們來劫掠官軍,就算事不成,教眾都是黑衣蒙面,朝廷事後也是無從查起。沒想到卻碰上了虛機這個老道,這老道對本教知根知底,過了今夜朝廷肯定會對摩尼教大力絞殺,本教勢必會大傷元氣,這怎不令他動怒!
陳天盪長劍一振,快如鬼魅般閃身上來,瞬間便向虛機刺出八劍,這乃是摩尼教的秘技,教中曾有人練到一劍六式,就已經可以橫行江湖了,想不到這陳天盪天資卓越,竟已到了一劍八式的境界。
虛機道人袍袖鼓盪,拂塵急掃,腳下八卦步法運轉到極致,瞬間踏完八步,身子騰挪扭轉,堪堪抵住了陳天盪的八劍,然後他一轉拂塵,一招仙人指路直攻陳天盪面門。
陳天盪見虛機接下了自己的八劍後,還能瞬間反守為攻,心裏對虛機的功夫不由又佩服了幾分。
陳天盪的武功路數詭譎陰狠,招招狠辣,迅猛無比,道人的武藝則顯得中正平和,卻往往後發制人。兩人打得難解難分,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得誰,但這時與黑衣人戰在一起的官兵卻逐漸佔據了上風,官兵們穩定下來後,黑衣人便沒有了突襲的優勢,百姓們疏散得差不多了,宋兵已經可以結成小型陣法,阻擋黑衣人的騎兵。
陳天盪眼看今晚功敗垂成,再纏鬥下去,怕是這三百人最終折在這裏,他猛攻幾招,朗聲道:「點子扎手,事不可為,速撤!」
一群黑衣人訓練極為有素,聽見命令,迅速結陣,幾名好手沖在最前開道,宋兵哪裏是這些江湖綠林的對手,一下子被沖開一個缺口,三百多黑衣人騎馬迅速往西北方撤去。只是還有二人騎馬在外圍逡巡,眼盯着與虛機打在一起的陳天盪不肯離去。
陳天盪見教眾已經安全撤離,冷笑一聲:「好膿包的官軍,哈哈……」說完,腳下一彈,身子倒掠往後飛去,恰恰落在一名外圍等待的黑衣人馬上,他落坐在後面,倆人共乘一匹馬,向其他黑衣人撤離的方向駛去。
宋兵見狀正要追趕,陳堯佐下令道:「窮寇莫追!」他看得出,一旦讓他們脫了包圍,官軍根本就留不下他們,再去追趕只能是徒增傷亡。他雖然氣惱,但是作為一軍主將,卻要時刻牢記,不能意氣用事。
卻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響起,眾人突見一支長箭已經直逼陳天盪腦後,馬匹速度雖快可也比不上箭快!是誰射出這麼驚世一箭?
眾士兵士氣大振,眼看陳天盪就要斃命於箭下,可是陳天盪聽到風聲,卻不做避讓,真是藝高人膽大,他猛一轉身仗劍朝來箭削去!哼,箭勢雖猛,可還傷不得本尊!
只聽「當」一聲沉響,陳天盪身子一震,坐下奔馳的駿馬發出一聲「唏咧咧」叫聲,前腿一軟,差點跪倒,幸虧是匹西域的黃驃寶馬,否則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再加上陳天盪剛才卸來的箭勢,早就馬失前蹄了。
陳天盪這一手贏的極為漂亮,他剛想縱聲狂笑以作嘲諷,卻突然猛地一驚,雙眼圓睜——連珠箭!後面還有一支!如此箭勢怎麼可能有人能發出連珠箭!?
可發現時已經晚了,這一箭已經來不及揮劍了,緊急關頭他大吼一聲,一個旱地拔蔥,猛地從馬上竄起,箭頭擦着他的腳尖而過,甚至他已感覺到了箭後的羽毛擦到了自己的腳底。也是他苦練了數十年的武藝,才能在此危急關頭,從馬上掠起,不過饒是如此,剛才的垂直竄起也耗盡了他那一口真氣,落下時他不得不狼狽得在地上打了一滾。
陳天盪起身時已是一身的冷汗,今日大意差點斃命於此,想不到官軍中竟有如此好手,這手神箭他縱橫江湖數十年,還是第一次碰到,已經好久沒有人能令自己如此狼狽了。
陳天盪是躲開了致命一箭,馬上的另一名黑衣人就沒那麼好運了,長箭自後而前,穿胸而過,黑衣人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慘叫,就翻下了馬。
陳天盪朝後狠狠瞪了一眼,飛身上馬,疾駛而去。
李策與官一奇相視一笑,只見二人手中均握着一張大弓,原來剛才的兩支箭是他們二人一人一支射的,第一支是官一奇射的,第二支是李策的。
眾士兵見終於挽回了一面,紛紛歡呼雀躍起來。
「官將軍收的好徒弟啊。」虛機道長笑吟吟道。
「虛機道長?」官一奇很是驚訝,「你怎麼到此?」
「此事說來話長」。
「道長,我來為你引見」官一奇剛打算介紹陳堯佐,虛機卻一擺手道:「陳大人我們又見面了。」看樣子與陳堯佐竟是舊識。
「今日多虧了道長仗義出手,否則陳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哈哈……」陳堯佐上前做了個揖。
「陳大人多禮了,貧道也是碰巧而已,說起來,倒是這位小施主令貧道刮目相看了。」虛機一指李策笑道。
李策早就聽官一奇說過,這天下會運氣之法的三人,其一就是茅宗山的虛機道長,再加上今晚的所聞所見,當下斷定此人就是虛機無疑。
「道長過獎了,小子還要多謝道長剛才的搭救之恩呢。」李策笑着說道,然後深深做一個揖拜謝,這可是救命之恩吶,若不是這道長突然出現,自己今晚鐵定就掛了。
「來,咱們帳內說話。」陳堯佐開口道。外邊經過一場大戰已是一片狼藉,宋兵們正在打掃戰場。
幾人一邊走着,陳堯佐開口道:「道長今日雲遊到此莫非有什麼事情?」
「唉,此事要從半年前說起……」虛機眉頭一皺,臉色有些發愁。
「哦?何事竟能令道長也如此發愁?」陳堯佐疑惑道,大宋崇尚道教,茅宗又是執天下道教之牛耳,這虛機更是經常出入皇宮,與許多王公大臣相熟,還有什麼事能令他感到如此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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