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吧,大家都等你好一會兒了。」坐在上首的戴弗斯關切的看着他,然後用溫和的口吻說道:「現在你知道酗酒的壞處了吧,以後喝酒要節制。」
「醉酒實在太難受了,我以後會儘量不喝酒。」克羅托卡塔克斯這是第一次醉酒,他摸着還有些發暈的頭,低聲回應道。
「你只要少喝就可以了,但不喝酒是不可能的,不然你就沒法跟士兵們更好的相處。」旁邊響起一個聲音。
克洛托卡塔克斯忙扭過頭去,親切的喊了一聲:「大哥!謝謝你的提醒!」然後又轉向另一側,點頭致意:「你好,姐夫!」
帕特洛克洛斯笑着點頭,也友好的建議道:「我第一次喝醉酒時也很難受,當時我的隊官給我弄來蜂蜜水喝,很快我就感覺好多了。」
「蜂蜜水?一會兒我試試。」克洛托卡塔克斯表示了感謝,然後在阿多里斯身旁坐下。
戴弗斯朝侍立在一旁的奴僕做了一個手勢,很快晚餐就擺在了桌案上。
戴弗斯微笑着,目光在阿多里斯、克洛托卡塔克斯、帕特洛克羅斯三人身上慢慢掃過,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東方有一句老話叫做『上陣父子兵』,說的是父親和兒子同時參戰,往往會非常團結,能打勝仗。這一次遠征拉丁姆,我們家成年的男子都到齊了……我很慚愧啊,到這裏已經快兩個月了,因為這段時間戰事緊張、政務繁忙,再加上為了避嫌,沒有給予你們更多的關心。今天難得有機會,所以晚上叫你們三人過來,我們自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吃吃飯,喝喝酒,說說話。
我很高興啊,戰鬥如此的頻繁,而且慘烈,但是你們都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傷害,這是最大的幸運!所以這第一杯酒,我們要感謝哈迪斯庇佑了我們!」
說着,戴弗斯舉起了酒杯。
阿多里斯和帕特洛克洛斯也相繼舉起酒杯,只有克洛托卡塔克斯有點猶豫。
「克洛托,你剛醒酒,就喝蜂蜜水吧。」戴弗斯說道。
他的話反而讓克洛托卡塔克斯改變了主意,他讓奴僕往葡萄酒里多摻水,然後倒了一杯。
四人默默向哈迪斯祈禱之後,喝乾了這一杯。
「陛下!」帕特洛克洛斯放下酒杯,又斟滿,說道:「我應該——」
「呃!」戴弗斯鄭重的糾正道:「我說過這是我們家裏的聚會,你怎麼還這麼叫我啦!你應該象辛西婭一樣,叫我什麼?」
帕特洛克羅斯猶豫了一下,然後恭敬的喊了一聲:「父親!」。
「嗯!」戴弗斯微笑着回應。
「叫錯了,是不是應該先罰一杯?」阿多里斯目光炯炯的看着帕特洛克羅斯。
帕特洛克洛斯很乾脆的一口喝乾,然後將空酒杯對向阿多里斯。
說實話,帕特洛克洛斯雖然是阿多里斯的姐夫,但他倆還真沒有在一起吃過飯,帕特洛克洛斯的乾脆豪爽一下子對了阿多里斯的脾氣,他立刻回敬了一杯。
「哈哈,帕特洛,辛西婭是我的大女兒,從小就幫助我們照顧其他的孩子,所以他們都很服辛西婭,你娶走了她,阿多里斯他們都有一點怨念啊!」戴弗斯故意用開玩笑的口吻將這件事說開。
阿多里斯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克洛托卡塔克斯心中微震,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將心中的那段感情淡忘。
帕特洛克羅斯笑了笑,又將酒杯斟滿,說道:「父……父親,我剛才想說的是……克洛托送我的那個頭盔防護很好,還曾經救了我一命,在防禦奧斯提亞城的時候,我正在與敵人廝殺,一支箭射在了我頭盔的側面,頭盔很好的抵禦了箭矢的衝擊,沒有造成我頭暈,而給正面的敵人提供機會……」
帕特洛克洛斯摸着頭,回憶着當時的危險情景,心有餘悸的說着:「所以,我得敬你一杯,克洛托,非常感謝你!是你救了我一命!」
帕特洛克洛斯站起身,誠心誠意的向克洛托卡塔克斯舉起了酒杯。
克洛托卡塔克斯急忙站起來,說道:「剛才父親說得不對,我們沒有怪你娶走了姐姐,反而感謝姐姐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這麼好的姐夫!現在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相反,按照戴奧尼亞的傳統,我應該先敬姐夫你一杯!」
戴弗斯很滿意克洛托卡塔克斯能夠克服之前的感情糾結,表現得如此大度和得體,他欣慰的看着兩人碰杯喝酒,高興的輕拍桌子:「對了對了,這才是一家人嘛!」
然後,戴弗斯又端起一杯酒,朗聲說道:「這第二杯酒是感謝你們在這場戰爭中的優異表現!帕特洛,你作為第一軍團的大隊長,在救援沃爾西、攻打羅馬城、防禦奧斯提亞……這幾場艱苦的戰鬥中,頭腦冷靜,指揮得當,在危急時刻還身先士卒,提振士氣,表現非常優異,我為你感到驕傲!
