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姐知道你是逗姐開心的」張姐笑着拍了拍張偉的肩膀,拿起他的碗和折斷的筷子,「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姐,我是認真的!」張偉站了起來,「從現在開始,請讓我跟着你,拜託了!」
張偉本來想說只要跟8天就夠了,但是萬一張姐「死期」到了,因為他的緣故她沒死成,「死期」又往後推延了幾天,那可就不好玩兒了,就像醫生給人看病,雖然症狀消失了,但還是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鞏固治療之後,才能「出院」。
他當然不是真的對張姐有什麼了不得的小心思,只是現在你讓他如何解釋?
告訴張姐:「我的雙眼能看透生死」?這麼中二,估計會被她吊起來嘲諷吧?
張姐看着張偉一臉的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也跟着收起了笑容:「姐並不是嫌棄你,你又不是沒在姐那兒住過,只是你這要求這麼突然,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吧?」
「好吧……就知道瞞不住你」張偉咬咬牙,硬着頭皮,順着張姐的話撒謊道:「我得罪了一幫混混,被他們摸到住處了,姐你知道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現在雖然比以前強壯多了,但也架不住他們人多啊,所以,我想在姐那兒暫避一下風頭,好另找一個住處。」
「這就是你大半個月沒人影兒的原因吧?」張姐一臉的恍然大悟:「我就說你二十幾天了連微信也不跟我,還以為你回老家了,原來是被人欺負了,然後拼命減肥健身,最後現還是敵不過人家,最後才想到姐了,對吧?」
張偉連連點頭,張姐的腦洞太達了——你告訴她一句,她能腦補出一部電影出來。
「勵志!」張姐豎起了大拇指,「姐答應你了,你呀,總是到最沒辦法的時候才來找我,下次有什麼困難就直說,就算和混混打架,姐也可以幫忙的,別忘了姐也是個練家子!」
「謝謝姐!」張偉鬆了口氣。
張姐端着碗往廚房走,背過身去的一瞬間,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擔憂——她又不是真的傻子,她看得出來張偉是在撒謊,她「腦洞大開」,只是順着坡,給張偉一個台階下罷了。
「咕咕咕咕!」
放鬆下來的張偉肚子再次「擂鼓」,剛才一激動,體內血氣翻騰,剛才吃的拿點東西仿佛塞了牆縫,他感覺自己比沒吃之前更餓了。
「這什麼勞什子身體?復活重生成大胃王了?」張偉撫摸着肚皮,安撫着造反的胃,他感覺自己現在餓到能把一頭大象活吞了。
張姐很快就又盛來了面,這回在面上還蓋了一片紅燒大排,張偉接過碗筷,埋頭又是一通狂吃,只用了一分多鐘就把面吃完了。
「餓死鬼投胎啊?你不嫌燙嗎?」張姐顯然被驚到了,只有在大胃王比賽里才能見到這樣的饕餮一樣的食客吧?
「呃……還有麼?」張偉眼巴巴地看着張姐,伸出舌頭將嘴角的湯汁舔乾淨了。
「還有點麵湯……」張姐還沒說完,張偉就自己跑進了廚房,抱着鍋將小半鍋麵湯一飲而盡。
「咕咕咕!」
張偉的肚子還在響,這麼一大鍋,連湯帶面都是他一個人吃的,他還是沒飽。
「要了親命了!」張偉看到張姐已經跟進來了,不好意思再要吃的,再吃的話估計張姐要送他去醫院了。
「小偉,你不會真得了減肥後暴食症了吧?」張姐皺着眉頭,她突然很心疼,心疼這個弟弟這二十幾天究竟經歷了什麼。
「沒事,飯量比以前多了點,現在我已經飽了!」張偉拍了拍肚皮,故作輕鬆道。
說完,他搶着把鍋碗洗了,讓張姐到更衣室換衣服。
洗完了碗,張偉看到小冰箱裏還有一袋白饅頭,趁着張姐還沒出來,忍不住飢餓全拿出來往嘴裏塞。
「我好了,準備走吧!」張姐的聲音從更衣室傳來,張偉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指將卡在嘴裏的饅頭往喉嚨里塞,「嗚嗚」地答應了兩聲。
張姐出來的時候,張偉已經站在花店大廳里了。
卸去了古裝,張姐恢復了她都市麗人的夏裝打扮,比起古裝的溫婉,一股**的風情撲面而來,洋溢着青春和時尚的氣息。
