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自己一個人站在那正幸福地憧憬着未來,他咧着個嘴,不住地傻笑,他的這幅動作表情,陳堯佐與孫德勝在後面看了,不禁有些面面相覷,兩人都不明白一個本有着大好前途的秀才,又趕上機遇立了功本該受重賞,不曾想卻封了個不入流的武官,大好的前程毀於一旦,可這廝怎還高興成這樣呢?
陳堯佐嘆口氣,上前拍拍李策,咳嗽兩聲,遲疑道:「李策,這個……封賞不日就會下來,你……那個……」
陳堯佐此時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他有些糾結,自己為李策感到惋惜,可偏偏這廝自己樂得不行,這就讓他很鬱悶了……
李策一臉期待地看着陳堯佐,正等着他說話呢,陳堯佐見李策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些尷尬,他又咳嗽兩聲道:「那個……也沒什麼事情,今晚軍營大擺筵席,犒賞三軍,你又是新晉校尉,可一定要來啊,老夫還想再見識一下你那千杯不醉的酒量呢。」
李策聽後一笑道:「哎呀,我當是什麼事呢,我一定來,一定來。大人放心吧。」
孫德勝陪在後面干站着,他宣讀完了聖旨又恢復了先前唯唯諾諾的樣子,李策看了內心感嘆,這孫德勝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瞬間氣勢變化收斂竟能如此自如,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吶。
陳堯佐見孫德勝在這站立不安的,知道他並不想待在這,於是轉頭說道:「孫公公遠道而來,舟車勞頓的,這聖旨也宣完了,沒什麼事就去歇息吧。」
孫德勝一聽如蒙大赦,忙點頭道:「也好,也好,二位大人,那雜家就先下去了。」說完自有衛兵引領他去休息的地方。
這孫德勝為人極會察言觀色,他看出陳堯佐對李策極為賞識,加上李策又被新封為七品武官,而且看他的樣子,很是高興,所以剛才退下時,這才稱呼「二位大人」無形中就給李策戴了頂高帽。
陳堯佐見孫德勝走後,示意李策坐下,他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稍一思索道:「你可知今日孫公公除了宣讀聖旨外,還有一道消息捎來?」
李策搖頭道:「不知。」
趙普嘆口氣道:「朝中又有動向,可能不日我就要回京城了,本想着遠離那是非之地,來這邊關一心抵禦外敵,也樂得個清閒,誰知朝廷以修編太祖皇帝時的國史為由調我回京,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到這真定府了……」
李策一聽陳堯佐要走,也有些悵然,這些日子來,陳堯佐對他極為照顧,而且兩人聊得很投緣,陳堯佐教會了他很多這個時代的東西,而且陳堯佐還救過自己的命,所以李策心情不由得有些失落。
李策不舍道:「大人,已經確定要走了?」
「京中老友托孫公公捎來的消息,想必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會有假。」
李策突然起身來,朝陳堯佐一拜道:「首先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沒有大人,李策現在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其次,這些日子以來,李策多有打擾,大人對李策極為照顧,李策內心實在是愧疚的很;第三,這段日子以來李策聆聽大人的教誨,真是受益頗多,只是沒想到我還沒學全大人就要走了,我……內心實在是不捨得大人走。」
這廝說到後來,自己都感覺有些肉麻,陳堯佐坐在椅子上聽了,卻不住地點頭微笑還一邊用手捋着鄂下長須,一副極為受用的樣子。他聽李策說完,哈哈大笑幾聲,然後站起身來,扶住李策雙肩,讚許地點了點頭。
李策抬起頭正好對上陳堯佐的目光,這目光讓他有些熟悉……對了像前世的老師。
陳堯佐哈哈笑道:「好小子,老夫沒有看錯了你,還沒跟老夫學夠嗎?不瞞你說,老夫早有意收你為徒,老夫乍一見你就覺頗為投緣,這才把隨身佩戴幾十年的玉佩贈送與你,哈哈……。」
李策有些愕然,陳堯佐要收自己為徒?這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啊。可仔細想想……有這麼一個朝廷重臣、文壇大宿做老師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陳堯佐考慮的卻是以自己在仕林的地位影響,多少也能幫李策抵消一些武人的烙印……
李策正在內心盤算,陳堯佐見李策並不作答,故意臉一唬道:「怎麼?你不願意?」
李策忙一瞪眼道:「怎麼會呢,當然願意了,我剛才是太高興了,有些出神了。」他想到後世古裝影視劇中收徒的情形,忙退後一步,也學着印象中的情景跪下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陳堯佐見李策這番動作,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笑道:「好、好、好,起來吧,起來吧。」
李策被陳堯佐扶起來,見他滿臉高興地樣子,也是咧嘴一笑道:「師父,徒兒今日可是雙喜臨門啊,既當了官,又拜了師,您已經送了我隨身玉佩,可我今天卻沒有準備什麼拜師禮,我日後一定補上。」
陳堯佐笑着擺擺手道:這倒不必,那些只是世俗的禮節罷了,我看你也是個灑脫之人,這些俗禮咱們不管也罷。
李策正色道:「您不要那是您高風亮節,我做徒弟的不能不懂事啊,不過您也知道,您這徒弟一窮二白的,就怕送出的禮物不是什麼稀罕物事,到時候您別嫌棄就行。」說到這,李策不好意思得咧嘴笑笑。
陳堯佐一聽哈哈笑道:「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意,不管你送什麼為師都會高興的。」
李策卻突然想到一件事脫口道:「哎呦,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拜官師學習武藝,也沒送拜師禮呢,真是失禮。」
陳堯佐大為驚奇,忙問道:「你說你跟誰學武藝?可是那出了名的倔脾氣官一奇?」
李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嗯,其實他也沒那麼倔……」
陳堯佐哈哈一笑擺擺手道:「你不用替他打掩護,你能有我了解他?我與他相交十多年,他什麼脾氣秉性我是最清楚不過了,此人極為清高孤傲,能入他法眼的人不多,你能被他看上,也是你的福氣。嗯,不過這也說明了你資質不錯,確實是個可造之材,哈哈……這麼看來,為師的眼光也還是不賴嘛……」
李策見陳堯佐似乎對官一奇極為了解,而官一奇自己很少提起以前的事,李策便趁機問道:「師父,您很了解官師嗎?」
陳堯佐停下笑聲,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繼續道:「嗯,你那官師父的事說來可是話長了,就是連續跟你說三天三夜也未必說得完。」
PS:三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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