阿多里斯,在阻截羅馬援軍、攻克腓底奈、加比城的戰鬥中,你不但自己表現非常英勇,而且還帶領好了你的小隊,所以你晉升為分隊長,並不是馬托尼斯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而討好你,而是你靠你自己的戰績贏得的,我為你感到驕傲!
克洛托,你剛滿18歲,第一次上戰場,我原本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戰場氣氛,並沒有打算讓你單獨去同敵人廝殺,但是你卻多次主動請戰,先後參加了阻擊羅馬援軍、防禦奧斯提亞、攻克腓底奈和加比,尤其是在強攻加比城時,在最關鍵的時刻,你勇敢的帶領宮廷衛士衝上了城頭,為攻陷加比城立下頭功,你已經是一名優秀的戰士了,我為你感到驕傲!
所以我這杯酒是敬我們家的三位優秀青年,你們用傑出的表現給王室爭光添彩,我感謝你們!」
戴弗斯站起身,神情真摯的向三人遙舉酒杯,然後一干而淨。
克洛托卡塔克斯、阿多里斯、帕特洛克洛斯三人聽了戴弗斯的一番話,個個神采飛揚,相互對視一笑之後,紛紛端起酒杯回敬戴弗斯。
戴弗斯再次斟滿酒,看着他們,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最後一杯酒……敬我們的親人!我們在前方打仗,她們在後方擔心啊!阿多里斯、克洛托,你們的兩位母親每一天就寄來一封信,裏面一大半的內容都是問及你們倆在拉丁姆的狀況,今天都吃了些什麼?有沒有參加戰鬥?在戰鬥中有沒有受傷?……為了讓他們安心,我每天都得花費精力來寫好話,安慰他們。
帕特洛你也一樣,辛西婭每天寫給你的信,都是由我代轉的,我想那裏面一定也充滿了對你的關心……所以你們要謹記,我們之所以戰爭是為了家園的安寧,千萬不要過度的沉迷於戰鬥,而忘記了在後方為你們擔心的親人!」
剛剛還意氣風發的三人轉瞬間神情變得凝重,帕特洛克洛斯想起了深愛自己、還懷孕在身的妻子,克洛托卡塔克斯想起了寵愛自己的愛葛妮絲母親和表面嚴厲、實則關心的克莉斯托婭母親,阿多里斯則想起了一直對自己非常關愛的克莉斯托婭母親和從小就照顧自己的姐姐,三人都默默的端起酒杯,然後滿懷感情的一飲而盡。
客廳里沉寂了一會兒,戴弗斯這才說道:「好了,三杯酒已經喝完,接下來我們就放開吃、隨便聊。克洛托,你胃不舒服,特地給你熬了麥粥,你先喝一點。」
奴僕已經將熱氣騰騰的米粥端到了克洛托卡塔克斯的桌案上,他舀了一勺,慢慢的喝。
晚上給他們準備的晚餐是涮牛羊肉,因為戴弗斯覺得一家人吃這個比較熱鬧,但帕特洛克洛斯和阿多里斯在中午的宴會上已經吃了不少,所以食慾並不是很旺盛,只簡單的吃了幾口,阿多里斯就忍不住問道:「父親,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進攻躲藏在拉丁姆西南部殖民城裏的羅馬軍隊了?」
「是的。」戴弗斯肯定了他的問話,明確的說道:「羅馬是一頭惡狼,我們應該趁它受傷的時候加緊進攻,絕不給它恢復的機會,避免它再反咬我們一口,所以我已經決定,明天親率大軍,進攻西南方向的羅馬殖民城和其他尚未降服的拉丁城邦。」
「我們的軍團也會參加嗎?」阿多里斯忙問道。
「第二軍團將隨我出征。」戴弗斯說完,看向帕特洛克洛斯:「第一軍團要暫時留在羅馬城內,協同盧卡尼亞預備軍團一起,幫助行政長官亞西斯特斯,維持羅馬城內的秩序和穩定,同時你們還要將受傷的士兵送回圖里伊,而圖里伊的預備士兵們也要趕來羅馬,補足你們第一軍團的缺額。
當第一軍團完成整編之後,第二軍團將趕回羅馬城與你們換防……這樣我希望在消滅羅馬軍隊的同時,儘快讓各軍團恢復全部的戰鬥力,因為我們有充足的人手,現在也有了足夠的軍糧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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