「張姐還是那麼美!」張偉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讚嘆道。
「你減了肥,嘴也變甜了?以前不都喊我母老虎的嗎?」張姐被誇獎,有些小得意地笑道。
張偉很紳士地打開店門,讓張姐先走,然後幫她將捲簾門拉下來,鎖上。
………………
張姐家離她的花店不算遠,步行也就1o分鐘,張偉開着自己的小電驢,載着張姐回家。
送到張姐公寓樓下的時候,張偉厚着臉皮跟着她往裏走。
「你還真是……今晚就真直接住我這兒了?」張姐停下腳步,無語地看着張偉問道。
「姐你不是都答應我了嗎?」張偉笑着道。
「是啊,我是答應了,可你什麼都沒帶,起碼回家拿點換洗衣服吧?」張姐哭笑不得,「放心,張姐飛不走,不會跑掉的。」
「我是怕你死掉啊」張偉心道,他之所以跟這麼緊,就是怕萬一自己不在,生了什麼能導致他張姐8天後死的意外事件。
「也是哈!」張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啥,張姐你能不能陪我回去拿呢?」
「怎麼?這麼大個人了,怕黑?」張姐揶揄道,看着張偉的表情,又不忍心再逗他:「好吧,姐陪你走一趟,要是碰到你說的那幾個混混,老娘幫你扯下他們的卵蛋當泡兒踩!」
張偉打了個寒顫——就說嘛,張姐是不可能一直溫柔下去的,這樣不經意間露出的兇悍氣息,才是名副其實的「霸氣側漏」吧?
………………
去張偉出租屋是開着張姐的車去的——她開花店,有一輛專門運貨的小車。
路過五金店的時候,張偉買了一把門鎖和螺絲刀等工具,他回去順便把壞掉的門鎖換一下。
之前張偉一直都沒跟張姐說他的住處,所以張姐這是第一次來他「家」。
別的不說,先兩層樓高的建築垃圾就把張姐嚇到了,一圈建築垃圾中間開了個1o米寬的過道,穿過過道,才看到一個集裝箱狀的屋子孤零零地被圍在中央。
「這……你,你就住這裏?!」張姐跳下汽車,嘴巴張得老大:「知道你失業了困難,可我也沒想到你困難到這種程度了,這裏能住人?你也太苦了吧?」她看着張偉,眼眶泛紅,很是心疼。
「沒那麼誇張啦,別看這裏又破又小,但是俗話說得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裏有水有電有網絡,有桌有椅有床鋪,可以啦!」
「可以你個大頭鬼啊!」張姐彈了張偉一下腦門兒,「趕緊收拾東西到姐那兒去住,這裏就別住了,明天退房吧!」
說完不由分說地走向集裝屋,看到門上催房租的a4紙以及下面壞掉的門鎖,又是一陣嘮叨,拉開門,找到開關開了燈,自顧自地給張偉打包起東西來。
張偉有些後悔帶張姐來了,跟着走進屋——他要先把門鎖換了。
「你鍵盤上都是些什麼東西?」張姐做什麼事都很乾練,不一會兒衣服已經收好了,開始幫張偉收電腦,看到他鍵盤上的白色泡沫,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紅:「單身漢就是邋遢。」
「哦,那是我前天帶回來的外賣,不小心灑鍵盤上了」張偉很想說那是他死前的嘔吐物,可是說了人家也不會信。
張姐聽說是外賣,臉色一緩,也不嫌髒,用面紙把鍵盤擦乾淨,然後收起來,在張偉床旁邊找到一隻編織袋,將電腦包起來,等張偉修好門鎖,兩人一起將收好的東西抱到了車上。
「不管你想在姐那兒住多久都沒關係,總之不要再回這裏來了」張姐說道,「要是和我住不慣,我幫你找房!」張姐皺眉撓着手臂,就這麼一會兒,就有蚊子給她手臂上咬了好幾個大包,只是她有些好奇,為什麼沒蚊子咬張偉。
張偉以前一直沒告訴張姐自己的住處,就是知道張姐心善,肯定不忍心他住在這裏,到時候又給她添麻煩,誰料到今天一時疏忽,被她知道了,張偉有些自責。
一直被張姐「慣着」,恩情不僅沒能還掉,反而越欠越多了,讓他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放心吧,姐,你的這次死劫,就由我來阻擋!」張偉握緊方向盤,在心中誓:
「沒人能傷你一根汗毛,即使是命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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