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後面來了一架馬車,上面跳下來一位白袍公子哥。
這位公子哥一身打扮很是秀氣,面色紅潤,沒有喉結,一看就是女扮男裝。
周迅認出是方才路上聽見的那位祝英台,知道一會兒有好戲可看,就故意拉着梁山伯,眼神示意。
兩人此時就在門內不遠,看得很清楚。
「怎麼了?那邊有什麼奇怪的嗎?」
梁山伯不明就裏被周迅拉到一邊看戲。
「噓,看戲看戲,這是女扮男裝的富家小姐來了。」
梁山伯順着周迅的指點看過去,一眼就瞧見那人。
於是定定地愣住了,只覺得這人好生親切,就好像是熟悉的故人。
周迅發覺他面色不對,心中一動,得了一卦,又去看兩人面相,越看越覺得奇怪。
「這兩人是夫妻相啊!可不對啊,他們還沒有成婚,怎麼就是夫妻了?」
常用卦象只能算定到這裏,要詳細問緣由還得回去定中在靈台推演,周迅隱約覺東海那邊兩界碰撞有些類似。
「該不會,這兩人屬於另一界,只是次此界吞併了他方世界,這才造成命理上的差錯?」
他又想想,覺得很有可能。
他本人而今也處於類似的命理衝突狀,同時上周迅,但是又多了位於東方扶桑大陸的另一個身份。
這種衝突是兩方世界彼此交匯造成的,類似的衝突發生在過去現在未來,各個不同層面。
除非一方被徹底吞併,或者兩界再次分離,不然這種衝突短期內不會消失。
「看起來,只要他們倆再次成婚,這種奇特的命理衝突就不復存在了。」
不過這畢竟是他人私事,周迅也不會特意插手,只是任其自然罷了。
門廳里,洪叔側耳一聽,微睜雙目,已是聽到了後面周迅的低語。
其實這已經等同於周迅的暗示了,若是周迅真的不想讓人聽到,也是能將聲音束成一束,傳音入密的。
等到祝英台款款而來,扮成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走入門廳遞上介紹信時。
原本正在閉目靜坐養神的洪叔,隨意地打開一看,然後沉聲問着:
「這位姑娘,你知道的,鹿鳴書院不接待女眷,請回吧。」
頓時,祝英台卡住了,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都顯得蒼白。
她勉強笑着,雙手背過去,不停地絞着。
「這位先生,是不是看錯了,本公子不是女眷啊?」
洪叔將信紙往窗外一推,祝英台下意識就接。
「有沒有看錯,你自己知道。」
洪叔凌厲的眼神一掃,看得祝英台背後發涼。
「小姑娘,趁着還沒鬧大,自己退去就好,這會兒人不多,免得下不了台,難堪的還是自個兒。」
洪叔見慣了以各種方式企圖混進學院的人,耐性早磨出來了,見到對方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只當成是晚輩的玩鬧,好心地勸着。
聽了這話,祝英台知道這事是不成了,抿着唇不說話,只是恭敬地躬身拜下,算是謝過洪叔的好意。
之後她就轉身欲走,來時的馬車還在一邊等着。
周迅拍了拍看呆了的梁山伯,笑問。
「可是心疼了,要不我去說說情,保管讓你的夢中情人進來學院裏。」
梁山伯冷不防被周迅說破心事,手足無措,不知怎麼回答。
「我······我·······明誠·······這個,不太好吧?」
原本想要拒絕,可不知道怎的,話到嗓子邊上就換了,梁山伯覺得自己肯定是中了巫蠱。
「你知道的,我跟書院山長很熟,這種小事還不容易,只是加個旁聽生而已。這書院裏哪個月沒有十幾個旁聽生,還不都是貼人情走關係硬塞進來的?」
「旁聽生不算什麼,能留下來的才是本事。」
也不管梁山伯怎麼樣想,周迅快步走向門廳,跟着洪叔小聲嘀咕了幾句,又指了指祝英台的方向。
隨後梁山伯就驚訝地發現,祝英台被洪叔叫住,領到一邊去登記學籍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周迅辦完這一切還沒用上半盞茶的時間,梁山伯還站在原地。
走上前來,他順手摸走幾塊糕點,咬上一口,甜絲絲的放了槐花蜜,有種花香的味道。
「你的小情人還在那邊,我給她辦的是旁聽半月的資格。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全看你自個兒的,兄弟只能幫到這了。」
再次拍了拍梁山伯的肩膀,周迅又摸走兩塊點心,自顧自地就離開了。
他只是一時興起,就過去推了緣分一把,實則沒有他這兩人相遇也是早晚的事情,之後的發展全看兩人彼此的機遇,緣分天定,結局卻未必,不是每對有緣人都能順利走到最後的。
走在書院青石板鋪成的大道上,經過了一座漢白玉雕砌成的石橋,轉個彎兒又過了一片小樹林,周迅一路上起碼遇見了二十位同他一樣請假歸來的學子。
不時有人與周迅打招呼,儘管周迅未必認識,他也是點頭微笑。
自從開始鍛鍊氣血,挖掘人體寶藏,周迅的五感越發強力,即便不全力去聽,也能輕易聽聲辨位,知曉每一片樹葉落地的位置。
後面那些人的竊竊私語根本不能瞞過他的耳目。
「他就是周明誠?聽說他是去年的解元?看起來也沒什麼過人之處,怎麼就這麼目中無人!」
這個某個新進來的旁聽生。
「看他身上有酒氣,隔着這麼遠都能聞見,一看就知道是個酒鬼。」
另一學子方才離得近了,聞見空中瀰漫的淡淡的酒氣。
「聽說他出身武安府一個小縣城,老爹還是個名士呢!可惜只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秀才。」
有呆的久了學子,曝出周迅的身份,這不算什麼隱秘,是以周迅也不在意。
「原來是寒門······」
頓時,有人大失所望,熄滅原本打算結交的心思。
對於寒門的輕視,以及對於世家的羨慕,在此時是比較流行的價值觀。
周迅聽着這些話,仍是不急不緩地步行,只是默默的品味着其中人心變化,心中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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